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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找到的你的老巢吧……”珂玥在确定房间里没有外人之后,这才在一把椅子里坐下,然后盯着一脸惊异的男人问道。
  其实,秦晟乍一看见从天而降的珂玥,第一个念头就是珂真派自己的妹妹来做安抚工作了,或者说是来探探自己的虚实,也许,她认为这种办法比打个电话效果更好。
  “这我不奇怪,你自然是从亚龙那里得到了我的地址……”秦晟有点惊疑不定地说道.
  在珂玥还没有说出来意之前,昨晚的郁闷几乎已经已经彻底消失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几乎是站在一个高度审视着一切。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赶紧洗把脸,咱们走……”珂玥站起身来说道。
  秦晟惊讶道:“去哪儿?”
  珂玥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怎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秦晟已经断定珂玥是代表姐姐来做自己思想工作的,所以自然是要跟自己推心置腹地谈谈了,可在家里也能谈,为什么要出去呢?
  “我等一会儿还有事呢,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秦晟通过一晚上的反省好像变得聪明了,不想再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没想到珂玥哼了一声,一把拉开了房门,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个屁事啊,别再装了,你目前跟我一样是个无业游民,睡到太阳晒屁股还没有起床,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可能睡到中午也不一定会爬起来呢……快点收拾,我在楼下等你……”说完自顾下楼去了。
  秦晟走到窗口朝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珂玥已经钻进了停在那里的一辆尼桑轿车,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走进卫生间匆匆洗漱了一番。
  就在他正想出门的时候,忽然看见床头柜上那台笔记本电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电脑装进了包里面背在身上,脑子里想着自己在珂真面前许下的承诺:人在电脑在。
  “吆,刚买了笔记本电脑就离不开身了,电源开关找见没有?至于吗?”珂玥见秦晟居然背着笔记本电脑,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秦晟红着脸嘟囔道:“我这屋子不安全……”
  珂玥白了秦晟一眼,把一副大墨镜戴在脸上,然后发动汽车,一风似地驶出了家属院,然后熟门熟路地穿街走巷,不一会儿就开上了主干道,向着市中心驶去。
  “这是要去哪儿?”秦晟瞥了一眼珂玥问道,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幽香,但不是从珂玥身上飘过来的,应该是车主遗留下来的味道。
  珂玥扭头看了秦晟一眼,终于说道:“你昨天晚上发什么神经,害的我生日都没有过好……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秦晟一愣,心想,自己的突然离去肯定会给珂真带来困扰,何况还有后面赶来的陆亚龙的质疑呢,听珂玥话里的意思,好像她的生日晚餐吃得不是很愉快啊,难道真的跟自己有关?
  “没有我这个外人在场,你们应该吃得更香啊……”秦晟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他在珂玥面前很自然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甚至委屈,如果把珂玥换做珂真的话,他肯定会说自己是因为有急事才匆匆离开的。
  珂玥哼了一声道:“这下承认了吧……我就说嘛,一个银行的小保安,还是单身汉,有什么大不了的急事……”
  说着,瞥了秦晟一眼,见他脸上好像有点挂不住,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秦晟嘟囔道:“我有什么病,我健康的很……”
  珂真一根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说的是这里……你这病叫做‘军地角色转变综合征’,临床表现就是小心眼加自大狂……外加猜疑幻象强迫症……”
  秦晟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照你这么说,我病的不轻啊……”
  珂玥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哼,不就偷听了我爸妈的两句话,就临阵脱逃了,要是在战争年代,对手只需要两句话就让你缴械投降了……”
  秦晟坐在那里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慢慢咀嚼着珂玥的话,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病,并且病的不轻,昨天晚上的举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根本不像一个成年人的反应,更不想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官的素质。
  “你知道你爸妈说了什么吗?”秦晟还试图为自己辩解。
  珂玥舒口气道:“我不知道,不过能猜到大概的意思,反正是让你觉得很没有面子的话,伤了你在自尊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昨晚肯定是辗转反侧,一直都在等着我姐向你道歉的电话吧?”
  秦晟一张脸烧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竟然被珂玥看的清清楚楚,顿时有点恼羞成怒,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今天是代表你姐来道歉的了?我可没有看到一点诚意……”
  珂玥笑道:“你想得倒美,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姐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应该道歉的是我妈,不过,你还不配……”
  珂玥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把秦晟激怒了,愤愤地说道:“我当然不配,我甚至都不配跟你家的人接触,我看,你还是停车让我下去吧,免得你妈知道以后胡思乱想……”
  珂玥瞪了秦晟一眼,斥道:“你少胡搅蛮缠,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妈怎么想我管不了,我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如果你非要把我们姐妹跟我妈扯到一起的话,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夫。
  说实话,在这方面你还不如亚龙呢,你不知道,他第一次到我家里的时候,我妈根本就没有给他好脸,可人家也不像你这样沉不住气啊……”
  秦晟虽然被珂玥一顿训斥,可情绪却渐渐平息了,心想,陆亚龙当然沉得住气了,他可是想做上门女婿呢,可随即一想,难道自己跟珂真交往就没有私心?还是珂玥说得对,说白了还是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珂玥见秦晟垂着脑袋不出声,缓和了语气说道:“晟子,地方上和部队不一样,虽然在部队也有等级之分,但是我们习惯于服从命令,不会为了这种等级差别而感到不自在……
  现在到了地方,肯定就不习惯了,甚至都受不了一点委屈,结果,内心越强大,在压力下的反弹也越强烈,最终变得愤世嫉俗……
  你想想,如果我妈那种级别的人对什么人都随随便便,对什么人都和蔼可亲,你会相信她是真实的吗?
  现在的领导干部可不是闹革命那会儿了,那时候讲的是群众路线,现在讲的是权威,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假设我妈真的向你道歉,她对你说……小秦,对不起啊,我不应该看不起你,我欢迎你跟我的两个女儿交往,欢迎你经常来家里玩……我相信你可能照样要跑掉,因为你会把她当神经病……”
  秦晟听了珂玥的话,忍不住想笑,可又笑不出来,扭头看着窗外哼哼道:“你这张嘴,我怀疑你在部队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吧……”
  珂玥扭头看看秦晟,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嗯,看来效果不错,起码不像刚才那样张牙舞爪了……前面有家饭馆,下去吃点早餐吧……”
  小饭馆门口就摆着几张桌子,秦晟点了豆浆和油条,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珂玥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肯定以为是我姐让我来找你的吧,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找你,跟我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知道你失业了……”
  不知为什么,秦晟觉得被珂玥“教育”了一顿之后,心里舒服多了,心情也好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来表示慰问的……”
  珂玥点点头说道:“这还有点靠谱,毕竟咱们是同病相怜嘛,不过,光是‘相怜’没有用,必须做点什么。”
  说着,伸手指指对面的一栋大厦说道:“看见那栋大厦了吗?上面有两层正好租期到了,今天我就要跟这里的物业上签合同,明天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秦晟看看对面的大厦,惊讶地说道:“啊……你的意思……你准备经商了?”
  珂玥盯着秦晟说道:“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今天登门拜访,就是想邀请你入伙,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
  秦晟差点被嘴里的豆浆呛住,不信似地瞪着珂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找错人了吧?做生意……”
  秦晟顿时就想起了自己短命的创业经历,笑道:“难道临海市的商业人才缺乏到这种地步,以至于像我这样的人都有人上门邀请?”
  珂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秦晟,你都从部队出来两年了,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我真是为你感到庆幸,如果你在银行的保安位置上再混几年,就彻底定型了……
  你先不要问我看中你什么才能,我只告诉我,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创业,有没有改变自己人生的想法,最重要的是还有没有在部队时候的那股闯劲……”
  秦晟这才确定珂玥是认真的,他也不得不跟着认真起来,盯着珂玥半天没出声,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了珂真对自己工作的承若。
  当他把警察职业和珂玥的邀请做了一个比较之后,他发现,还是当警察对自己诱惑比较大,不过,他看出了珂玥的诚意,心里难免有点感动,相比于昨天晚上在珂真家里受到的羞辱,珂玥的邀请似乎让他重新找到了心理上的平衡。
  “珂玥……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秦晟优柔寡断的性格又占上风了,内心想的是拒绝,可嘴上却说不出来。
  珂玥皱皱眉头说道:“难道你已经有了其他的去处?如果没有的话,难道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秦晟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欺骗珂玥,要不然心理上会感到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姐知道这件事吗?”
  珂玥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这件事跟我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秦晟怕珂玥误解,赶紧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不过,你姐她……答应过帮我找份工作……”
  珂玥笑道:“我明白了,但这并不矛盾啊,除非我姐帮你找的工作对你更有吸引力……她答应帮你找什么工作?不外乎是在什么行政单位或者事业机关打杂罢了。
  说实话,像我们这种复转军人,一没文凭,二没工作经验,你还指望得到什么好的工作岗位,别说是你了,连我妈都只能给我找个行政机关办公室的闲差……”
  秦晟当然同意珂玥的说法,他甚至对她的邀请有点动心,但问题是,当他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以及将来有可能出现的困境,就觉得有点无所是从。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当上警察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那身制服却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够带给他力量。
  而跟着珂玥创业,也许能够改善经济条件,但也不能否认,很有可能会给珂玥带来麻烦,现在自己已经跟她姐姐滚在一个烂泥潭里了,难道还想把她妹妹也扯进来?
  想到这里,秦晟只好跟珂玥说出了实情。“珂玥,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邀请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不知道,你姐姐很有可能给我一个去派出所工作的机会,毕竟,这份工作更适合我……”
  珂玥一听,一脸惊讶地盯着秦晟,娇呼道:“去派出所?”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哼了一声道:“你真没出息,难道你想去派出所当个联防队员?这跟保安有多大的区别……”
  秦晟赶忙否认道:“不是联防,是正式的……警察……”
  珂真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不过,联想到昨天晚上珂真吞吞吐吐的话,她隐隐觉得姐姐跟秦晟之间的关系令人生疑。
  珂玥心里很清楚,虽然姐姐现在当上了银行的副行长,但也没有能力解决一个正式在编的警察职位,即便她走通了什么路子,甚至用钱打点了什么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再说,秦晟是她什么人啊,她为什么会花这么大的代价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费这么多的心思?凭自己对这位老姐的了解,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哼,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晟子,你觉得可能吗?该不会是我姐跟你开玩笑吧,据我所知,她没有这个能量……”珂玥试探道。
  秦晟当然知道珂真没有这个能量,可他又不好说是祁红在暗中操作,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珂真并没有把自己的妹妹扯进来,也许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既然这样,自己就更不能说出实情了。
  “应该不会吧,也许你姐认识公安局什么人呢……”秦晟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
  珂玥的疑心更重了,盯着秦晟低声道:“我现在知道了,你主动辞去了银行的工作,肯定是我姐对你承诺了什么……晟子,你老实交代,你跟我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晟吓了一跳,吃惊道:“你什么意思?你可别瞎猜啊……”
  珂玥似笑非笑地盯着秦晟说道:“我瞎猜?当然,我还不至于怀疑我姐喜欢上了你,因为这太可笑了,不过,我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难道你不知道,解决一个正式在编的警察指标有多难吗?我不信我姐会对一个平常的同事做出这种承诺,你还瞒得了我?”
  秦晟被珂玥逼到了死角上,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只好耍赖道:“问题是你姐就答应我了,至于是为什么,你自己去问她……”
  珂玥想起昨天晚上当自己表示要拉秦晟入伙的时候,姐姐虽然感到意外,可随即就表现的有点迫不及待,并且还神神秘秘的,好像急于甩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
  这么看来,先不管她和秦晟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可以确定她曾经在秦晟面前夸下过海口,只是碰到了什么障碍,事情肯定已经黄了,所以正好找自己下台阶呢。
  想到这里,珂玥有点幸灾乐祸地轻笑一声,说道:“”晟子,别做梦了,醒醒吧……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件事我姐没办成,只不过,她不好意思亲自跟你说呢……”
  秦晟一脸愕然,根本不相信珂玥的话,因为,就在几天前,珂真还说过这件事,要是没有把握,她怎么会让自己辞职呢。
  “你怎么知道?她亲口告诉你了?”秦晟不信地问道。
  珂玥哼了一声道:“她倒是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个插曲呢,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广阔的前程,我就不费这番心思了……”
  说完,站起身来说道:“算了,就等于我没有来过,你就等着当你的威风凌凌的警察去吧……”说完,丢下秦晟自顾朝着对面的大厦走掉了。
  秦晟呆呆地坐在那里愣了好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拿出手机就给珂真拨了一个电话,当等了好一阵才传来珂真的声音的时候,他似乎有种预感。
  也许,一切都被珂玥说中了,也许,珂玥并不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才能邀请自己入伙,而是根据珂真的指示来通知自己去派出所工作的事情没有希望了,而邀请自己入伙只不过是一种安慰和补偿而已。
  “啊,有事吗?我正在跟人谈事呢。”珂真好像有点心虚地问道。
  秦晟沉默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事,你继续谈吧……”
  说完,就挂断了手机,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大厦走去。
  心想,这件事不能怪珂真,很显然,不是她不愿意帮自己,肯定是祁红反悔了,从昨天晚上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可能有了新的想法。
  也许,她觉得北山的案子已经不会威胁到她的女儿了,所以,没有必要为自己费心了,而珂真当然羞刀难归鞘,甚至都不好意思跟自己见面。
  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不是要老子跟你的女儿保持距离吗?老子偏偏缠着她们不放,看你能耐我何。
  妈的,怎么又激动了,沉住气,跟陆亚龙学学,要不然珂玥又要说自己有病了。小心眼?这跟心眼有什么关系,这是一口气,做人如果连气都没有了,还不如死掉呢。
  哼,权威?老子又不是她的手下,管她什么权威不权威的,再说,她权威再大,也不能用来欺骗自己一个小屌丝啊。
  秦晟嘴里嘀嘀咕咕地像是咒骂,又像是发泄,只顾闷头冲进了大厦,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珂玥邀请自己加盟的诚意,而是在跟珂真赌气,潜意识中有种不甘就此罢休的念头。
  不过,他一进门就愣住了,只见珂玥站在大厅的窗口正盯着他,很显然,她并没有轻易放弃他,好像知道他会追上来似的。
  “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创业……”秦晟微微喘道。
  珂玥嫣然一笑,不过马上沉下脸来说道:“在我欢迎你加入之前,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你跟我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晟盯着珂玥看了半天,才一脸真诚地说道:“我曾经给你姐当过司机,有一天,我们晚上没有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住下了……”
  珂玥一双美目圆溜溜地盯着秦晟,最后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拳,骂道:“该死的,你是不是威胁她了……”
  秦晟摇摇头说道:“不……我不会做这种事……事实上是……你姐觉得心理上有点……有点过意不去……”
  珂玥盯着秦晟注视了一阵,然后晕着脸小声道:“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小心我阉了你……走,去看看我们的未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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