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虚听夏无月和夏丞相夫妇家长里短地扯,有些无趣地打着哈欠,抱着茹茹起身离开,夏无月见孟子虚要走,有些诧异,“你要去哪儿?”
“我有些乏了,想……”
“我们这里有客房。”夏夫人很是殷勤地说道,孟子虚摇摇手,“我想回空灵山看看。”说不定,见不到师父能见到白念啊。
“那你去吧。”夏无月见孟子虚一脸的淡然,想也知道她是看淡了,去空灵山不管见了谁,都是一样的,只除了被封印的花尽渊之外。
孟子虚点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传送符元她是早有准备的,夏夫人见孟子虚消失了,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她不见了!真的是神仙!真的是神仙!”
夏夫人这么叫,实在是有失风度,夏丞相咳嗽了一声,夏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她去的什么空灵山是什么地方?”夏丞相有些好奇地问道,夏无月勾起嘴角,握住了方茹的手,“空灵山啊,是她家呢。”
孟子虚到了空灵山地界,立刻感觉到排斥的压力,没有得到允许,进入空灵山是很难的。
“师父,师父。”孟子虚默默地念着花尽渊,然后跨上了地界,脚步刚刚进去,立刻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孟子虚紧紧抿着嘴唇,捂着心口上前,慢慢地沿着山道向上而去。
山道很宽,孟子虚走几步就停一会儿,向下看空灵山生长的树木,千年万年,这里的树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物是,人已非。
孟子虚抬起头看向上面,已经没有多远了。
一直坚持到了正殿,孟子虚终于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头,孟子虚猛然从地上站起,然后,颤抖着腿像是见到了终点一样飞快地跑进了正殿。刚进门,强大的压迫力顿时消失无踪,孟子虚瘫倒在地,茹茹一直被孟子虚紧紧抱在怀里,也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直喘气。
孟子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到脸上有什么轻轻落下,睁开眼睛抬头,却只见灰尘晃晃悠悠着飘落到她的脸颊上,这空灵山正殿,也不知道是空了多少年了,白念和门秋色大概都已经搬走了吧?
孟子虚直起身子,把茹茹揽到怀里,“我说,这里好脏啊。”茹茹喵喵地叫了几声,然后蹭蹭孟子虚的手,孟子虚拍拍地面,沾了一手的灰尘,“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打扫一下。”
茹茹啃啃孟子虚的手指,孟子虚摸摸茹茹的脑袋,到杂物间拿了扫把和抹布过来打扫,一人一猫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打扫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把空灵山正殿打扫出了干净的样子,只剩下房顶没有打扫了,孟子虚长长出了口气,搬来梯子上房查看有没有破损的瓦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就算是想要提气上房,也是很麻烦的,孟子虚天性懒惰,所以根本就不愿意费很大的力气上房,她修道,修的是修行和道心,光是处理感情问题就很麻烦了,不像夏无月那样,还有时间修炼法术和武功。
孟子虚上了房,茹茹尾随在后面,喵呜叫着孟子虚,孟子虚回头给它一个微笑,“茹茹,你要是怕高就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孟子虚说完,又继续笨拙地趴在房顶上寻找破裂的瓦片,拿新的瓦片换上,然后拔掉从缝隙里面生长出来的杂草,孟子虚在拔一株草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丝光亮,于是凑上前仔细的看草根处。
草根和一枚戒指模样的东西缠绕在一起,孟子虚将草根扯断,拿出了那枚戒指。戒面已经被破坏了,上面是一粒泪珠一样的海蓝石,戒身上面铭刻了祥云一般缠绕的草书,“子虚,尽渊……”孟子虚轻声念着,微微地张开了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什么时候呢?孟子虚想着,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孟婆,只会熬孟婆汤,然后拿着孟婆汤威胁白念听自己的话。花尽渊却从来都不阻止孟子虚,只是看着她威胁白念的时候微笑起来。师父,你那个时候,是想到了钿瑟吧?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吗?
那时孟子虚心里是喜欢花尽渊,虽然没有现在爱得那样深, 但是她确实是喜欢花尽渊的。以至于,在山脚下听见怀春少女们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时,也忍不住心动了。
这枚戒指,是她拿攒了几百年的银子去买的,买来的时候,自己拿针头刻了一天一夜,才刻出了这两个名字,然后偷偷丢到师父禅房的房顶上。也不知道花尽渊那时有没有发现。
孟子虚勾着嘴角看着这枚戒指,和她的手指是刚好合拍的,将戒指凑近嘴唇,孟子虚印下一吻之后,将戒指重新放回缝隙里面,把边沿上破碎的瓦片换成新的,小心翼翼地盖好之后,才擦擦汗,抬头望向天上,“师父,虽然现在子虚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离渊深涧
这是九州六界唯一混沌的地方,上古之神开天辟地的时候,将混沌之气引聚于此封印起来,所以这条涧,也是九州六界所有不可饶恕罪犯的关押地。这里寸草不生,即便是飞禽走兽,也异于外界,因为这里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既然没有可以食用的植物,那么就只有自相残杀了。
在这里,即便只是一条虫子,或许都是带有剧毒的。
离渊涧至天界的入口处,是一片瀑布,供应着整个离渊涧的水,瀑布后面有一个黝黑的洞口,凡是靠近的人,都会被洞中的人重伤,所以,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仙君都是叫苦不迭。
这个罪魁祸首,正是花尽渊。
疯癫之后的花尽渊六亲不认,独自守在离渊涧的入口,即便有服刑已满可以出去的仙君,也是望而生畏。什么地方不好守,偏偏要守在出口处!
离渊涧没有太阳,所以不能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天空始终都是混沌的,唯一可以分别时间的,是一种报时鸟,早晨的时候,它的叫声是清脆悦耳的,而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沙哑有如哭泣一般的声音。
每当报时鸟这样子叫的时候,花尽渊就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怀中的枯骨,然后抱着枯骨离开山洞四处游走,于是绝大部分仙君都躲回自己住的地方,避免和这个邪神直面冲突。
花尽渊抱着孟子虚的枯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蛮荒大地上,脚下凡是他踩过的地方,很久都不会有人或兽敢再走,“子虚,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觉得呢?”花尽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说完了,等着孟子虚回答,可他等来的,只有远处的虫鸣,还有无尽的寂静。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花尽渊眯着眼睛笑了,就好像孟子虚真的在回答他一样。
“子虚,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再多走走吧……”花尽渊说着,又往前走去……
孟子虚累得瘫倒在地,已经不想再动了,即便是现在夏无月把山珍海味放到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茹茹从厨房里面叼来一小块鱼干,放到孟子虚手边,孟子虚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吃鱼,你自己吃吧。”孟子虚说话的时候没有想往常那样抚摩茹茹的脑袋,她真的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茹茹喵喵叫着,低下头啃鱼干。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孟子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斗了,摸摸头发,上面沾满了沉重的露水,许是到了后半夜吧?孟子虚起身,擦干头发之后觉得肚子饿了,低下头却只见茹茹蜷缩着躺在手边,于是将茹茹抱在怀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寻找食物。
推开厨房大门,孟子虚看见的,是自己买来的蔬菜和肉类,在蜀山这几年,她倒是像方茹讨教了不少,已经可以做出一手好菜了。孟子虚把茹茹放到竹筐里面,然后开始淘米洗菜。
茹茹在竹筐里面睡了一小会儿,被孟子虚烧柴发出的劈啪声惊醒,抬起小脑袋来看着孟子虚,孟子虚回以一个微笑,“茹茹过来。”坐在灶台前,却是很暖和,但是心里很冷很冷,十年了,她在蜀山孤身一人呆了十年,唯独陪伴着她的,只有茹茹。或许当初和琅璈和鎏金签下契约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好好照顾他们,因为那个时候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现在就算是想照顾也不可能了吧?”孟子虚喃喃着说道,摸摸茹茹的脊背,茹茹现在已经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有衰老的迹象,而一般的猫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
很庆幸地,孟子虚居然真的将茹茹养成精了,虽然只有十年,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总有一天茹茹会修炼成形,而那个时候,她也该能见到师父了吧。
虽然对于时间问题觉得很失望,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雀跃,孟子虚轻轻张开嘴巴,呵呵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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