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见江雪
目送两人离开，朱厚照这才会了御书房，开始批阅御案上的奏折。
他最后送出的大明宝钞，面额总共有十万两，不过如今的大明宝钞，早已贬值的不成样子了。十万的大明宝钞，大概只能兑换一万两的银子。
一万两银子其实已经是巨款的，其中的三千朱厚照给了牟斌。其余七千则是给了韩韵。
这钱给不给，都是看朱厚照的心思。但在朱厚照眼里，毛衣的事情，已经不能用钱财来衡量了，那可是相当于无数人的性命。
往昔种种已然是事实，朱厚照无力去改变。但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大明的每个严冬，都不至于有那么多人冻饿而死。
西山煤矿，三大粮仓，乃至即将出现的毛衣，就是他为即将到来的严冬所准备的。
朱厚照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后，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在御书房用过午膳后，他小憩了片刻，就到了乾清宫的偏殿。那一袭白衣的女剑客江雪，已经住在偏殿多日了。
朱厚照今日心情不错，就像去见见对方。
出于现代人的本能，朱厚照对于武林高手的兴趣很大。只可惜雨化田的那一套，需要幼时就开始练习，而且耗用的时间太多，不太适合他。
眼下去见江雪，就是想看看，后者身上有没有合适的功夫。如果学习到一二，也算有个防身的手段。
走到门前的时候，朱厚照停下了脚步，沉思片刻后，推开了面前的紧闭的木门。
“清莹，你过来了？”
房间最里面的卧房，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朱厚照闻言，淡笑了一声，言道：“江姑娘想错了，我是朱厚照。”
这话一出，朱厚照就听到了卧房内创来了一阵响动，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身白衣的江雪，到了朱厚照面前，跪在地上说道：“民女叩见陛下，感谢陛下救命之恩。”
眼前的场景，明显和朱厚照所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愣了一下，这才回道：“不必多礼，你身上有伤，赶紧起来吧。”
“谢陛下。”
江雪起身后，朱厚照的目光，就落在后者身上，眼中多了一些惊叹。
近乎完美的长相，玲珑有致的身姿，还有那略显清冷的气质。几相结合下来，朱厚照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雪，就像是一名谪落凡间的仙子。
“陛下……”
见朱厚照盯着自己猛看，江雪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厌恶的情绪，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不着痕迹的颦了下眉头，轻声了提醒了一句。
“咳咳……不好意思，江姑娘姿容倾城，朕失态了，还望江姑娘勿怪。”
皇帝开口道歉了，而且看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这让江雪微微怔了一下，心头那股不快也是尽数散去了。
朱厚照不是登徒子，这无疑是个令她放松的事情。
从醒来的时候，江雪就对自己的处境，充满了担忧。作为一介平民，突然被带进了宫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根本不敢想。她若是姿容一般倒也罢了，偏偏长了一张倾国倾城脸。
“陛下折煞民女了，民女只是普通人，咋当得起陛下的道歉。”江雪说话间，微微往旁侧移动了一下，继续言道：“陛下请坐。”
“嗯。”
朱厚照点了点头，就朝着卧房内的圆桌走去，两人坐定之后，江雪就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当日事态紧急，朕就善做主张，把姑娘带了回来，这件事，还请江姑娘不要介意。”
你明明是把我打晕了好不？
江雪心中暗想到，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在这位少年皇帝的面前，她不敢有丝毫的不敬表现。只是微笑着摇头道：“陛下也是为了救民女，民女又怎么会怪陛下。”
“如此甚好。”
朱厚照笑了笑，随即问道：“只知道姑娘名讳，尚且不知道姑娘是何方人氏？”
“民女是开封人氏。”
“当日见姑娘从天而降，功夫着实了得，不知姑娘师从何门何派？”
“这……民女没有门派，原本是个孤儿，自小就是被师父带大的，年前师父也去世了，所以民女算不得门派中人。至于这身武功，也是师父教给民女的。”
“身世倒是凄苦。”
朱厚照感叹了一声，沉默半晌，面上肃然道：“江姑娘既已没了亲人，不知是否愿意留在宫里，朕对于江湖人的武功，颇有兴趣。姑娘若是愿意，可以留下来教我一二，朕定会重重酬谢。”
“陛下想学剑术？”
江雪微微一愣，看下个朱厚照的眼神，有些诧异之色。
一个皇帝，却喜欢江湖人的武功，还真是个奇葩。
不过，这貌似也正常。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就曾调侃过，朱家这一门子，奇葩不是一个两个。
有热衷于打仗的，有热衷于做木匠的，还有活生生把自己胖死的……
眼前这位，对武术感兴趣，似乎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江姑娘若是愿意的话，朕的确想学学。不只是剑术，轻身之术朕也有兴趣。总之，姑娘愿意教什么，朕就愿意学什么。”
朱厚照一脸的真诚，倒是让江雪没法拒绝了，她沉默半晌，方才回应道：“民女会的都是一些粗浅的功夫，陛下若是坚持学，民女自然不会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
一听这话，朱厚照就知道有门，至于江雪有什么条件，乃至要什么赏赐，朱厚照觉得那都不是事。
“民女在外漂泊惯了，这深宫之中颇有几分不适，所以想请求陛下，等陛下学完之后，让民女离开。”
“不喜欢这宫里？”
朱厚照愣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
过后，他也不等江雪作答，兀自叹了口气，道：“其实朕也不喜欢这深宫大院，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你这个条件，朕应允了。
甚至于……就算朕没学完，你也可以离开，朕不会责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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