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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别

“除了找朕哭穷,你也没别的能力了。”

朱厚照不满的吐槽了一句,半晌又开口:“上了折子的地方,赋税还是免除了吧,今年的开支不用担心,西山那边会有进项,实在不行……内库补贴。”

“陛下圣明。”

韩文天一听这话,苦瓜一样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看得朱厚照就差骂人了。要不是考虑到皇帝的形象比较重要,他正想当场吐槽一通。

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便是下了朝回去的路上,朱厚照心里都是难以消停的碎碎念。同时,他也为自己那点家底默哀了。原本他打算,等过了今年,把内库的余钱拿出来,开展一项大计划的,谁知道……

“希望西山那边给力点。”

朱厚照暗暗念叨着,转而又想到了身在广州的谷大用。话说,广州那边要是进度快一些,应该也能抄不少钱银回来了。

没钱就抄家。

朱厚照感觉自己对于这项活动,快产生依赖感了。毕竟,这行当来钱是真的快。

就拿这次十三官员的案子来说吧,单是抄没的金银,就接近两千万两了。如今,他这内库的银子,大概有三千五百万之多。

回了乾清宫后,朱厚照换了常服,就来到了江雪所在的偏殿。

今日的江雪,身着一袭浅黄色衣裙,发髻高挽,明眸皓齿端是动人。

便是朱厚照这种脱离的低级趣味的人,一看之下,都不禁愣神了。

“陛下。”

江雪微微屈身,面上浮上了些许绯红,打断了朱厚照的注视。朱厚照干咳一声,随即干咳一声:“没通知她们几个吗?”

“没有。”

江雪摇了摇头,这话倒是颇为果断。

“罢了,离愁伤人,她们不出现也算好事。”

“陛下不必如此。”

江雪的面色微动,看向朱厚照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不过这种变化,只是一闪即逝罢了。

“朕让人把午膳送过来,吃完了朕送你离开。”

“好。”

今日的午膳,朱厚照特意加了几道菜,其中几样,都是江雪喜欢吃的。

午膳期间,两人都保持着缄默,房中的似乎也被染上了些许离愁,萦绕四周难以散去。

……

送君千里。

终须一别。

朱雀街的尽头处,并肩而行的两人,很是默契的停驻了脚步。朱厚照心情有些压抑,不过面上却显得很平静。

这一路走来,两人倒是说了不少话,其中倒是有江雪的一些过往,也有来自朱厚照的此去经年,良辰美景的美好祈愿。

不约而同停下来的两人,都没有率先打破沉默。倒是身后被雨化天牵着的汗血宝马,打了一个响鼻。

“陛下该回去了。”

江雪侧过身子,微笑着看向朱厚,轻声说道。

“这朱雀街,倒是短了一些。”

朱厚照低叹一声,随即笑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给我传个信,到时候,我在这朱雀街接你。”

“陛下不像是皇帝,不过会是一个好皇帝的。”江雪沉默了片刻,选择避开朱厚照的话题。闻言,朱厚照强自笑道:“这么久了,也只有你敢这么说。”

说着,他朝着身后招了招手,雨化田会意,将汗血宝马的缰绳,递到了江雪面前。

“这马太贵重,我……”

“不要拒绝,这马尚未成年,性子也够温和,放在御马监里太可惜了……”

“好吧。”

朱厚照的的性子,江雪倒是了解一些,心知自己再拒绝,恐怕会引起后者的不快,就收下了这份重礼。

“那我先走了。”

“一路顺风。”

古人送别,大抵是要吟诗一首的。

朱厚照倒也不愿意附庸风雅,只是简单的一句“一路顺风。”试下,这应该是颇为新颖的词,江雪倒也没显得意外,只是微微一笑,随机转身,来到了汗血宝马身边。

“等一下。”

见她要跨上马背了,朱厚照忍不住开口喊道。

“陛下还有事情吗?”

江雪转过身来,面上有些疑惑。

“没,没事了……那马鞍下面吗,放了一些宝钞,莫要丢失了。”朱厚照笑着提醒。

“嗯。”

江雪微微颔首,过后,她有正对着朱厚照,盈盈一礼后,方才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除了朱雀大街,慢慢融入了人潮当中。

哒哒哒的马蹄声,仿佛是敲响在心头的鼓声,直到那声音彻底隐没,朱厚照方才回过神来。

半晌苦笑一声,故作轻松自语道:“这姑娘,都不知道来个离别前的拥抱啊。”

“陛下既然喜欢,为何……”

“你一个大老粗不懂,距离产生美。”

朱厚照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心头那股愁绪,倒是淡了下来。

江雪终究是属于江湖,而他,这一生都将会在那庙堂上,做一个好皇帝。

回到宫里时,朱厚照就召了张永过来。

也算是巧合,今日从御马监牵了那汗血宝马,倒是让朱厚照想起了张永来。

这张永,同样是武宗皇帝时期八虎之一,目下是御马监的左监丞。说起这张永,也算是个狠人。在历史上,刘瑾就是死在他手中的。

“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

朱厚照淡淡开口,一边打量着这张永。

从面相上看,张永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皱纹。不难看出,他近来的日子不太好过。

“朕听说,你和那刘瑾,关系好到了能穿一条裤子了?”

“陛下冤枉,臣和刘瑾一向不对付,还好陛下英明,不然那厮都要把尾巴翘上天了。”

“是吗?朕可是听说,你能去御马监,就是刘瑾一手提拔上来了。罢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朕也不想提。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一片忠心,但有吩咐,臣比肝脑涂地。”

“谷大用去了广州的事,你可知道?”

“臣听人提起过。”

张永一听这话,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精光来。

谷大用,那可是刘瑾死后,最受朱厚照重用的宦官了,张永对谷大用,一直是颇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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