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尸首
他本是想说。
如果有一天，双方都淡忘了刺杀的事情，这段缘分，说不定能续上一二。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嗯。”
榻上回应了一声后，就不再做声，过了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来。
朱厚照听了一会儿后，不知不觉也有了睡意。
一觉醒来。
房间里已经亮了起来，朱厚照起身朝榻上瞧了一眼，发现榻上已经空荡荡的了。正纳闷时，就看到柳如仪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正冒着热气。
“起来这么早？”
“嗯，刚烧好的水，陛下可以清洗一下。”
“这种事，已经交给宫……罢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
……
简单的清洗过后，朱厚照就去御花园锻炼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又在景仁宫这边换了衣服，用过早点之后，就去了宣政殿那边上朝。
朝堂之上，大臣们提到的还是一些旧事。
兵部把西南刚送来的消息，奏呈了一番，倒也没有什么变故。户部和户部那边，主要是西山的事情。
西山目前，在工部的号召下，依旧在加紧扩建中。此外，矿里挖出来的煤炭，经过处理后，也是源源不断的卖到了顺天府里。只是，这产量终究是低了一些。价格低廉的无烟煤，每每一开售，就会被哄抢一空。
原本，户部这边想着提升价格，来缓解这种情况，奈何朱厚照不同意，按照他的话说，这无烟煤，本就是为了照顾普通百姓之家，价格要是调高了，岂不是坏了初衷。
下了早朝之后。
朱厚照照例回了乾清宫这边，翻看了一会儿奏折后，他又考虑起了其他事情来。
做皇帝本就如此，日子单调且乏味，尤其是他还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事实上，如原身那般的皇帝，才是尽享齐人之福。像他这般，亦或是弘治皇帝那样的，都是比较苦逼的存在。
……
“王喜，朕好像听到有人在哭，怎么回事？”
“陛下息怒，奴婢这就去看看。”
王喜说着话，就赶紧跑向外面，过了一会儿后，他此一脸犹疑的回来了。朱厚照见他这样，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回陛下，是一个宫娥在哭……”
“什么缘由？”
“回陛下的话，今早御花园的湖清淤时，打捞上来了一具尸体……”
王喜说到这儿，偷偷瞧了朱厚照一眼，见到后者已经冷了脸，顿时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这尸体和哭泣的宫娥，是什么关系？”
“哭泣的宫娥叫小虹，那具尸体，是她的姐姐。奴婢仔细问过了，小虹的姐姐是储秀宫的宫女，半月前突然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没想到今早从湖里捞出来了。奴婢猜测，大概是失足落水溺亡的。”
猜测？
“你是觉得朕好骗吗？”
朱厚照冷笑一声，这王喜说话时，眼珠子不听使唤的乱转，朱厚照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奴婢该死，奴婢……”
“把那小虹带进来，朕亲自问问。”朱厚照懒得和王喜扯皮，当即冷声吩咐。王喜见此，自然不敢多言，连忙出了御书房，去唤人去了。
不多时，一个哭肿了眼睛的宫女，就被带到了朱厚照面前。
这小虹年龄并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相貌也是清秀，眼下哭肿了眼睛，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此时的她，依旧低声啜泣着。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虹。”
“听你的口音，是河北人氏？”
“回陛下，奴婢和姐姐是保定来的……还请陛下开恩，奴婢不是有意惊扰……”
“好了，亲人离世，难过是人之常情。朕现在问你，对于你姐姐的死，你可有什么怀疑的？放心大胆的说，只要这事存在蹊跷，朕为你做主。”
“谢谢，谢谢陛下，奴婢……”
小虹张口后，又停了下来，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喜的方向，似乎有些害怕，不然往下说。朱厚照见之，目光冷冷的看向王喜，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让王喜后颈都有些发凉了，吓得他连忙跪了下来，刚忙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怕这些事情影响了陛下的心情。陛下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人的。”
“滚一边跪着去，朕看着你就心烦。”
朱厚照怒声呵斥，过后又看向小虹，淡淡言道：“有什么你尽管说，朕势必会还你一个公道。”
“是，谢谢陛下……奴婢姐姐叫张兰，是储秀宫的宫女。前些日子，她突然就不见了。姐姐失踪后，奴婢心里着急，就问了不少人，后来得知，姐姐是被人逼死的……”
逼死的？
朱厚照闻听这话，顿时皱了皱眉头，继而问道：“是什么人逼死的，你如实道来。”
“是，是被印绶监的刘公公逼死的，一定是这样，很多人都这么说……”
太监逼死了宫女，在这紫禁城里，倒也不算稀奇事。
“你口中说的刘公公，是怎么回事？另外，人命关天，朕不可能单凭你一面之词，就把人拿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缘由，你仔细说说。”
“刘公公是司设监里管事的……我姐姐长得好看，进宫没多久就被他盯上了，她一直不愿意，奴婢听人说，姐姐消失前，被喊到了印绶监，就再也没出现过……”
小虹说到这儿，忍不住继续哭泣起来。
宫女被太监盯上……
这事朱厚照听着迷糊，不过没多久他就想明白了，这事，恐怕和后宫那些所谓的“对食”有关系。小虹也说了，她姐姐小兰长得好看，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王喜，这刘公公是什么人？”
“回陛下，小虹说的刘公公，是司设监的奉御太监之一，名叫刘全有。”
“一个奉御太监，好大的胆子。”
朱厚照怒哼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命令道：“你带几个去司设监，把人给我绑过来，朕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竟敢干出这种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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