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广州密信
弘治皇帝宾天之后。
这位遗孀就开始了吃素，今日也就是朱厚照等人过来了，这餐桌上才有了肉食。寻常时间，张太后的膳食，都是青菜豆腐之类的，要么就是面条。
按照张太后的话说，吃素可以为天上的弘治帝祈福。也不知道，她是听了哪位“高僧”的鬼话了。
说起豆腐来，这大明的豆腐，吃起来不是一般的差。
而且，豆腐的味道也偏重，里面像是混进了豆渣一样，口感颇有些怪异，朱厚照自己是吃不习惯的。
话说豆腐怎么做来着？
朱厚照倒是有心改变一下做豆腐的工艺，只可惜，在这个上面，他只会吃而已。
晚膳之后。
三女陪着张太后，玩起了麻将。而朱厚照，自然而然的成了狗头军师了。而且，他也不是给一家参谋，而是四家牌全部看，一不留神就泄露了军机，气得众人不行。
朱厚照显然没意识自己牌品方面有问题，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要不是当了皇帝，说不定也是苏秦那样的人物，就算不能六国挂印，大抵也能给三五家谋算一二了。
万寿宫的太后寝殿中，不是的传出一阵阵欢笑声来，引得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侧目连连。这样的场景，在这紫禁城是很少出现的。帝王之家多凉薄，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朱厚照自己很喜欢这种气氛，这也是他跑万寿宫的次数越来越勤的缘故。当然了，如果张太后能在聊天的时候，不总是提起龙孙的事情，那就更完美了。
根据敬事房那边的记录来看，朱厚照与三女同床的时间，都超过一个月了。张太后一个人太无聊，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结果等来的就是，三女的月事都正常出现的结果。
这让她多少有些无奈，明里暗里倒是说了好几次。
傍晚时分。
朱厚照带着柳家姐妹，离开了万寿宫。至于张柔儿，今日准备在万寿宫过夜了，这也算是她的特权了，旁人可享受不到这一项。
“夫君，今晚我想同姐姐一起休息，你……”
“这样正好，我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也有些疲倦了，今晚就不过去了。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吧。”
“嗯。”
送走柳家姐妹后，朱厚照就进来乾清宫，本打算直接回寝殿那边，结果走到一半，就看到了王喜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陛下，牟指挥使在奉天门外候着，让人过来同传了一声。”
“牟斌，这个时候来见朕……请到御书房吧。”
朱厚照皱了下眉头，心里不禁有些烦躁。牟斌大半夜来见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以牟斌的性格，不至于这会儿了过来。
没过多久，朱厚照就看到了一脸发沉的牟斌，心里那股烦躁，顿时增加了几分。
“臣牟斌叩见陛下。”
“起来说话，你这大半夜的进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锦衣卫鸽所，刚收到广州来的密报，上面说……说谷指挥使失踪了。”
失踪？
谷大用？
朱厚照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牟斌。谷大用可是正儿八经的警衣卫指挥使啊，怎么可能失踪。在这大明，难不成还有人敢动他？
“究竟怎么回事，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端失踪？”
“陛下，这就是那封密信。”
牟斌没有回答朱厚照的话，而是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细长的竹筒来。朱厚照接过后，打开了小竹筒的盖子，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纸卷，展开之后，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属下夏成拜见指挥使大人，属下本是广东布政司下设……”
这个署名夏成的锦衣卫，将谷大用失踪前后的事情，详细的叙述的一遍，并且附上了一众锦衣卫的判断。而在这密信之中，夏成还听到了关键的一个信息。
按照夏成的说法，在十几日前，广州那边就发出过密信，只是一直没得到顺天的回馈，这才发了第二次。而这封密信上的时间，是弘治十八年九月二十二日。
弘治十八年，就是今年。
按照大明的祖制，朱厚照虽然的已经亲政了，但按照祖制，在弘治皇帝驾崩的这一年，依旧会沿用原来的年号。只有等到第二年春，新皇帝方才会改元。
所谓改元，就是确立新的年后，一定意义上，代表着新皇正式的登基。而现在乃至于岁末前，朱厚照虽然是亲政，却也算代替父亲理政。
这样的祖制，有种承前启后的感觉，也不至于让百姓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错觉。毕竟，这一年开春的时候，还是弘治十八年，先皇帝一宾天，就改了年号，给人的感觉就不好。
另外，对于朝廷也是一种好事。毕竟，同样的一年里，如果出现两种年号，那岂不是混淆了？
今日是九月二十五。
算下来，这封密信是三天前所发出的。而此前的一封密信，却是没有收到。
“从广州到顺天，信鸽三天能到吗？”
“嗯，如果用的是最好的信鸽，这个时间很合理。”牟斌思索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锦衣卫的信鸽，以往有没有走丢的情况，或者说，密信有传递失败的先例没有？”
“信鸽走丢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密信的传递，却不曾有失败的例子。陛下有所不知，锦衣卫以信鸽传递密信，一般情况下，都是三只以上的信鸽同时出发，若是有紧急的情报，可能是十多只一起。走不同的路线，以此确保密信的安全，所以……”
“所以之前那封密信，是被人截获了，导致我们得到的情报时间，延后了十多日时间。”
“臣也是这么猜测的，此事太过于诡异。按理来说，以各地鸽房的安全性，断不至于如此才是，除非……除非鸽房里面有叛徒，对方知晓信鸽的路线，中途将所有的信鸽射杀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朱厚照冷笑一声，半晌又说道：“这个广州市舶司提举，有重大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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