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兀良哈的抉择
长城外。
九十月份的塞外风是最为杀人的！
再加上寒风和戈壁飘来的黄沙，真是能要人命。
哪怕是游牧民族，一般也都不会选择这个季节离开自己的牧区。
但是就是这样的季节，那股兵马，一西一东，都在往大明北面长城的大同一线接近。
不同的是，一支五万人的部队是在打算急速绕过大同府，进攻大明边境！
不为了直逼京师，只是想捞取一点好处回去。
否则为首的主帅巴图蒙克，这一位蒙古小王子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知道大明的军队还未撤回，一定会有新的兵马赶来。
但是只要绕过了大同府，那么就能打一波草谷回去。
明军从来不敢主动出城迎敌！
这，就是小王子巴图蒙克的底气。
至于此时另外一支不过三万人的轻骑，则是那朵颜三卫的大汗，也是被大明朝封为顺宁王的兀良哈。
而这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只有一个目的，拦住巴图蒙克绕过大同府的道路。
……
月夜漆黑，寒风阵阵。
兀良哈的亲信心腹大将齐木哈，从前方探查完地形回来后，直奔一处沙丘的后面。
他勒马停在沙丘后，眼前月光的照射下，是一支看不见头的骑兵部队。
每个士兵都蒙着脸戴着兽皮帽，腰配弯刀，身着长袄。
为首的一个骑着汗血宝马，身材高大，四肢粗壮，他没有带着面罩，一脸的坚毅。
正是朵颜三卫的大汗兀良哈。
齐木哈躬身禀报。
“那一处残破的长城处，还没有马匹踏过的痕迹，想必更进入的位置，明军也已经驻守好了，而巴图蒙克也还未赶来。”
“嗯，做的好！巴图蒙克的任性，将会连带毁掉我朵颜三卫的边关互市，他是一个蠢材，我不是。”
“如今的大明，小皇帝虽然年少，但是一登基，居然先杀大贪，后诛乱臣，让他朝堂忽然一片清明，一扫大明自英宗以来的污秽！虽还未去拜见新皇，但从细作传回的消息来看，这个小皇帝非同一般！”
“大汗说得是。”
“大明还是那个上国，巴图蒙克不是我们的先祖也先，他没那个能力。”兀良哈言罢，眼里难掩一丝落寞。
这时齐木哈也出声问道：“不如，我们放他们过去，让巴图蒙克交给明军好了？我们是赶来的兵马，没赶上也是正常啊！大汗，你看如何？”
“不，我即将要前往拜见新皇，这一次能拦住巴图蒙克，也能让小皇帝友善于我，这是一个我要准备的礼物，不能让巴图蒙克从我们眼皮底下越过这一处长城缺口。”
“大汗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朵颜三卫。”
“值得！”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音从远处的风沙声之中夹杂着传来。
顷刻间，兀良哈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屏息凝神严阵以待起来。
兀良哈望着远处沙堆后，渐渐出现在月光下的黑影。
冷声说道：“来了！巴图蒙克！”
……
望着前方近在眼前的长城残破关隘。
巴图蒙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的眼神之中含有期待！
这个地方只能快速通过，而这一处关隘后，要面对的便是明军。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不再是之前定下的。
攻破大同，直捣京师。
所以这次他所带的部队全是轻骑，没有后续的攻城部队和步卒。
他只是为了进入大同后方，打一波草谷，以此来泄愤，也是为了不能空手而归。
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残破关隘没有敌情。
巴图蒙克更是大笑不已。
他手握马鞭指着那一处残破缺口说道：“将士们，那大明朝的兵只会龟缩在这个残破关隘后面很远的城池里，根本不远派兵来此地，我们快速通过，绕到大同后方的村庄，洗劫一波，带走能带走的，杀光能站起来的！”
“大汗威武！”
“大汗威武！”
巴图蒙克的将士们，一个个也兴奋不已的山呼着。
“哈哈哈，这大明朝就是怂，只能看着我们在城下绕着，根本不敢出来的——随我冲！”
巴图蒙克一声大喝，一马当先，一骑绝尘快速奔向那残破关隘口。
他身后的骑兵，也开始迅速驱马紧跟着！
马蹄阵阵，狂沙漫天。
甚至一些人还忍不住的嚎叫起来！
呜呜哇哇的叫声，让人以为魔鬼从黄沙戈壁里跑了出来。
就在月光下，巴图蒙克肉眼可见那一处关隘近在咫尺。
只要越过，就能进入大同府后方，只要不去碰挡在前面的城池，那周边村子的庄稼和牲畜可都是他们的了。
哪怕带不走，也要通通烧光！
而就在这时，前方残破关隘只差百米的距离之时。
忽然，巴图蒙克耳闻左侧一阵阵破空声袭来。
刷刷刷，咻咻咻的声音！
常年沙场饮血的巴图蒙克，顿觉不妙！
他扭头一看，月光下的左侧夜空中，一阵阵箭羽正朝着他们倾斜而来。
“敌袭！”
巴图蒙克一声大吼。
同一时间，他手底下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也不亏是他的精锐。
一瞬间就抄起了马背一侧藤蔓马草编织的木盔盾牌，纷纷改变队形，不约而同的首尾互换撤向一侧拉开，同一时间，十几个近卫也开始护在巴图蒙克的身前左右。
巴图蒙克月色之下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箭羽一阵阵的在他身边倾泻。
中箭落马的有之，但更多的则是马匹受伤，将马上的士兵掀翻落地，从而被乱马踩踏而死。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明军？
巴图蒙克第一时间想到了大明的军队伏击。
但是，当他领着队伍快速拉开距离，退到一侧沙堆上后。
他发现对面不远沙丘上列阵出来的骑兵部队。
竟然是无比的熟悉！
同样的草原打扮，月光下的弯刀长弓跟他们一样。
甚至是马匹的嘶鸣声，都是相同马类。
都是来自于草原的野马！
马鸣如野兽低吼。
为首的那人，巴图蒙克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
兀良哈！
兀良哈的出其不意，瞬间让战斗陷入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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