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君臣一心，日月重盛
朱厚照一听历史上堂堂立德，立功，立言的王阳明要向自己请教，立刻来了兴趣，摆手道：“爱卿问吧，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多谢陛下。”王守仁轻捻胡须问道：“刘尚书递上来的密折，虽然确信那兀良哈出兵意图，后续情报也确认无误。”
“但是陛下皆可坐山观好了，只要不过长城，那打的不也还是他们的人吗？事后给这位继承顺宁王的新朵颜大汗一些赏赐就好。”
“为什么陛下，那一日还暗中让刘尚书飞速传递命令给大同府，让他们安排一支三千精骑主动出击，那一处关隘，相助那兀良哈呢？”
朱厚照闻言，哈哈一笑。
算算时间，今夜或许就是那兀良哈能不能堵住巴图蒙克小王子的日子了，他还真是期待着。
不只是拦住小王子这个事情，还有更远的谋划。
“回答先生问题之前，朕……不是，弟子，有一事先得问先生。”朱厚照反过来一问，而且他此时拿掉了“君臣身份”，反而尊称王守仁为先生。
这样一个举动，顿时让王守仁心中大为受用。
看着朱厚照的眼底里，更是欣赏非常。
心底里已经将朱厚照给抬到了“明君胚子”的地步。
“陛下请问。”
“大唐强吗？”
“大唐？”
“对，唐太宗的贞观，唐玄宗的开元，是否强盛？”
“那强汗盛唐，那是自然，不过我大明也不逊色多少！”
朱厚照摇头道：“不！逊色！很逊色！特别是土木堡之后，我大明远不及也。”
“什么？”
“先生不必多想，我大明火器远胜汉唐是自然。”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守仁很是奇怪，今日眼前的少年皇帝，让他有些看不透。
“先生，我大明现在算盛世吧？”
“自然，四海升平，番邦奉我为上国。”
“那好，大唐的盛世，先生可知领土有多大？”
“这个臣知晓一些，大体史书记载一千两万多万，中西北亚，东南小国皆在囊中。”
王守仁不愧是学究天人，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甚至的天文地理无一不晓，朱厚照对于这位名臣更是满意。
“那强盛时期的汉呢？”朱厚照顺着问道。
“大约五百六百万，唐时有大家考究过史集精算而知。”
“好，我大明太宗之时呢！”
“那自然是不逊大唐！太宗励精图治，东征西讨，北伐不断，最远可到极北，领土堪舆可达九百多万！”说到这里，王守仁一脸自傲，一脸身为大明朝读书人的骄傲！
朱厚照轻声一叹，说道：“是啊，九百多万，而现在呢？土木堡之后，我大明就只剩下两京一十三省，合计不过过三百六十万吧？永乐一朝，北面气吞万里如虎，南面海域广阔，领土英国公张辅平定安南，何等的不可一世？杨威大明！”
“陛下！”王守仁左右一看，幸好没人敢跟上皇上并驾齐驱，所以左右也没啥人，不过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怎么陛下还数落起先祖皇帝的不是呢？
朱厚照一笑而过，不置可否，他自然知晓王守仁不是那样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圣人”一列了。
他望着前方群山峻岭，忽生豪迈心境，畅言道：“朕还年少，心中有一番天地，也有一份我大明疆域，前朝蒙元那些汗国独立，也有一千多万疆土！”
“朕也有那份壮志！成吉思汗，又如何？只识弯弓射大雕！到时，还请先生助我，朕定要还我大明一个真正的日月盛世，万国来朝！”
“吁！”
王守仁忽然勒马停住，就见他举手示意后军驻足。
朱厚照正一脸奇怪呢！
就见王守仁翻身下马，走到了朱厚照，自己侍奉的这一位圣上天子面前。
王守仁先是掸了掸衣袖，随后躬身就是深深的一拜，久久没有起身，而是大声呼喊：“臣，王守仁，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后，又是双膝跪地，面朝天子朝拜一叩，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至最后，王守仁这才缓缓抬起了身来，仰起头来。
此时的朱厚照，竟然看到这一位未来的“圣人”，这个已经接近三十的男人，蓄着山羊美胡须的王守仁，已经是眼含热泪，一脸的动容，而从他的眼里，朱厚照看到了热切的光芒！
那是一种期待，更是一种似乎久久被尘封了许久的感动！
朱厚照也被触动了，他注视着王守仁，翻身下马亲自搀他起身，语气真诚的告诉他道：“先生不必多礼，朕要做的很多事，都需要你来辅佐，就拿眼前来说，朕就需要你帮忙！”
“陛下，你是大明的福气，臣愿意赴汤蹈火！”
“好，上马，路上细说。”
……
天色渐黑。
原本兵部左侍郎要打算让后军歇息的。
但是朱厚照直接拒绝，本就被交代“慢行”了。
他可不愿意再耽搁。
王守仁为朱厚照取来细细的软饼，谁知道被朱厚照一下拒绝了。
只是回道：“将士们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王守仁感动不已，同时也开始着手计划朱厚照交于他的那个计划。
星夜行军，王守仁一面安排着行军之中各事。
一面又遇到不解之处，就又来询问朱厚照。
“陛下，是否你是打算打造出如大唐那样能横扫八方的军队？唐时，玄铁，安西，藩镇，陌刀……皆是对外征战的边军，也都是以边取兵就地吸收胡人为征战兵卒。”
“但是那是在大唐的盛世下，他们几代都以大唐为荣，对大唐无比的忠诚！哪怕就是这般，藩镇割据也是大唐后患啊！”
“嗯，朕知道，一步一策而已，朕也有后手！”朱厚照应道。
他可是后世穿越而来，这些他都知晓，也早有准备。
“这一次，那朵颜三卫，还是直接归我大明好了，那哈剌慎一带广宁长城外的区域，该回我大明疆域，取回故土，他兀良哈顺宁王也是回到本职——顺宁！”
“我大明火器之利，正如太宗永乐大帝时期进入漠北那样无二，无非现在就得学永乐先祖一般，游牧士兵一样可以取材而用之，无外乎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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