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炮轰千军
现在的锦衣卫可不是以前，有点风吹草动多半就会送到小皇帝的手上。
五千万两银子确实是个天文数字，随便伸伸手都够吃喝几辈子。可弄到钱没命花，这可笑且可怕的后果，还得仔细掂量一二。
韩文天尽管心疼万分，可想到户部才出了一千八百万两，小皇帝甚至还得往外掏那么多，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如此思量之下，心里瞬间就好受多了。
“陛下，此战规模恐怕惊天动地，五千万银子先紧着装备和军饷抚恤来，至于奖励，臣保证，要是五千万还不够花，户部肯定掏这个钱。钱要花在刀刃上，国库国库，不就是为国战准备的么？”
满殿文武顿时被韩扣扣的慷慨激昂给震惊了，纷纷刮目相看。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都散了吧，兵部抓紧些，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是，陛下！”
这韩文天恐怕也失算了。
朱厚照心里可不轻松。
漠北三部和瓦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然联合南下。
恐怕是因为大明以雷霆之势灭亡鞑靼部有关，兔死狐悲，不得不拼死相搏。
既然敢在春季动兵，恐怕所有老本儿都拿出来了。
一向信奉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可这一次，朱厚照却采用了内阁老臣刘健之策，死守九边。
杀一个鞑靼骑兵二十两银子起，那些军官呢？
恐怕铁公鸡韩文天这次亏大发了。
别看五千万银子很多，大明历史上还没有一次战事可以掏出如此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可眼下正面临新旧装备更换的时期，借着大战时期，意见同意，正好一次性调配到位。管事一个士兵，一把新式马刀、轻甲、四颗手榴弹，一把破虏枪，衣服鞋袜就得多少钱？
更别说大批的红衣大炮和流水般撒出去的弹药？
以朱厚照的性子，光挨打不还手怎么可以？
如果将来大规模反攻，粮草辎重弹药，马匹炮车什么的，所费更是庞大的难以想象。
大同，九边重镇。
关外草原上活该残存着星星点点的白雪，枯黄的草茎之间，还没有冒出绿意。
新任大同总兵安国站在重新用水泥加固的城墙上，抬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这雪是下不了了，可天气也别指望转暖。
凄厉的寒风呼啸着，一阵如雷的马蹄声响起。
“大帅，最后一批斥候回来了！”
副官放下望远镜，惊喜的指着城外喊道：“末将这就带骑兵去接应！”
安国将军的脸色严峻异常，在他得望远镜里，呈现的是一片乌泱泱的骑兵大队。
“开城门就行，你不用出击了。来敌至少五万轻骑，所有红衣大炮准备，给他们吃一顿好的！”
上百斥候，身上的银白色轻甲分外显眼，身后紧追着的瓦剌骑兵相隔百米，他们缺铁，能装备皮甲、弯刀、弓箭，就算不错了。
一支支白羽破甲箭对这些明军斥候威胁不大，他们都是一人三骑，哪怕坐骑倒下，也凭借强大的骑术凌空换马，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大炮准备，上弹！三千米！”
“两千米，大角仰射，点火开炮！”
“轰隆隆！”
高大的城墙上爆出一排火光白烟，36枚五斤重的铁球电射而出。
这种距离，已经超出有效射程，可两千斤红衣大炮的实际射程达到10公里，尽管肉眼无法瞄准，可对于大队密集的骑兵，依然杀伤巨大。
望远镜里，三十六道血路轰然撕开了瓦剌骑兵的队伍。
人马俱碎，上百个精锐的草原汉子就被这远程炮火带走了性命。
“退……退后十里扎营！”
前锋将领马哈亚挥动马鞭，惊恐的喝令道：“南蛮子炮火凶猛，别追了！”
其实关于明军守城大炮的信息，通过鞑靼残兵口口相传，瓦剌人也好，漠北三部也好，大家多少都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没有亲自体验过，谁相信这种离奇的谣言？
那帮瓦剌轻骑来的快，调转马头去得更快。
此时的马哈亚心里有些发苦，轻敌了呀！早知道派出五百精锐追杀就行了，那帮明军斥候虽然火枪犀利，可手头没几杆，装填也浪费不少时间，至于五万大军压上来么？
本来大军压境，马哈亚打算在大同城下耀武扬威一回，结果碰到了硬石头，等中军到来，瓦剌大汗的一顿训斥，看来是逃不掉了。
“可惜，两千斤大炮太少了！”
安国将军放下望远镜，扼腕叹息道：“要是有个两三百门，老子能打的瓦剌前锋闻风丧胆！”
副将秦长风是跟随安国多年的老兄弟，毫不避违的奚落道：“你就拉倒吧？就这三十六门，还是咱们屡次大胜鞑靼人，简在帝心才拨付的！延续镇不过十门，固原老邹那里，才20门千斤炮，已经鼻子眼睛都笑歪了。”
这帮总兵副总兵，跟朝廷大佬们一样，哪里会想到，北方所有的草原蛮子居然会联兵一处，在这个季节大规模南侵呢？
此前，豹房和兵部铸造红衣大炮都是用铜，那就钱呐，能生产多少？
春节前后，新型钢炮倒是出来了。可仅有豹房的一条生产线改造完毕，产量并不多。
九边多少大城？怎么装备得过来？
反而是更容易制造，轻便的千斤炮才是生产重点，小皇帝一直吆喝着御敌于国门之外嘛！轻炮能跟随骑兵机动，要两千斤以上的守城炮干嘛？
安国将军也隐隐后悔，前两月大雪覆盖了草原，斥候也没有往深里面探查，最多跑个五十一百里，例行程序而已。
要是警觉些，可能各处边城的准备就更为充分了。
“最后这批斥候兄弟，我记得是五队，损失大吗？”
秦长风刚刚去城门查看过，这些精锐可折损不起，都是将官们的心头肉。
“还好，出去一百五十人，折了二十三个倒霉蛋，破虏枪一把未丢。他们被瓦剌千军足足追逐了六十里，这已经算损失最小的了！”
“是啊，轻甲，钢弩、破虏枪、都是全军眼馋的装备！”
安国叹息道：“要是换成以前，突遇五万瓦剌轻骑，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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