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狡猾的鞑子
新军于三月三日入住通州大营,来自京城的装备就流水价地源源不断运入。
运河边的练兵场上,整日炮声隆隆,战马、将士,破虏枪和红衣大炮在此大合练,免得上了战场,战马被炮火惊吓。
一直到月底,十多处军械工坊的产出七成供应了新军,连掌管京营的英国公张懋都跑到通州大营诉苦。
没办法,自从天津回京之后,朱厚照整日在通州练兵,朝政大事只是遥控。
张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依然风风火火,身体也强健得很。
“陛下呀,您现在除了新军,难道京营就不是您的天子亲军了么?岂能厚此薄彼?”
这说什么话?
京营已经整顿了大半年,淘汰了老弱,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原本就剩下六万锐卒,后来召足十万人,其中一半人曾经前往大宁卫跟鞑靼人见过血。
特别是三千营和五军营,现在统一成了骑兵部队。只是一个负责侦察哨探,一个负责主战而已。
豹房和军器监出产的装备最先装备京营,神机营的大炮、破虏枪一直没有抽调。
可以说,现在十万京营,是有明以来,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大的时候,永乐大帝五征蒙古那会儿都赶不上。
朱厚照走下点将台,双手扶起老家伙微笑道:“老国公,你又怎么回事儿?神机营一万炮兵,可有大小火炮500门,枪兵也拥有旧式破虏枪一万余杆,你还要什么?”
张懋白眉毛白胡子皱成一堆,指着远处的射击场嚷嚷道:“俺们想要换新枪,旧式的重了一斤半呢,射程也差点!五万五军营骑兵轻甲才装备三分之一,光是马刀不行啊,起码把三千营配上破虏枪吧?神机营还有两万七千步兵呢?难道不需要装备一些?那可是京营啊,是大明朝的脸面!”
朱厚照头痛了,京营虽然能战也敢战,可里面的老兵油子和勋贵子弟太多了,山头林立,哪有新军这么干净?一张白纸好作画,就目前的新军八万人,虽然没见过血,可训练四个月,令行禁止绝对强过十万京营。
有了更好的,次一级的当然就得靠后站了。
“行,这几天,新军的装备就基本到位了,接下来的产量给京营一部分!”
张懋心里大喜过望,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虽然这个孩子太老,头发胡子都百了。
现在京城二十多处军工作坊,那产量可吓人了,就算拿出五成来,一个月也足以把京营剩下的部队换得差不多。
“报!”
有兵部官员背插令旗,飞马进入通州大营,行到点将台前滚鞍落马。
“禀陛下,瓦剌鞑靼合兵逾十万,今日凌晨突袭居庸关,现在荏苒在激战当中!”
“居庸关?”
那可是京城的北大门。距离京城才一百五十里。要是被鞑子攻破,轻骑飞奔,几个时辰就能到达北京城下。
张懋大吃一惊,居庸关虽然城高墙厚,可驻守的大半却是渤海卫卫所军,战力远远比不上宣府、大同等边军精锐。
“陛下,微臣请战,率三千营、五军营和神机营炮兵前往驰援。”
支援是肯定的,要是鞑子叩关而入,濒危京师,对大明朝廷和军心士气震动就太大了。
朱厚照转身盯着背后的架子上上的大幅地图,冷声道:“居庸关守军再不济也有四万人。还可以受到怀来卫、密云后卫的沿长城运兵支援,你打算怎么做?”
张懋看来胸有成竹,白须飘飘地走上几步,指着地图道:“京城至居庸关的水泥路已经修到了昌平,臣打算带领四万五千骑兵,五千炮兵,三千营全部换装破虏枪,集合全军最好装备一日内运动到昌平,堵住鞑子有可能的南下之路。再说了,臣不相信鞑子一两日内能下居庸关。危急时臣也可派出增援。”
这是颇为稳妥的办法,先虑败后虑胜。
鞑子大军要攻京城,必须拔除昌平州这个拦路的钉子。
真有五万京营把守,加上前线的败兵,就算二十万草原铁骑,短时间也很难啃下昌平这样的大城,说不定还磕掉满口牙呢!
戚继光忽然道:“陛下,各位,怎么才十来万鞑子?要是有个三十万,沿着居庸关长城一线铺开,不计代价之下,我军短时间哪里防的住?”
常林冷笑道:“元敬,不计代价?那鞑子也得做出死伤七八万的准备,三十万兵力的调动,宣府、蓟州的压力一松,肯定会大力援助,这岂不是演变成一场血战?”
戚继光摆摆手冷静的道:“哪里需要调动宣府和蓟州的围城兵马?岂不是授人以柄吗?鞑子可以从西边的延续镇和大同调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咱们在宣府、蓟州两处还抽不出兵马来支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朱厚照一拍地图,冷哼一声道:“居庸关,恐怕又是佯攻!鞑子太他娘的狡猾了,恐怕咱们在怀来卫和密云后卫的兵力已经大部分前往居庸关支援,空虚了呀!”
“古北口?”
“延庆镇?”
在场的将领们都是人尖子,好几个都失声惊呼!
朱厚照指着地图北面的一个点道:“老国公,立刻率军北上,前往密云驻守,就算咱们判断失误,你依然可以沿着官道走西南,在昌平截住敌军。”
看来陛下是要堵住古北口方向了。
张懋也不多问,知道军情紧急,匆匆抱拳就上马出营而去。
常林神情振奋地道:“这下就剩下怀来那边的消息了!”
京营抽走一半的精锐北上,差不多是其机动兵力的大部了。
剩下的人,就算朱厚照要调走,北京城的文武大佬们也要拼命阻止。
他们的身家性命可全在京师呢,谁敢玩儿空城计?
朱厚照示意王喜收起地图,呵呵笑道:“朕已经调集数百艘千担粮船,汇集于通州码头。鞑子不走怀来还好,难道不知道咱们可以沿着运河走水路,入浑河直达怀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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