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功在千秋
一帮重臣只听到圣天子巴拉巴拉的掰着手指头滔滔不绝，他们在底下的心肝儿就跟着颤动。
特别是户部尚书韩文天，那心里简直瓦凉瓦凉的。
他并非反对设立专业的消防部队，关键是圣天子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全国三十多个省、近四百个府，两千多个县，细算起来，这账目简直骇人一跳！
起码4500个消防小队，车辆配备不少于三万，就平均按照五百银元一辆算，那也得一千五百多万了，还是陛下没有几倍几倍的赚取利润的结果，毕竟算是军用品嘛！
还没有算消防官兵呢？他们从事的可是高危行业，你不跟正规军一个待遇，包吃包住，月饷五两银子加奖金津贴你都说不过去！
这差不多需要二十五万人吧，养这些人一年下来，怕不是又得花掉两千万多万银元去？
老成持重的李东阳长叹一声，劝道：“陛下，四千万银元每年，恐怕都打不住吧？咱们现在的国库，根本负担不起！”
韩扣扣见首辅大人都帮着说话了，连忙助攻。
“陛下呀，水火无情，设立消防部门很不错。可您这花钱的手法，简直太吓人了吧？户部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朱厚照没有生气，他笑着指指韩文天：“你呀，就是个扣扣！全国各地的火兵虽然归属于民政部门，属于警察编制，可人数也不低于十万吧？”
“他们这种行业，月饷高，也是本地财政负责的呀！你这次只需要掏消防装备和十来万人的费用而已，最多不过三千万银元。而且消防装备一次投入，能用好多年，以后只需要更换配件和油料就行。实际上，你户部每年最多掏两千万银子就够了！”
“你老韩先别开口反驳，等朕说完。聂豹，你告诉各位上官，去年京城因为火灾救助不及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聂豹上前两步，脸色黯然地道：“去年京城发生火灾1027起，伤亡2397人。而且起火的地方还主要是商铺、饭店、酒楼，造成的经济损失不下于三百万银元！”
“听听，你们都听好了！”
朱厚照神色严肃地道：“仅仅一个京城，一年下来因为火灾损失就这么大，那整个大明呢？怕不下于一个亿吧？这些商业和民用设施如果抢救及时，或者加强了防火意识，能省下多少个两千万银元？他们少给你国库缴纳多少税？难道不是你户部的巨大损失么？”
“各位，你们要学会计算隐形的账。豹房研究所发明了有线电话，就是相隔再远，都能第一时间彼此通话！当然，一时间肯定不能普及。但是，朕决定马上装备全国的军、警和政务部门！再推广民间。特别是火警、水警、匪警、急救，必须第一时间报警！你们想想，一个地方刚刚失火，街道办就能打电话到消防队，那边本来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十来分钟赶到现场，能挽回多少损失？”
刘大夏眼睛都亮了，立马追问到：“陛下，这电话太神奇了，岂不是比有限电报更加方便？那要大力推广啊！”
魏斌连忙解释道：“刘尚书，电话好是好，可线路铺设耗费更大。短时间内，很难普及！”
韩文天的眉头不仅仅没有舒展，反而锁的更紧了。
“魏总管，按照你的说法，哪怕是铺通了军、警、政府部门，恐怕都是不小的耗费吧？”
朱厚照连忙打断韩扣扣地话，反问道：“以后你坐在办公室里，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朕，你的手下可以随叫随到。如此方便快捷，省去了多少人力和时间？就问你装不装吧？”
大伙儿仔细一想，以后陛下通知开会，是不是就不需要专门派人上门了？军队那些传令兵能节省多少？各部门是不是可以精简很多人？放到该用的地方去？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韩文天立马挺起胸脯，坚决地道：“装，傻子才不装呢！只要最后是省钱的，我韩文天绝对大力支持！”
聂豹看着长得高大威猛，其实他这人还是很幽默风趣的，当即问道：“韩尚书啊，那消防部门的建设，您也一并支持了呗！”
开玩闹呢？一年的火灾可把他这样的地方主官折腾的不轻，救火，抚恤，舆论压力还特别大。
要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再加上良好的防火宣传，自己肩上的担子无形中轻了好多。
更重要的，得少死多少人？挽救多少财产损失？
韩文天愣了一下，还是不得不表态。
“投入不算太多，效果还立竿见影，我户部当然没有意见！再不支持，陛下多半要削我喽！”
“哈哈哈！”
“呵呵呵！”
御书房里响起一阵开怀大笑。
朱厚照也是忍俊不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韩文天：“你呀你！着眼全局看，消防建设其实跟水利建设一样的，都是利国利民的，花费远远小余损失。作为一个国家政府，再怎么投入都不亏！否则，要我这样的皇帝，你们一帮重臣干什么呢？还不是想方设法地为民服务么？”
常胜老将军欣慰地道：“老臣年前去榆林、延安府、绥德一代视察，发现几年的植树造林，大兴水利，效果非常显著啊！以往光秃秃的黄土高坡，如今到处都能看到绿色植物啦！而且，老臣发现，黄河水都清澈很多呢！”
朱厚照点点头道：“这就是朕力排众议，非要在黄河中上游投入重金的原因。几十年坚持下去，咱们的母亲河必然清澈如许。下游的河沙含量也会越来越少，随着水流的冲刷，河床还会降低呢。也许几百年后，黄河下游都看不到悬河了，京城的秋天也没有飞沙。这就是我们这辈人，和下辈人，下下辈人坚持不懈的功劳，后辈子孙会感激我们的！”
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这话不是靠说，而是必须身体力行地去做。
这个时代，有朱厚照的超前见闻，一帮文臣武将齐心协力，大家开了个好头。
后代人不需要挠破头皮，苦无对策。他们只要箫随曹规，按部就班学着来就好了。
开万世太平，也将不是一句空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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