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直觉
叶启瑞认真地道：“我已经派第三小队密切监视县令的一举一动了！你们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们锦衣卫出身的老番子最相信直觉。我知道，现在就监视县令和他的直系手下有些不妥，可这案子跟他关联很紧，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杨立勤沉思良久，才长叹道：“老叶，你是对的！我等深得陛下信任，原本本县的一切官员就应该在督察局的监视之下。只不过咱们大猫小猫也才三十多只，捉襟见肘罢了！你大胆地去做，我坚决支持你！”
新衙门也有好的一面，人少心齐，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抢功劳的破事儿。
叶启瑞听到顶头上司并不怪罪自己的擅作主张，甚至还无条件支持，心里很是感动。
他转头对魏大勇笑道：“老魏，你也别闲着，第二小队养精蓄锐吧，一旦值得动手，就看你的了！我发现向荣发的手下，有几个人身手很是了得啊！”
魏大勇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时刻准备着！”
此时的县衙后院中，向荣发倒是没啥紧张的，他甚至和高师爷排开了围棋厮杀。
“哎哎哎，老高，我说你别老是魂不守舍的嘛，一切本县都安排好了，你担心什么？”
高师爷捻着一枚黑子，迟迟不肯落盘。
他哪能不担心呢？昨晚可是一夜转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现在两个眼圈还发黑呢！
虽然他思前想后，参与这等秘事，东翁不至于杀他灭口。
可真正见识了向荣发的心狠手辣，他还是怕呀，毕竟久走夜路总会碰到鬼的！
向荣发干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他哪一样没有参与呢？怎么逃得掉？
“东翁，在下有一事不解。当初发现那宝贝时，咱们直接献上去，根本不用杀人灭口，也是天大的富贵啊！”
你懂什么？
这就是同样的读书人，老子能当一县之主，你这辈子只能当个幕僚的原因。
果断，气魄、大局观你一样都不具备，哪有什么出息？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向荣发也不介意给高师爷透透底。
“你呀，就是个榆木脑袋！是，献上去，咱们立马能得到泼天大功。可是，你有命得，可你有命享受么？”
不可能吧？当朝天子乃千古圣君，不至于有功不赏，反而给以重罚吧？
那以后，谁还全心全意为他效命？
再说正德朝，这十年来，也没见着谁有功反而受害的呀！
“东翁，愿闻其详！”
看到高师爷的态度很陈恳，向荣发得意地抚摸着颌下青须，低声道。
“你以为本官能出任合川这种上等县的父母官，仅仅是本官的文采实务本事么？这为官一方，背后没有人怎么行？派系派系，从下到上，拉帮结派才能彼此护佑啊老高！”
“你不能在需要的时候，求着背后的贵人相助，有了好处就把人家放在一边凉快不是？”
“所以，这宝贝不能咱们自己献上去，而且还要把宝贝出土的地方抹掉。杀了那些人，本官也不愿意，可宝贝干系实在太大，不得不杀啊！”
“你想想，要是我们自己献宝，多少奖励咱们接的下？背后的贵人们能不秋后算账？三五年不动，十年八年之后人家还放着咱们逍遥？轻则罢官去职，重则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高师爷听得冷汗淋淋，这中间的水，竟然如此之深？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老高我，这回涨知识啦！
“东翁，您背后的贵人，手段如此之高？”
向荣发嘿嘿笑道：“比你想象的高！你知道吗？昨晚我已经派向大，向五、向七分水陆赶赴南京了！三路人马，只有一路是真的！那宝贝将送到南京通判严嵩惟中公的手上。他老人家是本官的恩师。你说，此宝堪称祥瑞，在南京被发掘，是不是比合川更能震动天下？我们这一系，内阁自然会有更大的贵人推波助澜，咱们得到的好处岂不是更多？”
如今的南京早就不是大明的陪都了，以往的六部尚书制度早已废除。
朱厚照还不至于去养两套班子，有钱也不是那么瞎胡闹的！
可南京通判也算是二号头头了，难怪向荣发如此尊崇！
高师爷跟了向荣发好多年，这回才真正明白自家上司的背景是多么吓人。
连内阁都有大佬做靠山，想不发达都难啊！
他谄媚地竖起大拇指奉承道：“东翁，您真是算无遗策啊！学生跟着您沾光啦！”
“好说好说，有福同享嘛！哈哈哈！”
“主上，情况不对！”
向二轻手轻脚地走进后院抱拳禀告道：“主上，县衙之外，还有您的府上都有鬼鬼祟祟之人监视！四弟出门采买物资，发现也有人跟踪！”
向荣发脸色一变，不过很快镇定道：“慌什么？咱们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死了十几个人，监察局那些废物肯定不敢怀疑道本官头上。可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他们一向都对我等官员有所防备，监视不是很正常么？”
向二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主上，有几个面孔好像新到的督察局密探啊！”
“督察局？”
向荣发不屑地道：“就他们那几个鸟人？不去查贪腐，连刑事案件都想插手？小心吃坏了肚子！甭管他们，一帮眼大肚皮小的新丁，干不成啥大事儿！”
高师爷提醒道：“东翁，咱们派出去的三路上人马，会不会……”
这宝贝不容有失，向荣发沉吟片刻，还是信心十足地道：“别担心！水路和陆路大道的向五、向七都是幌子。而抄小路，晓行夜宿的向大才是真的。但向大不但是本官的家生子，值得信任，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而且，本官还通过特殊渠道给他弄到了一把手枪。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
恐怕要令向荣发失望了，锦衣卫现在，没有切实证据不会轻易动手。
可新成立的督察局有先斩后奏之权，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行动能力比锦衣卫还操切和迅速！
至少叶启瑞就不断收到密谍的汇报。
“什么？向荣发从早上到现在派出了两路人马？都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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