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月看准机会,往禹晟霆怀中倒了过去,禹晟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安茹月柔弱的窝在禹晟霆怀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顶着一张带着巴掌印的脸,梨花带雨的哭道:“大哥,你不要再骂六妹妹了,都是月儿的错,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六妹妹,但是爹娘跟哥哥们这几日吃不下饭,眼看着都瘦了,月儿实在于心不忍……”
禹晟霆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安茹月,剑眉微微皱起。
昨日他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能凭借身上的香味确定是她,可此时的感觉却和昨日完全不同。
对眼前这个女子,他心里甚至有一丝说不出的厌烦之感。
她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不仅没有那夜叫他冲动的想法,甚至如蛆附骨,让他立即将她甩开,多一刻都不想触碰。
但是想起那夜,禹晟霆捏了捏眉心,冷着脸将心头那股厌恶强行压了下去,声音平静的安抚她:“莫哭了,本王会护着你。”
安茹月乖巧的依靠在他身上,抬起一双带泪的眸子望着他,声音又甜又腻:“王爷待月儿真好。”
禹晟霆剑眉再次紧紧皱起,有些难以忍受的将她推开,随即冷脸看向安远:“本王的未婚妻竟在府中受如此大辱,安公子不给本王个解释吗?”
说完,他带着冷意的目光扫过慕容绯。
慕容绯见禹晟霆和安茹月一唱一和,心中愤愤愤愤不已,绷着脸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再次后悔那天救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禹晟霆看着她倔强的目光,微微一怔。
不知为何,心中竟涌出几分不忍之意来。
他忍不住想起差人打听相府姑娘的结果。
相府有三位姑娘。
安莹玉和安茹月是丞相亲女,慕容绯是丞相义女。安莹玉早年已经进宫,现如今贵为当朝贵为,待字闺中的,便只剩下安茹月和慕容绯了。
传闻,安茹月心地善良,长相貌美,性子温顺,十分讨人喜欢。
倒是这养女慕容绯,从小生长在市井之中,不仅性情恶劣,行为十分不检点,经常和三教九流的男人纠缠不清,惯会勾引男子,平日里更是嚣张跋扈,总是欺负安茹月。
也幸好相府众人与安小姐宅心仁厚,不与她计较,她这才没被赶出丞相府。
禹晟霆越想脸色越冷。
这慕容绯果然与传言一般,惯会勾引男子!
他嫌恶的移开目光,面色阴沉无比。
安远本就不喜慕容绯,且早就因为慕容绯不给自己做药膳之事压着火气了,就算是禹晟霆不说,他也早便想给慕容绯立一立规矩了。
于是禹晟霆话音刚落,安远便沉下脸,怒道:“慕容绯,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愈发顽劣不堪,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月儿动手,看来,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管好你,你自己去祠堂跪一晚上,直到知道错了为止。”
以往对安远的话如同圣旨一般的慕容绯此时却勾了勾嘴唇,反唇相讥道:“你们安家的祠堂,我一个外姓人如何跪的?安大公子愿意跪,便自己去跪吧。”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安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她这是怪在怪他们,没有让她认祖归宗?
可如今安家给她的还不够多吗?她便不能像月儿一样,懂事一些!
安远愤怒的同时,心中还有几分错愕。
慕容绯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自己无论怎么罚她,她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可今天她居然当着摄政王的面和自己顶嘴?!
安远好歹也是相府的大公子,还有外人在,慕容绯这么做无疑是在冒犯他的威严。
加之这几天没有了慕容绯的药膳,他的身体又开始出现了诸多不适,情绪也更加暴躁易怒。
“简直冥顽不灵!来人,将她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给她任何吃食。”
安远厉声喝道。
慕容绯不仅越来越矫情,还敢对他发脾气,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再不好好惩治她,这相府怕是能被她闹翻天了。
慕容绯心中不屑,任由仆人将自己双臂架住拖走。
祠堂里。
慕容绯也并没有老实跪着,反而拿了垫子靠着睡觉。
一天一夜,慕容绯滴水未进。
第二天深夜里,慕容绯开始高烧,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安远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开始缠绵与病榻,强忍着不适,差人过去问她可否知道错了。
若是慕容绯想通了,定会如往常一样主动给他做药膳。
没想到仆人进了祠堂,才发现慕容绯早已病的昏迷不醒。
-
慕容绯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午后。
“六小姐,大少爷因为你生病之事,没少着急,如今也跟着病倒了,若是你有心的话,便去给大少爷煮点药膳,也不枉大少爷为你担忧许久。而且你这一病,府中几个主子都跟着吃不下饭了,若不是相爷心善,你哪里有这个命进入相府,要奴婢说啊,这人,就得懂得知恩图报。”
守在慕容绯身旁的丫鬟一脸冷漠和鄙夷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
慕容绯心中冷笑不已,担心她吃不下饭?
她看是嘴被她惯得刁了,吃不下去吧?
无论是她遭遇劫匪死里逃生,还是生病昏迷不醒,这相府都没有一个真心关心她的。
这相府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甚至有了立刻离开相府,回到慕容家的想法。
只是片刻,慕容绯又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跑回慕容家,只会连累慕容家。
她并非慕容家血脉,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视作珍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恩将仇报。
既然回不去慕容家,天大地大,总有自己的去处。
无论在哪儿,都好过在相府这个豺狼窝的好。
“我知道了。”
慕容绯这次没再跟他们硬碰硬,只面无表情的回答。
丫鬟只当她是被关怕了,不屑的轻笑,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去告诉安远。
脚步声渐渐远去。
慕容绯草草的吃了些东西,又从房中翻出自己制作的治疗伤寒的药丸服下,这才收拾了东西,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一路走到了后门旁边的矮墙边。
这是整个相府最低矮的地方。
慕容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墙头,看着外面的一切都觉得神清气爽。
“啊!”
慕容绯正准备跳下去,却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的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慕容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自己这一次是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而她想象中的痛感迟迟没有传来,反而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有力的臂弯。
淡淡的香味传来,慕容绯猛然睁开双眼。
竟是禹晟霆!
这个人怎么就阴魂不散?
禹晟霆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慕容绯,心底一阵不明的情绪上涌。
自己明明是厌恶她的,也完全可以视若无睹,就算她摔伤也和自己没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接住了她……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禹晟霆,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惯会蛊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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