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苏靖以“丞相一同前往,彰显我们的诚意”为由,一定要许玉言一同前往。许玉言知道她担心自己说服不了张家才拉他一同去的,也没拆穿她,就一脸为国为民服务的好官摸样走了。
本来可以少走些路,苏靖偏要绕远路:她可不想经过白清平的寒烟岛。那个鬼地方,又冷还全都是巨石。
许玉言只是觉得她麻烦,一路上什么事都麻烦。
他们早就意识到不能打扮得太过突出,毕竟张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大家族,贸然前往,难免会闹出些误会,于是二人身穿便装。
日近傍晚,红日西下,半轮红日被吞进了海里,海面化出了一片橘黄,他们终于赶到了张家住的那个渔村。
一个中年男子扛着锄头朝他们走来,苏靖走上前恭敬的行礼问道:“这位老伯?敢问知道张营张公子住在哪里吗?我们是他旧日的朋友,久未相见,特来拜访。”
中年男子指着他身后的路:“姑娘一直往前走,第三座草屋便是大少爷的住处了。”
苏靖和许玉言依言走向了那条路,逐渐走近第三座草屋时,他们便听到一阵练剑的声音:想来这就是张营了。
苏靖轻叩门扉,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长得甚是可爱,奶牙还没换完。门内的男子停下练剑:“梦儿,谁呀?”
这个小女孩用奶奶的声音转头回答:“是一个漂亮姐姐和一个大哥哥。”说完之后还朝着苏靖笑,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苏靖很是羡慕,她有些于心不忍:该不该把王家牵扯进来。如果王家被牵扯进来,这个小女孩以后会不会也遭受和自己一样自己失去亲人的命运。
“梦儿,过来!”张营走到了门前,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神色中露出了警觉。张梦被张营拉到了身后,还从他身后偷偷探出小脑袋看苏靖,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这个姐姐好漂亮,比咱们这的姐姐都好看。”
苏靖走上前:“张公子,在下苏靖,今日来此诚心请公子入我门下为官,不知公子作何想法?”
“原来是靖王,不过,你凭什么会以为我王家会帮你。”
“若王家肯来,本王愿将张家的祖居地奉还张家,另外公子将会成为骠骑大将军,也就相当于手握半个兵权。张家老宅我已经派人收拾出来了,随时准备恭贺张公子前往。”
张营的表情没有变化,许玉言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没想到他抽出了自己的剑:“传闻靖王武艺冠绝,张某今日想与靖王切磋一番。”
这哪里是商量?长剑直刺苏靖,苏靖向后速退数步,红剑出鞘,今日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剑与剑相交,速度极快,招招致命,两人腾空而起,冷兵器撞击独有的火花闪现,许玉言倒有些担心苏靖了。
谁知在一剑不那么致命的招式冲向苏靖时,苏靖稍一侧身,趴在了张营的左边的胸脯上,直接让张营的减慢了下来,苏靖的剑反转了过来刺向张营的胸膛。
两人一同落地,许玉言在下面露出了鄙夷之色:胜之不武。张营落地后转过头去,他实在是没想到苏靖会使着“阴招”,张梦盯着哥哥,很是不解,天真地扯着他的衣服:“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
苏靖一脸自豪:“我赢了,则么样?跟着我,保准你不吃亏。”张营使劲地攥住剑,背对着苏靖,这让苏靖更是得意,直接跑到他的眼前,再次做出了趴在他身上的动作,气息直接喷在了他的脖子上:“张公子,互惠互利不好吗?”
许玉言看不下去了:“王上……”
苏靖真的怕了许玉言了,知道他又要批评自己,赶紧止住了他。
“好了,本王知道了,不劳丞相费口舌了。”一边自己从张营的身上移了开一边脉脉地注视着张营,虽然苏靖盯着自己,但终于从自己身上起开了,也算解放了。
“靖王和丞相还请在舍下小住,容张某想一晚,明日再做决定。”苏靖和许玉言当日便住在了张家的草屋中。
张营的内心是不甘的,当年父亲死后,祖叔带着他们孤儿寡母和宗族中人来到这荒凉的海边,刚来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极为艰难,男女老少,身无分文,吃了上顿没下顿,张夫人遭受丧夫之痛更是整日以泪洗面,祖叔为了抚慰众人,告诉他们:既来之则安之。张营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惨死,又怎会轻易便将这件事放下。
张营当晚便走到了自己母亲的房间内跪在她面前,张夫人不知他这是为何:“营儿,你这是怎么了?”
张营正色说道“母亲,靖王今日来过了,她说愿意让我们张家重回夷州,并且给我们一定的兵权,儿子想想带族人回去。”
这片海域日光直照,夏日极长,世无居人,不像寒烟岛,外围有石阵和寒烟作为屏障,还有一座山阻隔烈阳,而王家居住的这片岛,毒虫滋生,很多族人经常得病,却又不能及时医治,许多人都落下了病根,张夫人又哪里一直想待在这呀,只是……
看见母亲在犹豫,张营知道母亲在担忧些什么:“母亲,虽说我们现在衣食无忧,但这种隐居岂是长久之计,我张家,岂能世世代代待在这片蛮夷之地。”
灯油已经快要燃尽,昏黄的灯光变得更为暗沉,张夫人心被触动了,往日的一幕幕惨象纷纷冲入脑海,不禁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再回头时,她清晰地看见张营一脸坚毅,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张夫人起身走到张营身前,摸摸他的头,附身把他扶起来:“营儿,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娘听你的,只是,你父亲已经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你,答应娘,你一定要活着……”
张夫人已经哽咽。
苏靖看白日张营的神色,知道肯定有戏,便舒适地卧在了床上。刚躺下,便忆及江家的遭遇,不禁心又落寞了,一阵心痛袭来,谁知这时许玉言在来敲门,苏靖本就难受,他这一敲门,苏靖更是烦躁,便想要捉弄他。
苏靖从床上跃起,飞快地敞开了门,双眸对准许玉言的双眸:“许相是知道本王心情不好,难以入睡,想来陪陪我是吗?”
不愧是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许玉言本是来教育苏靖的,岂知被她摄住了心神,他的的双眸里,此时只有苏靖粉面含红的脸庞,那一刻,苏靖在许玉言的心中只是一名妙龄少女,而不是一个王。
看见他呆住的神色,苏靖一脸得意,知道自己成功了,然后打拉下脑袋,许是真的疲倦了:“许相,你难道连本王的睡眠也要管上一管吗?”
许玉言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堂堂靖王,与人比武,使用诡计,胜之不武,念她年少无知,必然需要他加以劝谏。
“王上,你身为两州百姓的典范,理应尊崇礼法,你今日之举,若是为众人所知,定然免不了被人诟病。”
比念经还烦,这许玉言管的还真是够宽的,上到国家大事,下到衣食起居。苏靖叹了口气,摊开了双手:“本王今日之举也是实属无奈,我也是为两州百姓考虑才这样做,你说我要是输了,那张营不肯做我的骠骑大将军,那岂不是可惜了,本王下次注意就是了,丞相今日定然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许玉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靖推了出去,苏靖用身体倚住门,再次耷拉下脑袋,长叹一口气:可把这尊佛弄走了。
始康五年八月三十一日,张营出任骠骑大将军,与司马苏辰同握兵权,张家逐渐恢复成了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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