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白清平就亲自送来了自己熬的粥:苏靖如果不吃早膳,早朝就挺不过去了。
没想到就碰到刚刚从云星殿起床的李诚,白清平微笑点头向他示意,李诚冷漠的不给予回应。
白清平将粥递给跟随的侍从,在侍从耳边说:“你去交给厨房,让他们在靖王起身后温热再拿过来。”侍从领命离开。
白清平上前主动示好:“李公子,别来无恙呀。”
李诚不喜他这些套话,直接问他:“一向洒脱不拘的白岛主原来也有朝堂之志,真是好演技,骗过了多少江湖人呀!”
白清平反驳他:“李公子这就不对了,在下哪有什么为官之志,只是对一位姑娘心存爱慕,想让那位姑娘也对自己倾心,又不知该如何得到她的芳心,就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李诚紧问下去:“哦,是哪位姑娘?”
白清平“奸”眉一挑:“你猜?”
李诚把刀扬起,丝毫不留情面砍将过去,白清平只是躲,也不去还击。
“咱们邻居也认识十数年的时间了,李公子见到故人如此行为不太合适吧,你既然来了汉州,我带你去喝酒,以尽地主之谊。”白清平边躲便和他说话。
李诚丝毫不理会他的“热情”:“说!你在靖儿身边有什么目的?”
白清平后退数步,很是得意:“李公子,你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躁。”
在玉妍殿的苏靖和苏瑶早被一阵刀声吵醒,赶紧穿了衣衫,走了出去。
苏瑶看到李诚的怒火,赶紧走上前安抚她:“哥,你怎么起这么早,还没有早膳吧,走,我们起早膳去。”
李诚怒火未消,正要再提起刀,苏靖赶紧拽住李诚的胳膊:“哥,是不是白清平口不择言,惹你生气了,一会我就骂他,你消消火。”
李诚仍要向前攻击白清平:“靖儿,你让开,让我砍了这个庸医”
庸医?苏靖对李诚用的这个词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清平一脸委屈,并走到苏靖前诉苦:“王上,微臣实在是冤枉呀,当年李公子把杨锦姑娘送到寒烟岛时,她就还有最后一口气了,不是我医术不佳,实在是神仙也救不了。”
听见杨锦的名字,李诚紧紧握住刀柄,似乎下一秒就要砍下去,苏靖知道杨锦是李诚的逆鳞,赶紧回头给了白清平一个让给他闭嘴的眼神,唇里吐出字:求求了,别说了。
然后转头告诉苏瑶:“瑶儿,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好好陪他在汉州转转,前些日子带你吃的好吃的,你都带大哥去吃一遍,我今日要和白司徒商议大事,先走了。”
说完后,赶紧拉着白清平去上朝,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苏瑶怕李诚又追上去,赶紧拉和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哥,你这么早起来肯定是要练刀,前两日我在宫城的西北方向发现了一块空地,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
李诚硬苏瑶拉走了,走之前还瞪了白清平一眼。
白清平看见苏靖在李诚面前维护自己,很是得意:“王上刚刚的举动,真是很令微臣感动……”
苏靖不满地盯了他一眼:“赶紧闭嘴你,我也是很好奇,你在江湖上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他们个个看你不顺眼。听我一句劝,收收吧,不然等你老了,你仇人的后代都来找你麻烦。”
“我的子孙定要比他们的后代都优秀,那样不就没人能寻得了仇了吗?”白清平很是骄傲。
“你的子孙要知道他们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替你挡这些仇人肯定不愿意你来做他们的爹爹。”苏靖回应他:“还有,一会一起看奏折,我哥来了,我得留出时间陪他。”
这番自恋的话语苏靖听不下去了,直接头也不回地奔向朝堂。
早膳是在开议殿用的,昭阳学宫的一名夫子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苏靖放下手中正喝的开心的粥,打开信,面容瞬间凝固。
白清平看她表情奇怪:“怎么?今天的粥有问题吗?”
此时许玉言和白清平都在身侧,苏靖气急了,直接把桌子上的奏折推了下去,站在旁面侍候的的宫女往后退了一步,又赶紧向前整理。
许玉言看苏靖的举止很不得体,面色非常的差。白清平一脸无所谓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信。
“这点小事王上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白清平边看信便思索:“他们放肆惯了,也没人约束他们,确实是时候管一管了。”
苏靖火气更大了:“这是小事吗?秋猎和冬猎,他们这几个人在汉州京城惹了多少乱子,我看他们世代簪缨,不好惩治,暗地里派人警告他们多次,这次倒好,直接出人命了,这天下京城,也就他们敢如此放肆,闹出这些事,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苏靖无能。”
原来就在昨日,汉州四公子骑着骏马带着猎犬到郊外狩猎,那个时候,正是街道人流繁多之时,他们仗着自己身世显赫,丝毫不把平民当回事,骑着快马穿过人群。岂不想,当时有一小队运货的没来得及躲闪,马蹄奔波的又太快,直接把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小孩踩死了。
汉州四公子分别是周庭的长子和三子,还有李勇的长子和二子。周庭是冢宰,李勇是宗伯,均是位列高官而且根基深厚,早些时候苏靖就准备除去他们,却发现他们二人牵扯甚广,不便动手,就一直搁置着,没想到他们儿子兴风作浪的本事也不亚于他们的父亲。
许玉言终于开口了:“王上,这些年这两家就是毒瘤,确实在该清除了,我们现在正处于百废待兴,时间不多。要想除掉他们,就必须有他们犯错的把柄握在手上。”
苏靖终于等到许玉言说话了,他肯定有主意,平时她拿不定的大小事宜都让许玉言参谋参谋,许玉言也乐意管这些事。
“玉言,就知道你有办法。”苏靖火气瞬间小了,毕竟有位诸葛在身边:“可是我们该怎么做这才能保证损失最小呢?”
白清平插嘴道:“王上,这两家微臣熟,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底细。”
苏靖不屑:“你哪里熟了?”
许玉言答道:“白司徒确实比微臣对这两家了解得多,微臣只是了解个大概,白司徒日日去调查他们,得到的信息肯定比在下直接问出来的要多。”
出宫的街道上热热闹闹,家家户户门前喜气洋洋,火红的灯笼挂起,孩童穿着新衣在街上放着爆竹,噼噼啪啪,一个个捂着小耳朵,胆大的小孩跑到前面点燃爆竹,然后飞快撤离。
苏靖的心慕地一下被触动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突然白清平就拽开了她,苏靖险些摔倒,正要责怪他之时,苏靖身边的一个爆竹就炸开了,惊吓之中的苏靖撞到了白清平的怀里。
如果不是白清平拉开了苏靖,苏靖现在应该很狼狈吧。
苏靖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爆竹,去年她还同穆南江放过,穆南江征战四方,从别国给苏靖带来了一种五彩的烟花,苏靖那一夜偷偷的溜出江家,与穆南江同乘一匹马到了郊外。
那时的苏靖从来没有感到寒冷,穆南江厚厚的外袍紧紧地裹着她,烟花绽放之际苏靖热泪盈眶。穆南江紧紧搂住她,温柔地对她说:“妍儿,以后每年都给你放烟火,只给你一个人放。”
等他们返回江府之时,江妍身边的丫鬟和江姝早就急得冒烟了,幸亏江震涛和娘亲正在拜祖,没工夫管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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