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樱思虑片刻,一股邪魅的笑容涌上嘴角。
这时,匆匆遣散群臣的顺王孙泽心急如焚地奔入顺王妃的寝殿,脚步飞快,人未到,声先至:“南樱,怎样?还难受吗?”
情急之下的孙泽唤起了穆南樱的乳名,在穆南樱听来如此刺耳,不由得在心里想:若是许玉言这般温柔的唤她该多好。
孙泽已经走过来亲热地拉住穆南樱的双手,穆南樱顺势倒在孙泽身上痛哭:“王上,臣妾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穆南樱见孙泽疼惜之心已起,一边用衣袖试着眼泪,一边哭得更悲痛,顺王突然被穆南樱一整嚎哭弄得不知所措,只得不停的安抚:“南樱,你这是在剜本王的心呀!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南樱依旧伏在顺王怀里哭,待到她认为是时候诉说了,这才停止,声音嘤嘤:“王上,南江受伤了,南峰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了,了无音讯,要是南江再出什么事,臣妾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孙泽听到有人敢伤害他的下属脸色愤怒,接着便是震惊:“南江受伤了?谁有这么大本事!”
“是因为靖王,她设计害了南江,王上,你可要帮我保护好南江,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南江要是出事,臣妾也就随他去了。”穆南樱又痛哭了起来。
顺王听见穆南樱要死要活,慌了起来:“南樱,本王与你是少年夫妻,这些年情谊深厚,本王更是把南峰和南江当成亲兄弟,我也早有杀了苏靖之心,但是我们不可操之过急。”
穆南樱看孙泽眼中流露出犹豫,挣脱孙泽的怀抱,向着殿墙便撞了上去:“王上竟然不管穆家人的死活,那臣妾就去找亡父亡母谢罪了。”
孙泽在穆南樱头快要触碰到墙之际将她拦腰抱住,然后紧紧抱住她:“南樱,你容本王想想,本王并非不想为你和南江做主,只是苏靖身边有白清平、张营和许玉言,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
穆南樱嗔怒道:“王上还是不够用心,不然连臣妾都能想得出来的计策王上这么聪明绝顶怎么可能想不出来。”
孙泽赶忙安抚穆南樱:“王妃若有想法,一定要和本王说,只要本王能做到,定然尽心。”
穆南樱故作低泣,然后附耳在孙泽身旁低语。
李诚快马赶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泗州穆南江的寝殿,将万灵丹送到侍奉的侍女手中,躺在病榻上的穆南江唇色发白,一脸病貌,看到李珂带来的药丸,闻到了气息,神色突变。
“万灵丹,哪里来的?”穆南江撑着床坐了起来
李珂见穆南江很激动,赶忙解释:“将军,这药是属下去向顺王妃要来的。”
穆南江本来以为李珂从苏靖手中抢来的,听到李珂解释后,这才放心倚靠着床沿让侍女服侍用药。
太医调制的药苦度堪比黄连,万灵丹的香气都无法遮盖,穆南江这一男儿都闭眼皱眉咽了好几口才饮完。
“雪岭花送过去了吗?”穆南江低声问。
“将军放心,已经送到靖王手中了。”李珂怕穆南江再次激动,赶忙回答。
穆南江这才放下心:这是为数不多他可以补偿苏靖的东西。
李珂对苏靖的恨意又增深了一层,在李珂的心中苏靖害了穆南江和穆南峰,使他有负于穆夫人对他的嘱托,他发誓一旦让他抓住机会,他就算背负着穆南江和穆南峰恨他的风险也要扫除苏靖这一“祸患”。
东州宫城内,华云忠和上官殇在姝苑赏梅,上官殇到来东州后,华云忠对他很是礼敬,不仅赐给宅院,还派了大量靠谱的人前去侍奉。
上官殇对华云忠这一年轻异性王很是欣赏,对他采取的安州富民的政策很是满意,认为他定能将两州治理成一番盛世局面,时不时来宫中给他提一些治国理政的建议,华云忠对此很是感激,一一欣然采纳。
华云忠的母亲素香夫人恰巧到姝苑散步,见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向前问好:“上官老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上官殇见素香夫人来了也便起身行礼:“承蒙夫人和王上关心,老夫身体尚佳,还能为王上尽一份心力。”
素香夫人的父亲生前是上官殇的好友,素香夫人也一直把上官殇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礼待:“云忠尚且年幼,在治理两州上也是多有不足,还要多乘老先生扶持。”
谈论起这个问题,上官殇也是满面喜色:“素香夫人谦虚了,王上自继位以来,颁布的政令均合民意,两州百姓称赞有加。”
华云忠谦虚道:“不敢当,是先生教得好,我不过是学到了前人今圣的金玉良言,并把它们做好罢了。”
上官殇对华云忠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还真是和你的父亲一样啊~都那么谦虚,也好,老夫先告退了,改日再同王上赏梅品茶下棋。”
华云忠恭恭敬敬地一揖:“恭送先生。”
上官殇走后,华云忠便携素香夫人一同坐在铺有棉垫的石凳上,穹王宫中一派喜庆,梅花树的枝头,挂满了红色的福带,轻盈到无风自飘,上面写满了宫女内侍的愿望。
素香夫人最近很是伤神,华云忠今年年满二十一岁,正常来说早应该纳妃娶妻,素香夫人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提过这件事,但华云忠都给搪塞过去。
素香夫人知道华云忠喜欢那个叫苏瑶的姑娘,苏瑶的故事,素香夫人也都了解了,当时苏瑶住在穹王宫中时,也曾见过,自己也很喜欢那个温婉可人的小姑娘。
苏瑶现在是姝慧公主,定然配得上华云忠,他现在不娶妻,那纳妾为华家传宗接代堵住那些朝臣之口总可以吧,但素香夫人知道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便太过强迫他。
“云忠,上官老先生的孙女昨日在朝臣大宴上你见过了,还可以吧,那小姑娘眼睛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怎么样,喜欢吗?”素香夫人含笑探探自己儿子的心意。
华云忠道:“娘~儿子现在就想一心一意治理好两州,使他们老有所依,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还要侍奉您和爹爹,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心思。”
素香夫人看儿子一本正经地搪塞她,无奈地拍了拍华云忠的肩膀:“臭小子,别拿这些话来糊弄你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那颗心除了分给东州和乔州的百姓,怕是其余的都在靖王的妹妹身上吧。”
白清平看自己的娘亲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自己,突然不知道怎样回应:“娘~”
素香夫人看华云忠突然语塞就明白自己猜中了:“云忠,你怎么还没追到姝慧公主,用不用娘亲亲自出马,你是不着急,可是娘亲等着抱孙子呢,我儿子仪表堂堂,南风王朝谁人可比?”
华云忠一听急了:“儿子的事情哪敢劳烦母亲,容儿子细细想想。”
素香夫人信誓旦旦的对华云忠说:“我又不会吃了人家姑娘,娘亲一出马,保准把人给你带回来。”
华云忠更急了,他知道娘亲的脾气,娘亲在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泼皮小姐”,娘亲当年就是把父亲绑回家逼他以身相许,如果真让素香夫人去找苏瑶,说不定苏瑶真是被素香夫人给绑回来的。
华云忠道:“娘,瑶儿还小。”
素香夫人道“这下承认了吧,一口一个瑶儿,叫得真亲,看你吓的,娘亲又不会胡来。”
这下华云忠才放下心来。
这些日子苏辰一直保护在苏瑶身边,苏靖一整天大多都在开议殿,许玉言手把手教她批阅奏折,白清平时不时来告诉她四州重大事宜,并给她建议,请求她裁决。
说是最后裁决权在苏靖手中,但现在苏靖对白清平很是信任,他的建议苏靖一般都采纳。
这一日,苏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踏入开议殿,许玉言今日告假,他受了点风寒,一介文人,在严冬受些风寒很正常,白清平去郊外竹屋取东西,此时开议殿只有苏靖一人。
正当苏靖刚拿起一份奏折,窗子忽然间打开,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苏靖谨慎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书案的灯柱一晃,苏靖赶紧一个翻身翻到了侧面,一个黑衣人准备从背后袭击苏靖。
这人速度极快,想来轻功极好,突然三枚毒针从黑衣人的衣袖中射出,苏靖侧身一闪,正好躲过。
却不期这黑衣人另一只衣袖紧接着射出三枚毒针,恰好都扎进了苏靖的后背上,苏靖被毒针一冲击,趴到了开议殿的柱子上。
黑衣人拔出短剑正要刺向苏靖,却被一只手握住手腕,这人是白清平,看到苏靖遇险,从殿门直接三步化做一步冲进来。
白清平将黑衣人甩开,黑衣人许是见白清平内力深厚,发力更加猛烈,随即再抽出一把短剑,两剑并用。
白清平看准黑衣人的步法,在黑衣人靠近之时,朝黑衣人胸口正中央击掌,当黑衣人俯身侧转之际,自己随之侧转,一脚踢中黑衣人胸口,然后拽住黑衣人的后衣领。
黑衣人的脖间现出了一片黑色的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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