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感受降龙木下
杜子长感到降龙木上面的能量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似一波，随时可能脱离他的掌握。他神识凝练，牢牢地锁定降龙木上面的第一个枝丫。
之所以要选择那里，因为，他发现那里正是降龙木的重心所在。
只要抓住重心，自己便可以与降龙木一同沉浮了。
杜子长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然而，并不是他想怎样便可以怎样的。
降龙木上面的能量无比的汹涌，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杜子长暗想，光凭这降龙木上的能量只怕就是自己的几倍，由此也可以想见一龙的修为是何等的强悍，无上境界的强者，即使是回光巅峰在他们面前也是一文不值。
难怪自己一击之下，便可以秒杀血狼小红，难怪它可以带着自己轻松突破空间，进入有情天中。
这就是境界的差别吧！
“呼呼呼——”降龙木转瞬之间便带着杜子长直上九霄。
身在半空，杜子长无奈地发现，自己便似一片在风暴之中载沉载浮的落叶，随时都有零落成泥的危险。
怎么办？
杜子长虽然惊骇，却更加的冷静，那一刻，所有的心法一起浮现在他的神识中。
龙行大法，龙虎秘法，太极心法，飞剑秘笈，自然法则……
一个又一个都被杜子长否定，因为，在降龙木如此强大的能量面前，所有的心法都显得力不从心。
忽然，一个声音又清晰地出现在杜子长脑海里，“自然而然，一往无前！”
这是那个二流写手相晓云溪在春节那天所说，后来，杜子长更是在冯母所赠的《自然法则》中看到过，前些日子，张子涵更是为他翻译了《自然法则》的后记，那上面主要的内容讲的便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也就是怎样才能达到真正的自然之境。
“物之生也自然，物之消亦自然，是自然之道，得无相悖者耶，曰，否。盖自然之生，生于自然，自然之灭亦于自然，是自然之道，轮回万世而不灭者也……”
“啊，对呀，万物源于自然，所以万物之生死消亡，无一不是自然的一种别样的体现。”杜子长神识之中，若有所悟，“降龙木它再强悍，也不过是自然的一分子，那就不可能摆脱自然的法则。如果它真的能摆脱自然的法则，那么，它也不可能在第五次洪水泛滥的时候横倒在大江上面了，更不可能被赵老头练化百年，终于让一它从一株巨大的玄木变成了现在这样一根小小的降龙木了。嘿嘿，既然你无法超越自然的法则，那么，我便可以用自然的法则来制约你！”
杜子长心中豁然开朗，他神识一动，忽然变式龙行九天，身如游龙，早已脱离了降龙木。
然后，他的真元蓬蓬勃勃，散向四面八方，正是范蔚婕教给他的天衣无缝，不过，他现在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目的是将自己的真元与降龙木的气机隔离开来。
紧接着，他双手反转，正是太极的云手式，无边的能量立即在他的带动下，向降龙木狂泻。
降龙木一阵凝滞，竟然被杜子长以太极的粘字诀带得停息了片刻。
下一刻，杜子长神识凝练，两道若有实质的真元，狂飙而去，正是公孙杰的劈风刀法。
不过，他现在的真元空前爆发，两道真元如经天的长虹，转眼间已经将四周的所有气机割裂。
“咣——”降龙木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显然，在它的四周，空间在杜子长强悍的神识作用下，突然发生逆变，也就是自然的法则在那一刻，那一个空间，已经被杜子长强行篡改。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的修为超过杜子长，那么，他完全可以将杜子长逆转的空间再强行恢复，那么，一切，便没有任何悬念，可是，降龙木上面的能量虽然极其的强悍，但是，也仅仅是强悍而已，它显然并没有像杜子长那样可以计算出种种的变数，从而在第一时间顺应自然的变数，作出应有的反应。
所以，杜子长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想，自己这个数学王子在某些方面还真他妈的特别管用！。
就在降龙木触及他割裂的无尽虚空的时候，他已经一跃站到了降龙木的第一根枝节上面。
“哈哈，你这木头，现在即使你是一真正的龙，也无奈我何了。”杜子长仰天大笑。
降龙木却是发出一阵阵疯狂的颤动，这是它能量的总爆发。一会直上九霄，一会又飞坠下地，一会横掠千米，一会又斜飞万丈。瞬间在有情天中划过一道道奇诡的轨迹。
然而，杜子长却是牢牢地粘在降龙木的重心上面，双脚注入无穷无尽的粘力，便似成了降龙木上面的又一根枝节。
是的，现在的杜子长已经与降龙木二位一体了，他就是降龙木，降龙木就是他，而降龙木想摔掉杜子长，便如摔掉它自己一般，这又怎么可能办到呢。
杜子长得意地说：“这就是自然，不过，是一个变态的自然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杜子长只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转眼便是十天过去了，渐渐的降龙木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杜子长却将他的真元悄悄地注入到它上面，所以，很快的，降龙木又与以前一样疯狂地“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五天过后，尽管降龙木依然在毫无规则地大飞特飞，但是，现在它的所有能量都几乎是来自于杜子长了。
当第十五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杜子长的嘴角掠过一个甜甜的笑意，“二凤说要传授子涵一百五十年的修为，现在一晃十五天过去了，一天十年修为，她也应该全部传给子涵了吧，嘿嘿，她也该让子涵与我比试了吧，啊呀，这十多天全身心的降服降龙木，就连思念子涵这样的大事都忘啦。哈哈，不过，这一法子还真管用，现在子涵一定也成了回光巅峰的强者，如果我与她经络交溶，那样的境界不知多么的让人震憾哪！哈哈，好期待，好期待！”
杜子长立在降龙木上，有情天中的美景一览无遗，近处长草萋萋，远方高山隐隐。在长草的尽头，是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一直延伸到蓝天的尽头，当真是水天一色。
他欣赏无边的美景，却是微微皱眉，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而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在这无边的美景之中，却有一个极不和谐的黑点。
那是长草之中一个仰面躺着的身影，十五天了，他的姿势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就连他张嘴喘息的样子都是原来那样子。
杜子长忽然恶作剧地想，“嘿嘿，老头，你小子略施一招就将我折腾了半个月，你却在这里睡大觉，哼，待我来耍耍你！”
他神识略动，降龙木已经无声无息地刺向了草地上的一龙。
杜子长觉得自己现在这一刺之下，最少比十几天前刺向血狼小红那一下强悍了十倍，他竟然有点悲天悯人地暗想，不会真的将这老家伙玩嗝毙了吧。随即又不禁好笑，嘿嘿，那样，他就真的从圣者变成剩菜啦。
降龙木无声无息地带着杜子长从半空飞泻而下，时间在它的面前仿佛已经停滞，空间在转换。
呀，不好，杜子长还没来得及惊叫，便赫然发现，一龙正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
“小火鸡，你这样可不好啊，人家是教上徒弟打师父，你倒好，还没学上一点点，就想欺师灭祖啦。”
杜子长反手绰起降龙木，在手中晃晃，满不在乎地说：“老头，我一下子还无法掌控它，即使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小事，那也只能怪你教的不得其法，与我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一龙斜眼望望杜子长，忽然一抬手，降龙木不知怎么又到了他手中。
杜子长一脸的无辜，“喂，老头，你能不能好好地跟我沟通啊，哪有你这样的师父啊！”
“嗯，你小子说的不错，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圣者师父，所以，我是圣者我做主，你不服还是咋的。”
“我，我服，就是随便问问。”
“哼，你这样也太随便了！”
“是，我的剩菜师父，我保证等你打不过我的时候对你毕恭毕敬。”
“你个臭小子，等我打不过你，嘿嘿，我老人家只怕早就被你折磨得寿终正寝了。”
“那样也很好啊，免得你这老家伙浪费我们地球的资源。”
“好啦，刚才你这一式确实有模有样，所欠的就是火候，对付一般的回光境界的家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不过，与我们几个老家伙相比，那是远远不够看的。”
“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啊！”一龙将降龙木一挑，杜子长倏地到了半空中，“小子，你已经做到了人木合一的初步境界，现在，给你第二道作业，练化降龙木，只要你做到让我看不到，我就会睡醒的。”他一句话没说完，便又倒在长草之中，呼声如雷。
杜子长无奈地摇摇头，他对于一龙的睡功深有感触，只要他自己不愿意醒来，你是无论如何也是叫不醒他的，所以，他只好将想问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心想，一定是二凤还没有向老头发出挑战的信息，要不然，他一定睡不住的。看来，自己只能继续了。
练化降龙木，这老头说起来简单，却不告诉我一点方法，就这样让我盲人摸象，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杜子长忽然一惊，老头说他当年化了一百多年时间，才最终练化了降龙木，难道自己也要那么长时间吗，啊呀，不好，这一百多年，不要说沧海桑田，就怕，没到那时候我就伸腿瞪眼嗝毙了。
可是，现在四顾萧瑟，杜子长别无他法，只能试探着与降龙木开始沟通。
降龙木就那么静静地飘浮在半空中，杜子长的神识紧紧地锁定它，一人一木，一动不动。
这画面很是诡异，杜子长想，跟这根呆木头长期耗下去，只怕自己没有练化它，反而很快就被它同化了。
同化，对呀！杜子长心中一动，我干嘛要练化它呢，它曾经是一个历经几万年风雨的生命，不知看透多少的人世沧桑，可是，最后它却不能像它的同类一样回归自然，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悲哀，可以说，这么多年，它跟随老头，确实是委屈它了。
那一刻，杜子长眼前一阵恍惚，一棵高大的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棵树昂然屹立在一座高山之上，它巨大的树冠将整座大山牢牢地置于它的保护之下，它就那么栉风沐雨，为大山带来了永恒的安宁。
一年又一年，大树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挺拨，而那座高山，在它的面前渐渐地变得微不足道了。
终于，有一天，大树变成了参天大树，高山在它的面前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山丘。
就在这时候，滔天的洪水蜂拥而来，很快淹没了大树下面的高山，大树从此成了汪洋中一株孤立的风景。
有风在吹，风声轻轻抚摸着大树开始变得有点发黄的树叶。
长期在水中浸泡，大树的生机在一天天的流失。
而风声，无疑是在为大树吹响挽歌。
大树在最终倒下去的时候，它选择了大江的那一边，那里的风景很美，它想将它伟岸的身躯好好地伸过去看看。
然后，它终于做到了。
当它巨大的树冠倾入镜湖的时候，它欣慰地笑了。
当然，除了一个慢慢走过来的人，谁也没有听懂它的笑。
这是对生命的一种超脱，这是对过往的一种追忆。
它活了几万年，它一直在昂扬向上，它累了，它要休息了。
可是，那个人却在对它谆谆善诱，他告诉它，生命只不过是一次次的轮回，而他可以让那个轮回停留在某一刻。
他问它，想停留在什么时刻。
它毫不犹豫地说，它想停留在童年，因为童年是最美的，一切都刚刚开始，似乎永远没有结束。
于是，它便永保留了它童年的样子，成了他手中一根小小的树苗。
而这样的过程却是非常的漫长，漫长得足足是一百年。
一百年的时间，它从倒下的参天大树，成了一龙手中鲜活的小树枝。
它很高兴，本来，它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再次得到延续，然而，直到有一天，一个头上长着两只怪角的家伙出现的时候，它才知道自己的命运永远不会停留在童年。
那一次，它在与怪角家伙身边一只红得像血一样的狼交锋中，受到不轻的伤，然后，它便感到它的生命机能在飞快地流逝。
以后，它不断地受伤，也在不断地变老，后来，他告诉它，你已经完成了蜕变，永远不会再受伤，永远不会再衰老了。
它却无奈地发现，因为，它已经伤到不能再伤，老到不能再老了，它，已经定格了，定格成现在这样一枝枯枝的模样。
“啊哈，小木木，你原来是被那个坏老头给诱惑啦！”杜子长感慨万千。
“不，他没有诱惑我，我和他在一起度过了三千年的风风雨雨，这是我最欣慰的三千年，这三千年里，我看到了以前几万年都看不到的风景，经历了几万年也经历不到的事情，我很满足！”
杜子长眼里那高大的树影一阵模糊，又变成了一枝小小的枯枝，老态龙钟，然而，它却是饱经沧桑。
“啊，小木木，我知道你的心了，这就是超脱，更是顿悟，是淡看夕阳的从容，是超越生死的淡定，更是人生境界的大跨越！”
“对，你说得对，这就是我，我就是降龙木，你的降龙木！”
“谢谢，谢谢你，小木木！”杜子长并没有刻意引领神识，一切都是无比的自然，降龙木就那么静静地映在他的神识中。
天地在这一瞬间，仿佛忽然变得很大，那是境界的超越！
第二百九十五章圣者初显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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