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爱意夺天下
“我能咋的，我们现在耽在这暗黑的空间中，不要说成为圣者了，即使是想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也不能够了。”
杜子长的担心显然不是多余的，在四魔这黑暗空间里，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以自己和章小菲的修为，很快就会形神俱灭的。虽然现在降龙木和小兰已经将绿色的圆球无限地扩大了，但是，与漫无涯际的黑暗空间相比，它们的绿色球体实在是微不足道的，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他和章小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抹上一片无奈的色彩而已。
“你，小米，你放屁！”三妖忽然暴怒起来。
“不错，我有屁就放，总比你这死妖蛾就连放屁也是藏着掖着的好。”四魔反唇相讥。
“好啊，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厉害。”
“你厉害，你有种就闯进我的空间啊，我保证让你有去无回。老灿，你看多么可爱的黑暗呀，你不想溶入其中吗？溶进去，你我就是妖魔一体了。”
“我呸，你个黑魔头，我一身妖气，岂能与你同流合污，嘿嘿，今天我就要将你的黑暗空间撕裂。我闯——”随着三妖这一声，杜子长竟然发现，黑暗的空间一阵波动，不过，也仅仅是一阵波动而已，随即又是一片暗黑。
“小米呀，你的空间较之两千年前又要大得多了，看来，我不得去将那龙小子找来，共同破开你的空间啦。”
“你，你竟然想与龙小子狼狈为奸。”
“那不叫狼狈为奸，那叫做志同道合，同心协力好吧，嘿嘿，你千不该万不该，同时惹上我们俩。”
“哼，就凭你们两个就想破开我的空间，你们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四魔在冷笑。
杜子长却是暗暗惊喜，对呀，三妖这方法未尝不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四魔他再强，总不可能同时应付一龙和三妖吧，何况，一龙的背后很可能还站着二凤。
一想到二凤，杜子长又不禁暗暗担心，自己可是在一龙和二凤的面前与张子涵洞房的呀，虽然自己与张子涵一直是清白的，可是，现在自己却与章小菲却有了夫妻之实，那么，二凤作为小涵的师父，她能够原谅自己吗？
那一刻，杜子长忽然感到前途一片黑暗，就像四魔这空间一样。
“怎么啦，子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章小菲在关切地问。
杜子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没事，我只是忽然好想小涵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我也好想子涵她们，唉，子长，你知道吗，我，我现在感到特别对不起她们。”
“可是，我还是最担心小蔓，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杜子长忽然跳起来，“我怎么忘啦，其实我是可以看到她的。”
“看到小蔓，这怎么可能？”
杜子长笑笑，“龙哥可以千里遥视，我也偷学了一点，不过，没有他那么牛逼罢了。现在，我就来找小蔓。”他立即凝起所有的神识，开始感知赵诗蔓。
章小菲见杜子长忽然凝神静气地站在那里，仿佛是神游物外。
良久之后，杜子长终于对着一个方向，双手缓缓地分开，然后，在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画面。在四魔的空间内，他的修为仍然不能够完全开启空间遥视，所以，画面才会这么模糊。
画面上一片白茫茫，看样子竟然是雪原。
杜子长喃喃地说：“妹，你，你不会又去绝域雪原了吧？”
章小菲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杜子长竟然能将空间之外的画面展现在眼前，虽然不够清晰，但是，也足以惊世骇俗了。她期待地问“小蔓，她在哪？”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分明感知到她就在这附近。”
忽然，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章小菲惊喜地大叫，“子长，快瞧，那不是赵大人吗？”
杜子长不回答，他现在已经知道赵邦才其实并不是赵诗蔓的父亲，那么，他会不会对赵诗蔓下毒手呢？要知道，赵邦才的城府极深，谁也不会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妹，你在哪？”
杜子长对着画面在呼唤。他将画面一直向前推进，很快的，画面上出现一大片的雪狼群。
“啊，雪狼！”章小菲在惊呼。
“没事，我看这群雪狼好像并没有恶意，它们一直围着前面那座小头，莫非那里有什么情况。”杜子长将画面越过雪狼群，直接来到小山上面。
蓦地，小山下面一个娇俏而孤单的身影映入杜子长的眼帘。
“妹——”
杜子长地轻声地呼唤，他知道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都会一眼看到他的妹的，因为，他们的心永远会跳动在一起。
“她是小蔓吗？”章小菲努力睁大双眼，然而，杜子长的画面实在是太模糊了，她依然无法看清。
杜子长并没有回答章小菲，而是呆呆地看着赵诗蔓，赵诗蔓正静静地跪在那座小山前，在她的身后环抱着一大群的雪狼。
“妹，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这小山下面埋葬的竟然是范姐和公孙伯伯吗？”
赵诗蔓对着小山，她的肩膀在不停地抽搐，“范姐，杰哥，我来看你们了，今天，我也将你们的仇人带来了，他，就在这里，如果你们愿意，我会让他去向你们谢罪的。哦，不，不，范姐，杰哥，这对你们不公平，他的灵魂是那么的肮脏，他不配与你们在一起！”
赵邦才默默地走到赵诗蔓身边，“小蔓，一切都过去了，爸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赵诗蔓回过头，冷冷地盯着赵邦才，“老赵，现在，范姐和杰哥都在看着你哪，如果，你还是与他们齐名的四大强者，那么，我希望看到你血溅此地，用你的鲜血来洗涤你罪恶的灵魂！”
“小蔓，他们不能为我们中原赵家所用，那么，他们的出路只能有一条，那就是……”
“不，我不许你这样说，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无情无义的家伙，为了你的家族不择一切手段。”
“小蔓……”
“你别叫我，我也不是你叫的，自从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的，我的……”赵诗蔓在失声痛哭。
赵邦才轻叹一声，“小蔓，你听我说，其实我，我并不是你的爸爸！”
“你本来就不是，我没有你这样一个阴险毒辣的爸爸。”
“不，小蔓，我说的全都都是真的！”赵邦才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章小菲吃惊地看着杜子长，“子长，赵大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杜子长没想到赵邦才会亲口对赵诗蔓说起这事，一时不禁目瞪口呆，“是，是真的，可是，我并不知道她真正的父亲是谁。”
“啊，这竟然是真的！”
“是的，小菲姐，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杜子长的语气很凝重。
章小菲轻轻点头，“是，子长，我知道。”
画面里赵诗蔓同样吃惊地盯着赵邦才，“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要听，我就想看到你的忏悔！”
“不，小蔓，你必须听我说，因为，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了。”赵邦才忽然一把抓住赵诗蔓的双肩，“小蔓，我这一生只爱过两个女子，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你，不过，现在，我才明白，你才是我的一切，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小蔓，有很多事，我好想对你说，虽然，你不是我赵邦才的亲生女儿，但是，一直以来，我却在你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为了你，我才会想方设法除去青木，除去他们，为了你的明天，我不惜一切手段强行突破，我，我就是要好好地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赵诗蔓静静地看着赵邦才，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你真的不是我爸？”
“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可恶的汪赵联姻，现在，它再也无法约束你了，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投入你心爱的哥的怀抱。”
“那么，他是谁？”赵诗蔓的声音比冰还冷。
赵邦才一惊，却是轻轻摇头，“小蔓，有些事情你是不必要了解的，我也不想提起。”
“不，赵邦才，你就是一个懦夫，你在回避！”赵诗蔓的叫声撕心裂肺。
赵邦才的眼角闪过一丝泪花，“小蔓，也许有些事，我们永远也无法面对，我们更无法淡忘那一切，那么，就让一切的痛苦都由我来承担吧。”
赵诗蔓倔强地昂起头，“不，爸，我已经长大了，我希望了解那一切。”
“啊，小蔓，你，你在叫我爸！”赵邦才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一把将赵诗蔓紧紧地搂在怀中，“小蔓，爸有你这样的乖女儿，即使是死了，我也愿意。哈哈——”
赵邦才在大笑，忽然，他的手印向了赵诗蔓的脑门。
“啊！”章小菲大惊，“他，他想干嘛？”
杜子长却是很淡定，“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诗蔓。赵大人，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可是，你也是一个自私的父亲！”
赵诗蔓无力地抬起头，“爸，不要啊，你不要这样，我，我恨你——”
赵邦才的手依然执着的印在赵诗蔓的脑门上，赵诗蔓挣扎着想离开，然而，她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在赵邦才那强悍之极的能量面前，她毫无办法。
“小蔓，爸就要离开你了，以后的路，你要好好地走下去，不要像爸这样，爱一个人，就大胆地说出来，小蔓，爸祝你和子长早结连理。”
“不，爸，不要啊，你，你不要这样，我，我恨你……”赵诗蔓的声音越来越低。
赵邦才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然后，他全身的真元立即顺着手少阳经飞快地泻进赵诗蔓的百会穴。
“啊，赵大人，这是要将他的修为传给小蔓呀！”章小菲终于明白了。
“是的，赵大人已萌必死之心，他在诗蔓将他带到范姐和杰哥的坟前，终于幡然悔悟。没想到赵大人一代枭雄，对待诗蔓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却这么痴心，这也可以说是对他一生所做的一切最好的忏悔吧。”
画面中赵邦才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一名修行强者在将他的修为全部散去后，他会飞速地衰老。
终于，赵邦才将他最后一丝真元全部传给了赵诗蔓，他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爸，爸……”赵诗蔓紧紧地搂着赵邦才，“爸，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赵邦才无力地睁开眼，“小蔓，爸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当年为了强行突破境界，我不得不以药物强行提升，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想找到圣者之花，好让它们来平息我体内燥动的气机，可惜，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我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小蔓，爸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以后，你一个人要多保重。爸对不起你，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爸，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就背你去找子长，我让他以圣者之花来平复你的气机。”
“小蔓，一切都太迟了，你说的对，爸是太自私，爸害了你最亲近的人，爸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现在，爸终于又可以跟他们在一起了。”
赵邦才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蔓，来，让爸再好好地看看你！”
“爸，爸你的小蔓在这里。”赵诗蔓仰起头，她的眼中蕴满了泪水。
赵邦才轻轻地捧着赵诗蔓的脸，轻声地说：“将爸跟小婕和小杰葬在一起吧，你说得对，我要诉求他们的原谅。还有，中原赵家以后就是你的，汪家，滚一边去，小蔓，我只是很遗憾没能见到你和子长那孩子走到一起，爸祝福你们……”
“爸，我不许你离开我——”赵诗蔓紧紧的抱着赵邦才。
赵邦才的脸上潫满了笑意，终于合上了双眸。
“赵大人就这么走啦！”章小菲在感叹，“他一生之中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可是，谁又能知道他这一生所经历的委屈呢？”
杜子长一直在静静地盯着赵诗蔓，奇怪的是，现在的画面竟然越来越清晰，到最后，赵诗蔓在他们面前，几乎是触手可及。
“妹，妹，你醒醒啊，你不能这样，雪原上寒风刺骨，你这样一定会冻坏的。”杜子长在嘟嘟自语，他恨不得一步跨越空间，来到赵诗蔓的身边，与她分担这无尽的痛苦。
然而，这是空间的距离，这更是生与死的距离，生死契阔，却不能与子偕老。
那一刻，无尽的绝望在撕扯着杜子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诗蔓终于站起身，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远方，出现了两个萧瑟的身影。
他们赫然是霍伯豪和青木。
两人很快地出现在赵诗蔓面前，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霍伯豪终于轻叹一声，“青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青木点头，两人转身离开。
赵诗蔓忽然叫住他们，“你们是来寻找我爸报仇的吗？”
青木和霍伯豪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赵诗蔓。
“我爸他已经走了，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代替他。”赵诗蔓说的很坚决。
霍伯豪摇摇头，“不，孩子，我们只是想到这里来看看故人，现在，知道他们都很好，我们很高兴，孩子，快点回去吧，子长还在等着你，槐树花派也在等着你。”
青木说：“现在，槐树花派正在清除同一会的余孽，张小姐希望你能早日回去。”
二人说完，再次扬长而去，茫茫的雪原上，两个身影竟然不再孤单。
杜子长和章小菲同时轻叹一声，青木与四大强者纠缠半生，最后却能与霍伯豪相逢一笑泯恩仇，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赵诗蔓终于站起身，她素手一挥，面前的小山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隙，裂隙正好在范蔚婕和公孙杰埋骨之处的对面。然后，她神识一动，赵邦才已经飞向了那个裂隙，她素手再挥，小山立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嗷——”雪狼群发出一声低吼的叫声，像是在对逝者的哀悼。赵诗蔓回过头来，轻轻地走到雪狼中间，蹲下身，在雪狼雪白的身上抚摸着。
一只只雪狼像最温驯的小狗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良久之后，赵诗蔓站起身，对雪狼挥挥手说：“我的亲人他们长眠于此，有劳你们在这里守护，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们的！”
“嗷！”雪狼的叫声竟然是依依不舍。
“妹，你要去哪？”杜子长在轻声地叫唤。
赵诗蔓回过身，杜子长感觉她的目光正在看向自己，深情流露，“哥，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天机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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