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几乎想都没想，指了周翠兰和林小妮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李氏一听，急了：“你什么意思？不让我留下，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留下，你想干什么？”
林小月盯着李氏一字一顿道：“没干什么，我就是嫌你聒噪，嫌你烦。现在都给我出去。”
“你……”李氏还想说话，帐篷里的潘花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出去，你这个老妖婆，要不是你推我，我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快出去！”
李氏这才讷讷地住了嘴，极不情愿地走出了干燥又舒服的山洞。
其实李氏哪里是真心想要留下照顾潘花枝，她想着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能留在山洞里，自然比在外面强百倍。
见李氏出去，林小月安排周翠兰和林小妮在帐篷里铺被子，自己避开她们的视线，从空间拿出了不少接生需要用到的医疗器械。
一切准备好之后，林小月掀开潘花枝的衣服，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一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古代没有产检，胎儿发育得好不好，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完全靠运气。
而潘花枝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看她的肚子，基本可以推断，胎儿已经足月了。可这孩子偏偏是臀位，潘花枝个子小，孩子又大，基本没有可能转成头位，也就没有顺产的可能。
“小月，你二伯娘怎么样啊，你快想办法给她接生啊”，周翠兰生过两个孩子，她深知女人生产的痛苦，看着潘花枝那张煞白的脸，她吓得手脚发软。
林小月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这孩子她没法自己生下来，必须要剖腹把孩子取出来。”
林小妮听见林小月的话，一脸骇然：“你是说，要把我娘的肚子剖开？”
林小月点头看向林小妮和周翠兰：“你们两个能不能做决定，不行的话，赶紧出去问问，这孩子在肚子里憋久了，会憋傻的。”
“你先等等，我这就出去问问”，周翠兰心乱如麻，赶紧跑出去找李氏他们商量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翠兰才一脸菜色地回来了：“娘说，且让她生看看，实在生不下来，就……就把孩子剖出来。”
林小月一听，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在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从来就没有女子剖腹生子，母子俱安的先例。
所以在他们的意识里，把孩子剖出来，几乎就是不用管产妇死活的意思了。
潘花枝痛苦地躺在帐篷里，绝望地哭喊：“救我，先救我！我不要孩子，先救我啊！”
林小月蹙眉，对周翠兰道：“你进来帮忙，林小妮，这个给你娘含在嘴里。”
林小妮接过林小月递过来的洋参片，手忙脚乱地拿了一片塞进潘花枝嘴里，潘花枝疼得心神俱裂，不仅把洋参片吐了出来，还狠狠咬了林小妮一口。
林小妮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默默捡起被潘花枝吐掉的洋参片，有些无措地缩到角落去了。
林小月看得有些心酸，她轻声对林小妮道：“你先出去把衣服烤干，有事我再叫你。”
林小妮回头看了潘花枝一眼，钻出帐篷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声惊呼从帐篷里传了出来：“哎呀，孩子出来了。”
气息奄奄的潘花枝白着一张脸，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了林小月的手腕：“救……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不想死。”
林小月冷冷道：“你要是想活命，就快放开我的手。”
潘花枝一听，终于无力地垂下手，眼神黯淡地看着抱着孩子的周翠兰：“是不是儿子？”
周翠兰惊喜地点头：“是个儿子！是个儿子！”
林小月有些无语地瞥了她们一眼，对周翠兰道：“孩子没哭，你赶紧拍拍他的脚心。”
周翠兰应了，握住孩子青紫的小脚就拍了起来。
可她接连拍了好几下，那孩子愣是紫着一张脸，一声都没哭出来。
林小月正在缝合切口，实在腾不出手去管孩子，外面的林小妮听见里面的动静，赶紧又钻了进来：“大伯娘，我来试试。”
孩子递到林小妮手里，林小妮举起手来拍了几下，那孩子还是一声不吭。
“你这没用的东西，快给我看看”，见林小月在给自己缝针，潘花枝意识到自己死不了，刚才的害怕和隐忍全都不见了。
她用力扯住林小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去。
可她接过孩子，却不是第一时间拍孩子的脚心，而是仔细查看了孩子的性别之后，才喜滋滋地握住孩子的脚，跟挠痒痒似的拍了两下。
“用力，没吃饭吗？”这么直观地感受了一场重男轻女的戏码，林小月对潘花枝的态度实在好不起来。
“你什么意思？那么用力，不怕把我儿子打坏吗”，潘花枝一脸嗔怪地看了林小月一眼，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他要是再哭不出来，你就该哭了”，林小月缝好最后一针，利落地收尾剪断线头，从潘花枝手里接过孩子，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哇！”一声微弱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林小月嫌他哭得不够响，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这下，那孩子终于挥着小手大声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潘花枝不顾伤口崩裂的风险，躬起身子把孩子抢了过去。
林小月也懒得理她，毫不犹豫地把止痛泵拔了，冷冷道：“好了，孩子你也生完了，再躺一会儿就出去吧！”
潘花枝一脸愕然地看向林小月：“出去？出哪儿去？”
“自然是出洞去，我只管给你接生，可管不了其它。”
“外面下着雨呢，你怎么这么狠心。”
林小月冷冷睨了潘花枝一眼，道：“再多嘴，现在就把你叉出去。”
潘花枝这才讪讪地闭了嘴，抱着孩子不吭声了。
“花枝，你先在这躺会，我去跟娘商量一下，看要把你安置在哪好”，周翠兰说完，刚要起身，就听林小妮怯生生地道：“娘，我把弟弟先抱出去给爹和奶奶看看，好不好？这样你也能好好休息。”
潘花枝狠狠瞪了林小妮一眼，恶声警告道：“把你弟弟看好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林小妮讷讷地点头，接过包着薄被单的孩子，刚走出两步，就见她一个趔趄，手里的孩子竟直接摔在地上。
“啊！我的儿子啊！”潘花枝大喊一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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