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宫女身上,凌帝也看向那名宫女,沉声问:“小月姑娘呢?到底在哪里?”
“刚……刚才小月姑娘的衣裳弄脏了,奴婢带她去后面的厢房换,可……可奴婢在外面等了许久,小月姑娘只说快了,快了,就是没见她出来。奴婢实在担心姑娘,所以才先过来,想请示掌事嬷嬷。”
“既然人还在厢房里,那能出什么事?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皇后生性单薄,她平时最不喜欢人咋咋呼呼的。
“小月姑娘把门从里面拴上了,奴婢实在担心……”
“走,跟朕去看看”,宫女越说声音越低,凌帝索性站了起来,径直往厢房的方向走。
荣妃见凌帝起身,也赶紧跟了上去,夫人小姐们更是兴致勃勃地想要跟着瞧热闹。
顾少棠担心林小月,也迈步朝厢房走去。
“皇上,娘娘,就是这!”
宫女战战兢兢地指着一间厢房,垂首道。
凌帝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见那房门真的从里面被锁住了,便开口道:“小月姑娘,你可在里面?”
里面安静一片。
一旁的荣妃按耐不住了,她伸出涂满丹蔻的手,在门上拍了拍:“有没有人在里面?本宫是荣妃,速来开门。”
短暂的安静之后,屋里终于传来林小月的声音:“好了,马上就好了。”
宫女一听,脸都垮了:“皇上、娘娘,小月姑娘一直说马上就好了,可就是不见她出来。”
荣妃没好气地挥了挥帕子道:“来人啊,把门给本宫砸开,万一小月姑娘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好知道不是?”
荣妃娘娘下了命令,马上就有太监进来,正要撞门进去,就见顾少棠走了出来。
他对凌帝行礼道:“皇上,小月毕竟是女儿家,万一她还没换好衣裳,咱们就这么闯进去,岂不是有损她的声誉。要不让臣试试?”
凌帝目光淡淡地落在顾少棠身上,片刻之后,点头道:“那你便试试吧!”
见凌帝答应,顾少棠大步走到房门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叩门:“小月,你可在里面?”
屋子里还是安安静静,一点都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顾少棠还想继续叩门,就听荣妃扶着鬓发,凉凉道:“世子,实在不行,就让人破门吧,总不能让皇上也跟咱们一块在外面等着吧?”
顾少棠身后的夫人小姐们恨不得看林小月出丑,也纷纷说道:“是啊,咱们总不能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吧!”
荣妃的耐心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她转头扫了一眼候在那里的太监,太监会意,刚要上前撞门,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将林小月换上了一套淡蓝色齐胸襦裙,正一脸吃惊地看着围着的人,问道:“我不过换个衣裙,何故来了这么多人?”
见林小月款款走出来,对着凌帝落落大方地行礼,荣妃气得直朝林小月翻白眼。
原本以为房间里必定没人,没想到林小月不仅在里面,还这么气定神闲。
凌帝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疑,可很快,他就笑着道:“你这丫头,怎么叫了半天都不见你出来?”
林小月极为坦然地微微展开手臂道:“启禀皇上,小月长在乡野,平日穿的都是简单的衣衫。今日进宫面圣,自然不敢随意着装。只是这衣衫终究繁复了些,所以民女才耽误了时间,还请皇上、娘娘赎罪。”
林小月要是对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反而会让在场的贵人们议论,嘲笑。
可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反而没人再对她品头论足。
“呵呵,你倒是坦率。既然没事,那就出来吧!宴会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凌帝先一步走了出去,荣妃十分不乐意地瞪了林小月一眼,紧跟着凌帝走了。
其他夫人小姐们没看到想要看的好戏,心里难受得就跟猫抓似的,可也拿林小月没办法,只好也走了。
顾少棠见人全都走了,这才走到林小月身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林小月压低声音在顾少棠耳边道:“咱们先去宴会,其它的事,回王府再说。”
顾少棠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前面的宴会场地走去。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男宾和女宾区的客人全都在清欢园准备好的宴席坐下。
一场热闹的歌舞之后,凌帝很是高兴地举杯对顾少棠道:“少棠,今日这场宴席是朕特意为你办的。你好不容易回来,朕很是高兴,只是……”
说到这里,凌帝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便带了几分哀伤:“只可惜朕的九弟没有这般福气,没能活着回来。”
凌帝的话刚落,王尚书便将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凌帝朝王尚书看了一眼,问道:“王尚书,怎么了?你可是有话要说?”
被凌帝点名,王尚书忙站了起来,一脸惶恐地对凌帝行礼道:“回陛下,臣不敢。”
“诶,现在不是在朝堂上,你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见凌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尚书终于看向顾少棠,一脸义愤填膺道:“敢问世子,既然你与成王一块出征,为何你能保住自身,而成王殿下却命丧战场?”
这话一问出来,拥戴成王和顾少棠的官员立即变了脸色。
立即有人站出来道:“王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尚书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既然世子奇迹般脱身,那为何这么久才回上京?这其中是不是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你这是蓄意抹黑世子吗?”
又有人坐不住了,也站起来反驳王尚书。
王尚书却不理会他们,只盯着顾少棠问道:“世子,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顾少棠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见王尚书步步紧逼,他轻轻把酒杯放下,神色平静地看着王尚书,问道:“尚书大人希望本世子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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