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揽月楼旁边的空地上,张桡和他的手下全都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一副痴呆的样子。
长公主不敢置信地看了张桡许久,试探着开口叫道:“张桡?”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桡还是有反应的,他呆愣愣地抬头瞧了长公主一眼,随即对她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来。
“这……顾少棠,这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吃惊地瞪着顾少棠,厉声问道。
顾少棠眼神淡漠地看向张桡,声音极其冷淡:“我也不知道张大人他们是怎么了,私自闯进王府后院之后,一个个就跟发了疯似的,在这里又吐又叫,送走姑母之后,我便要派人把他们送回去呢。”
“你们把人弄成这样,还想把人送回去?”长公主眼神凌厉地望向顾少棠,冷声喝道:“他们可是巡防营的人,是朝廷,是皇兄的人,你竟敢私自把人弄成这样,是不是太不把皇兄放在眼里了?”
虽然不知道张桡有没有把事情办成,可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了这个机会,长公主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整治顾少棠的机会。
见长公主如此咄咄逼人,福伯赶紧上前,一脸无辜道:“还请公主殿下明察,这些大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府实在不知啊!”
“你们不知道?人是在王府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们还想抵赖?”
最初的惊讶消失之后,长公主的脸上反而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顾少棠见长公主不信福伯的话,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姑母,这事确实奇怪,但王府属实不知情。姑母要是不信的话,尽管请人过来查验便是。”
“呵,你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可以把事情推脱干净吗?为了朝廷,也为了皇兄,此时本宫一定要彻查清楚。”
说完,长公主冷着脸,取下自己腰间的令牌,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让人进宫请王太医出来,越快越好!”
顾少棠听见这话,却是轻蹙眉头道:“姑母,这几人的症状很是不一般,仅凭王太医一人,恐怕很难诊断出来。我刚才也让人去请万春堂的周郎中了,一会儿也该到了。”
长公主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的心倒是放得宽,这事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有心思去请外面野路子的郎中。
不过也无妨,只要你做过亏心事,就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本宫劝你,在王郎中没来之前,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对皇兄交代吧。”
说完,长公主自顾自地坐上了婢女让人从旁边的院子搬来的椅子,很是得意地睨着顾少棠,心里暗道:“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一盏茶功夫之后,万春堂的周郎中气喘吁吁地进了府。
而王太医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得罪了长公主,也忙不迭地随后赶到。
两人此时正面对面喘气,还不知道这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们去看看,他们身上可有伤,或是中了什么毒。”
长公主坐直了身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周郎中虽然是一介平民,可因为医术精湛,在上京城中还是有一定名声的。
可碍于王太医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对王太医让了让,王太医却理都不理周郎中,径直提着药箱上前,查看起张桡几人的情况。
“呵呵,我脚疼,针,有针!”
见王太医蹲在自己身边,张桡抬起那双失神的眼睛,傻哈哈地对着王太医来了一句。
这句话当然也被时刻注意这边动静的长公主听见了,她赶忙对王太医吩咐道:“王太医,快,看他的脚。”
“是!”
王太医应了一声,忙看了看张桡的双脚。
见黑色的云纹短靴上没有任何破损,王太医忙脱下张桡的靴子,顿时,一股酸臭的味道顿时熏得他直冒眼泪,鼻子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见王太医的动作慢了下来,长公主用帕子捂着鼻子,皱眉催促道:“王太医,你倒是快些。”
王太医无法,只好忍着想吐的冲动,伸手将张桡那穿得微黄的布袜扯了下来。
接下来,王太医对着那双宽大的赤足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处伤口,更不用说找出针来了。
见王太医皱眉看着张桡的脚不说话,周郎中也上前去,对着那双臭脚又看又摸,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回公主世子,这位大人双足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发现折断和扭伤的情况。”
周郎中做事雷厉风行,直接就把张桡的情况说了出来。
“没事?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喊疼吗?”长公主忍着刺鼻的臭味,为的就是找出顾少棠对张桡下手的证据。
可她忍了半天,他们居然说张桡的脚完全没问题?这让长公主怎么能接受?
“王太医,你仔细给张大人看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伤情。那位郎中,你把那些士兵的鞋子都扒了,看看他们的脚上有没有伤口。”
周郎中是顾少棠请来的人,长公主自然不会给他好脸,故意恶心他。
可周郎中却是个不怕脏不怕累的,他二话没说,直接上手就要扒那些人的鞋子。
福伯赶忙叫过两个小厮,让他们上前帮忙脱鞋。
三人合作下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周郎中就把那几人的脚都检查了一遍。
见没什么问题,他也没急着禀报,而是挨个检查起那些士兵身上。
又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周郎中这才净手对长公主和顾少棠禀报道:“回禀公主世子,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没有突发疾病。”
长公主听到这里,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你可看准了?要是没有把握,也不必争着来报,且听王太医怎么说。”
听长公主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王太医身上。
王太医对着呵呵傻笑的张桡检查了一通,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
正当他心里暗自不安的时候,长公主又给他施加了这么大的压力,他额头上的汗珠再也控制不住,竟直接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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