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与家里决裂
我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泪水早就浸满我的眼眶，父亲在我的目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想他是爱我的，可是这份爱太少。
他也是爱过我母亲的，分量更是少得可怜。
“清禾…”父亲有些颤抖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想听：“你别叫我。”
“她说的是真的吗？”
父亲还想继续装傻：“什么？”
“王小翠说，她当年是你的秘书，小三上位。”
我近乎用嘶吼的声音说出这段话，一字一句都让我痛苦不堪：“怀着孕去找我妈妈，后来我妈妈不幸车祸身亡！”
“这是事实吗？”
父亲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有勇气去面对我：“清禾，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母亲的，但是…”
“但是你更爱王小翠，还是说你更爱自己。反正我妈妈肯定不是你的第一选择。”
父亲没有反驳，真的是嘲讽啊！
同床共枕的人，到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我母亲做错了什么？那场车祸与你没有关系吗？”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的巧合。
父亲矢口否认：“我是准备离婚，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母亲的性命！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总有感情在。”
“那就是你了，王小翠。”
后者更加惊讶：“我当时还怀孕了，怎么会做这种事？就算我不会自己想，也不可能不为清舟着想。”
我的眼泪好像在这一刻流干了，我猛然想起之前父亲劝我离婚，想必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到了我母亲的过往，所以才会劝我吧？
鳄鱼眼泪，亏我当时还一直感动。
“你们…”我都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们无耻之极！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沈清舟偏护着王小翠：“你骂谁呢？就算我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结婚以后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人？”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爸爸，你有想过母亲走了之后我 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小心翼翼地讨好你，还有那个女人。”
我咬牙切齿的把我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说出来了。
“谨小慎微，包括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怕你夹在王小翠和我的中间，日子不好过，没有想到，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父亲还想解释：“我知道我当时错了，对不起你们，我和你母亲是真的没有感情了，才会走到这一步！”
我忍无可忍，这种话怎么能够说出口？
“你当时明明可以先离婚，但是你并没有这样做！还纵容着王小翠去找我母亲！”
他们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实的真相本就如此，也许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我的父亲却选择另一种，让我和我的母亲都更加深受其害的一种。
“事情都已经过去，就不要想了，现在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最要紧。”
父亲讨好的看着我，想上来拉住我的手，我一下避开。
“一家人？谁和你们是一家人？”做出这种事情，孩子自称是一家人。我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那你什么意思？”王小翠有点慌：“我们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过来了吗？”
“是啊，那是我不知道真相，委屈求全求过的日子！”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整理一下情绪，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
这样恶心的人我不想再见。
多见一面，我都嫌恶心。
“三千万是借给你们的，包括我之前借给你们那些钱…”
王小翠不明所以：“什么借？这钱不是你给我们的吗？”
“我会保留法律的手段。直到你们把钱还上为止。”我环顾四周说：“这病房条件这么好，要花不少钱吧？有钱住院，不可能不还钱吧？”
父亲好像顿时苍老了，但还是极力的护着他们两个人：“清禾，你不能这样，我们都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冷笑一声，径直走出了病房门。
“您好，沈清舟在这里住院，那个病房是你们特意留给他的吗？”
“不是，他们说是霍司宴霍总的亲戚…”
果然，狗仗人势！
“他们可以请出来了，我们家怎么能和霍总有亲戚关系，我丢不起人。”
我坐到路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对母亲的印象不深，但是现在来看，我们两个不是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路吗？
小三，真爱！
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哄骗母亲的，家里有生意，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
你看，我妈专心的在家相夫教子，谁知道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就找上门了。
我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没有目的的往前走。
我能做什么呢？又该做什么呢？
“小姐，喝一杯什么？”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一个酒吧。
“随便。”
命运的安排，今天是借酒消愁的好日子。
台上的女子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我听不懂，却觉得声音真好听。
“她唱的是什么？”
调酒师为我端上来一杯酒：“闽南语，讲述的是一个凄婉的爱情。”
到哪里都是什么狗屁的爱情。
“换一首。”
“换什么？”
“换《唱个山歌给党听》。”
调酒师愣了一下：“我们这里是酒吧。”
“酒吧怎么了？酒吧不能唱？”
“当然可以。”
我补充了一句：“就让那个女孩唱。”
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要求，隔着这么远，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孩脸上困惑的表情。
不过，很快她就开始唱了。
来这里的人本来就是消遣，谁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听到这么红的歌。
我懒得管他们，反正今天我心情不好，想听什么，想做什么，谁也管不了我。
不知道是什么酒，当时喝的时候不觉得度数高，稍微坐一会儿，只感觉头痛欲裂。
“喝得太快了。”调酒师见我这种人应该见得多了，调了另一杯酒：“可以尝一下这个，度数不高，能够缓解一点头痛。”
我一饮而尽，头痛并没有好。
我想起了我妈妈，我为她不值得。
可我为我自己的更不值。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路，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够从困境里解脱，我才能够自己掌控人生。
“继续喝吗？”
我应声：“再调。”
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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