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从头开始
丹椿和蒋亦洲算是朋友，伦敦进修时认识的，丹椿那个时候对他有点意思。
穿黑风衣的男人，眉眼间总是有忧愁，看着就像是搞文艺的，她本来就自来熟，两个人又来自一个地方，再疏远的距离都很快被拉近。
一问，对方果不其然就是在乐队里拉小提琴的，丹椿还要更进一步，男人却说：“我要去接我儿子。”
丹椿气得不行，说什么都要跟着他去看那个所谓的儿子。
她看见第一眼就忍不住感慨：不像，两个人除了眼睛像，其他可就没一点相关的地方。
那是她第一次见蒋时川，屁大点，英语还说不通，背着笨重书包跟在蒋亦洲身后，亦步亦趋。
后来她就和蒋亦洲做朋友，去伦敦时总会和蒋时川打个照面，丹椿自己没有孩子，蒋时川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丹椿太久没说话，烟头都要烧到手上，蒋时川替她拿走，熄灭在地上，丹椿这才回神，应和他：“你真聪明。”
像是在夸幼稚园小孩，丹椿还记得自己出发前一天，蒋亦洲难得出动联络她：“时川和他未婚妻在，你多照料照料。”
丹椿没差点下巴都惊掉：“蒋时川怎么不说，我看蒋家一点消息没放出来，热搜刚出来没多久就被撤了，我还以为是假的。”
蒋亦洲自己也头疼：“突然知道的，你多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是去见过一面的，宋清渔挺不错的，就是两个人之间没那种感觉。”
丹椿一听心里起劲：“恋人的感觉？”
蒋亦洲应答对。
丹椿这才迫不及待来看看什么情况。
不然她干嘛无缘无故就和人家姑娘找茬，人家姑娘吃饭一眼也不看他，倒是蒋时川自己，跟魂丢了一样，现在手上还缠着纱布，就跑来树下苦苦抽烟，跟失恋了一样。
蒋时川没搭腔，他抱着手臂往其他地方看，丹椿是明眼人，一眼看出他不对劲，跟着他一起看天：“我桌上说的那些你都听懂了吗。”
她聪慧，在情场里待得久，起起伏伏之间见惯太多，这么多天观察下来，她再摸出什么小九九，可真对不起自己当年的浪，荡事迹，她声音轻灵：“我不和你爹说，你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合作？”
她一眼就看出关系里的不适当地方，蒋时川不说话，丹椿心里一下就有谱，淡然道：“你们年轻人想法还挺多，但是你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吧，不然怎么这么魂不守魄的。”
蒋时川一愣，还是不说话，反倒是丹椿一直在喋喋不休：“我吃饭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给你听的，喜欢人家就勇敢点，以后就没机会了，你懂没懂？”
蒋时川终于应她，像是呆木头：“懂了。”
丹椿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用，蒋时川真是一点没变，和以前一样的冰山，丹椿终于说累，自己起身离开，临前她摸索自己小臂，感慨一句：“好冷啊。”
不知道她在说天气还是蒋时川，反正都是一样的冷。
蒋时川又点烟，丹椿走一半回头，只看见那一点猩红隐藏在夜里，忽明忽暗。
丹椿叹口气，蒋时川和蒋亦洲还是有一点像的，两个人一样倔强，比路边的臭石头还讨厌，小子真是赛过爹。
我从屋子里站起身，手机屏幕一直闪，路彦深说的那个很靠谱的私家侦探终于打来电话，说在门口见。
我没穿外套就匆忙出去，时间耽误不得，下午所见场景无时无刻在刺激我的大脑，逼着我赶紧在棋盘上下子，犹豫不决。
药包还在我兜里，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我们很快顺利交接暗号，我把药包递给他，男人交代：“检查三天出结果，到时候手机上联系。”
久是久了点，但是靠谱，我可以接受，我问：“价格呢，我先付定金？”
男人一愣，看我：“路先生已经付过定金了，一切安排妥当再结尾款。”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点点头，目送车子消失，我原路返回时低头看手机，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吓我一大跳，紧张回头时却看到是蒋时川。
为数不多的好心情又很快消失，我瞪他：“放手。”
他却不肯，手指还是握着我手腕，力气更大，他身上一股烟味，我心里厌烦，想要甩开他，因而说话都带怨气：“你干什么，别在这里发疯。”
我很少把不耐烦的一面表现在蒋时川面前，之前是顾忌他，现在我才懒得照顾他情绪，蒋时川低垂下眼，眼尾耷拉，似乎很受伤，但他手上力气不减，我继续骂骂咧咧，强烈挣扎起来：“我叫你松手！你听见没有！”
蒋时川终于抬头看我，眼眶发红问我：“你刚刚在和谁见面。”
他态度强硬，我却愈发不满，他怎么盯着我！我甚至怀疑自己身边时刻都有他的眼线，蒋时川嗓音变得嘶哑，带着不可察觉的祈求和示弱：“你告诉我，我就松手。”
我叹口气，做不到骗他，只好淡淡道：“私家侦探。”
他终于放下心，松开手，木木站在原地，蒋时川又变成一棵树，风有点冷，我又没穿外套，我打了个颤，蒋时川赶忙脱外套要给我披上，但我面露嫌弃，说实话，我真的不时很想穿，一大股烟味，就像是行走的烟灰缸，我摆摆手，往后躲。
蒋时川的手僵硬在原地，按理来说我多少会哄他两句，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转身就要走，猝不及防又被他拉住，蒋时川这一次动作轻柔，我轻易就可以甩开他。
但我没有动。
蒋时川的手指收紧，他向我靠近，我的后背贴在他胸膛处，我不由僵住。
蒋时川，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我不明所以，微微垂头，正要和他再一次摆明立场时，他把受伤的手摆到我面前。
他伏在我耳边说话，吐字清晰。
“你不是说，现在你欠我一次吗。”
着我不能耍赖，我点头，蒋时川继续道：“和我从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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