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的首脑们,此刻俨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公羊禾被梁萧吓死的消息不胫而走,进一步神化了天将军的威慑力,导致如今兵无战心。
而天日骑兵也因为阿喀琉斯之死,每日无精打采,训练时的沮丧溢于言表。
现在他们唯一的倚仗,就是据险而守。
效仿卓英当初堵住庐州东边山口的去路,现在他们也挡在豫章往交州的关键路口。
如果此地失守,交州早晚要直面不断南下的大乾兵锋。
“此地险峻,敌军就算有再多古怪的军器,也绝对无法突破我军防线!”
只有天日元帅汉尼拔每日鼓舞士气。
“如果敌军绕过此山,截断我军粮道,甚至长途奔袭交州呢?”独孤群担忧道。
汉尼拔拉下脸来:“你们怎么不绕过庐州,突袭江南各地?”
独孤群无言以对。
对手在一个据点重兵把守,贸然绕过这个据点,风险极高,容易遭遇突袭,甚至可能被对方截断去路。
战阵往往是用于进攻的时候,部队行军是不可能长久保持密集战阵形态的,队伍最后还是不得改为一条条长龙,以免造成拥堵,自相践踏。
大乾骑兵,完全有能力阻击绕城的部队。
哪怕出动十万大军绕城,看起来声势浩大,可一旦分散开来,只要一万人觑准时机突袭,都有重创敌军的可能。
如果是骑兵,五千人来回突袭骚扰,足以让队伍苦不堪言。
要想确保队伍安全,就必须保证队伍训练有素,随时随地迅速反应,同时还需要派遣大量的斥候和先头部队,巡逻警备。
但他们在江南将士的地盘上根本施展不开,先头部队也曾被击溃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绕城作战。
“可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敌军士气高涨,只怕交州兵连防守的斗志都没有,更遑论出兵追击敌军的绕行部队……”萧彻愁容满面。
一向冷峻的汉尼拔突然微笑道:“我让你们准备的‘名单’呢?”
“这些心生怨言的士卒,已经单独安置在一个军营,你要如何发落?”萧彻点头道。
拥挤的军营内,五千名交州兵被解除武装,等候军法处置。
“全营将士都士气低落,怎么就专门抓咱们呢?”
这群士兵交头接耳,一脸郁闷。
他们只是私下说了几句“不如撤兵”之类的话,就有人打小报告。
他们被抓到这里,也没有挨板子。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士兵们循声望去。
原来是天日族的骑兵赶来军营,最精锐的天日骁骑赫然也在其中,由汉尼拔带领,人人目露凶光。
“汉尼拔元帅,我们知错了,一定努力冲锋,绝无怨言!”
士兵们纷纷磕头认错。
汉尼拔微笑道:“屁大点事!”
众人大喜:“谢谢汉尼拔元帅!”
汉尼拔摆了摆手,又笑道:“不必言谢,我遵照天日诸神的指引,恩赐尔等永眠。”
“永眠?”士兵们面面相觑。
但见汉尼拔高举令旗:“尽情释放!”
刹那间,万千天日骑兵堪比豺狼虎豹,狞笑着扑杀而来。
撕心裂肺的哀嚎、求救,响彻军营。
但这个军营早已被封锁了消息,守卫也早已换成了天日族士兵。
“什么?五千人全杀了?!”
听到几名亲兵的汇报,萧彻又惊又怒。
“不光是杀戮而已,那些士兵,根本就是被天日族的骑兵虐杀,还有几百个甚至被强……强了……”亲兵颤声道。
众人神色一变。
连男人都不放过?
“在军营里闷了几个月,难免有些暴躁,可以理解。”南王萧昌干笑道。
“不光如此,那五千人,都被他们破腹取了心肝,拿去当下酒菜了,军营里到处都是血……”亲兵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显然看见了今生最恐怖的一幕。
“呕!”独孤群和另外几名汇报的亲兵同时呕吐。
众人心头狂震,有些不知所措。
仅仅只是通过简短的描述,他们就能设想当时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天日族真的以食人为乐……
汉尼拔回到军帐里,见众人脸色苍白,微笑道:“惑乱军心,都杀了,懂?”
“可是……”
“没有可是!一群拖后腿的,随时可能哗变的士兵,杀了就杀了!现在我族士兵已经恢复士气,随时可以出阵,保障此地安全!”汉尼拔不耐烦道。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萧彻,不禁大喜:“当真!”
见汉尼拔点头,萧彻这才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榨取他们最后的价值,就算他们将功赎罪!”
“五千兵员,太可惜了!哪怕只是拿去当敢死队或者当苦力,也可以哇!”萧昌痛心疾首。
“如果我族士兵不能振作,全营士气进一步恶化,此山失守就是时间问题!”汉尼拔怒道。
众人纷纷点头,不复多言,反正屠刀又没有落到他们的人身上。
天日骑兵虐杀五千交州兵的消息,被萧彻严令封锁了起来。
那群负责报信的亲兵回到自己营帐里,面如土色。
作为萧彻的亲兵,平日里他们没少吃香的喝辣的。
但此刻,他们亲眼见证了天日族的暴行,也大受震撼。
最关键的是,那群被杀的士兵里面,有他们的同乡、并肩作战的同袍,只是他们没有成为亲兵而已。
“不能瞒着此事!至少要让三哥他们知道触怒天日族的后果……”
终于有亲兵按捺不住,趁着夜色,悄悄溜到熟人的营帐,秘密告知。
“什么?!”
这些士兵知晓情况之后,惶恐不安。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军上下都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往日还会趁着休息时间闲聊的将士们,都默默行走在路上,遇见熟人,也只是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道路以目,居然在军营里上演……
消息泄露之后,交州首脑们暴怒失态。
第二天,汉尼拔的豪华军帐里,多了几张近乎完整的人皮,那几名亲兵也永远消失在了交州将士们的视线里……
恐惧的阴霾,笼罩整个军营,只有天日族士兵依旧欢声笑语,看着那一百架刚运来的弩炮,士气高涨。
豺狼的天性得以释放,终于让他们找回了昔日横扫南亚的自信。
而在豫章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敌军粮草囤积在山中,但仍有源源不绝的粮草从交州运来,粮道就在西南方一百五十里外!”
斥候终于查清了交州部队的信息。
点将台上,梁萧清点骑兵,以南霁云为先锋,领白袍兵绕山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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