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在她生产完第二天来了医院。
“医生非说我身体不好,要我住几天院观察一下。”说到这个,方左左表示很不爽。
本来只是生完以后出了个小状况,处理好了就没事了,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严重呢?和她同一天进产房的产妇都出院了,她却还被困在这里。
“医生也是好意。那孩子的情况呢?”
“还没检查完,不过医生说看起来还不错。”
方左左把婴儿床拉近了些,要她看尚在熟睡的女儿。
“比我那俩出生的时候还要小呢。”花子好想戳一戳她的小脸蛋。
“只可惜,她爸爸不能及时赶回来。”
“为什么?”
“临时出差了,手机也没带。你说,会不会出事啊?”方左左拽住花子的手臂,眼神中闪着一丝惊慌。
花子要她别担心,可能他只是忙而已。
“我一夜没睡好,总安不下心来。”
正当花子要再安慰她的时候,申衍的短信来了。
“林西出事了,千万别让左左知道。”他附上了图片。图片里的人,好像真的是林西。
“会没事的。你现在啊,就是好好照顾宝宝,更要养好身体。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花子手指轻轻在她鼻尖一点,然后快步离开。
她翻看了那些文章,画面被描述的非常惨烈,而打捞到的那具男尸已经被确认为林西,是林母前去辨认的。
照片里,林母被两名警察搀着,他们若是放手,她就会摔下去。她双眼红肿,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花子打电话问申衍是不是恶作剧、故意来吓她的,申衍沉默了。
这种事,谁愿意开玩笑?谁又喜欢拿这恶作剧?
“只不过,当时尸体已经泡的有些肿了,林西妈妈去看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说是。我怀疑……”
“完了,他的孩子才刚出生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啊?”此刻的花子并没心思去听申衍的分析。
她相信了,所以慌了。
朝里面瞧瞧,方左左正在逗女儿,脸上是掩不住的幸福。如果她知道了,将会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所以,你记住了,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那你就不该让我知道。”花子抽泣着,声音里尽是委屈。
“乖,如果你坚持不住就找借口离开,我们回家再说这件事。”
花子擦了擦眼泪,想去和方左左告别。可一看到她开心的模样,就忍不住鼻头一酸。
“这是怎么了?哭这么厉害?”她扯过柜子上的纸巾,为花子擦泪。
花子吸了吸鼻子,说是孩子发了高烧,她心疼,就哭了。
“那你快回去照顾孩子吧,孩子要紧。”
离开病房的花子,才终于敢哭出声来。她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可把申衍吓了一跳。
“你先别哭,那有可能不是他啊。”
花子看向他,问他是不是真的。
“因为他妈妈去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细看。或许,并不是林西,只是他妈妈看错了呢?”
申衍让母亲把两个孩子领了过去,自己则揽着花子回了房间,准备给她分析分析……
过了一周,医生允许方左左出院,但是要她月子里保持好心情,营养也要跟上。
林母一一记下,还问了关于孩子的问题。
“孩子很健康,回去按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些来就可以。”
她们同医生告别,面上带着不一样的笑容。方左左的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林母只是礼貌性地笑一下。
“林西还没打电话回来吗?”
方左左进家后第一句话,就让林母愣在了原地。
关好门,抱过孩子,她走到林母跟前,问林母怎么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收拾收拾家里。好几天没弄了,太脏了。”阿姨请了假,家里的卫生也就没人管了。
林父做不来这些活,林北又整天泡在公司里,她也在医院照顾了方左左好多天。
“回来了啊。”
林父从卫生间走出来。他的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的褶皱也增多了。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变这么老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先回房吧,等会儿做好饭再叫你。”林母要她赶快上楼,否则自己在她面前落泪,又会引起她的怀疑。
林西的房间在楼下,而方左左和他的房间在正上方。林母在林西房间里哭的很大声,直接传到楼上她的耳朵里,可等她下来了,所有的又恢复正常了,似乎是她幻听了。
月子都坐完了,也没有林西半点消息,这让她很不安。
“妈,林西给您打电话了吗?或者,发邮件?”
她抱着女儿找到在厨房发呆的林母,却被林母赶了出来。
“你抱孩子进来,被呛到了怎么办?”林母一手拿着洋葱,一手拿着菜刀。
她忙后退,边退边要林母别冲动,自己不问了就是。
“每次问都是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嘟着嘴逗女儿,女儿只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根本不看她。
“大鱼,林西联系你了吗?”
“有的,嫂子。西哥说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那边太忙了,要你先好好的。”
“好,谢谢你了。”
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林西和大鱼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没理由骗她的。
挂了电话的大鱼松了口气,旁边的大梨也放下心来。
“怎么办?”
“我也去看了,那个绝对不是林西,看身高就不符。”
男尸身高也就一米七多点,林西可是一米八的长腿兄弟,总不能说泡水里泡肿了所以身高缩水了吧。
“我和警方说过情况,但他们只能打捞到这一个人。林西妈妈来了居然说是他,不然,可能还要再扩大范围搜索。”大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不是,那就还有可能活着,是吗?”大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错过重要信息。
大梨点头,又摇头。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会努力寻找的。至于林母那边,先顺着她的意思来吧。”
没有举行葬礼,只是火化了,并由林母把骨灰撒向了大海。
“儿啊,你记得多回来看看啊,你的女儿很好看,和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母还没撒完,方左左的电话打来了。
孩子发烧了,她正在医院排队。可是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想找林母来帮个忙。
“妈,您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阿姨,您那骨灰撒完了吗?”
还不等林母回答,就有人乱了她的思路。
“骨灰?妈,您在哪儿呢?什么骨灰?”
林母搪塞了过去,可等她赶到医院后,方左左一直逼问,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才说出来。
“三个月前,林西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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