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栏杆早已修好,丝毫看不出曾经被撞毁的痕迹。
她扶着栏杆向下望,似乎能从那里望出她最爱的男人来。
她慢慢松手,身子也缓缓探出去。她的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
余羡在身后死死抱住她,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她这是要跳河啊!
“他在下面呢,我要去找他!”方左左想要扒开他的手跳下去,用最快速的方法见到她最想念的人。
“你跳下去就没命了!你孩子怎么办?”
她停下,两眼发直。
“我怎么忘了带孩子一起来呢?他还没见过我们的孩子呢。”
余羡摸出手铐,将她的手与自己的拷在一起,防止她再做傻事。
“你跟我回去,回去以后再说这些,行吗?”
她点点头。
回到林家后,她无视女儿的哭声,不理会林父林母的关心,杵在门口半晌,才径自回了房间。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连带着她的心一起。
“左左,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他人已经没了,你再怎么样他也回不来了。”林父敲敲门,说出了林母想说的话。
林母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只听见她在抽泣。
余羡拦住要继续敲门的林父,告诉他先让方左左自己待一会儿,现在再怎么敲都没用的。
脚步声渐远,她坐在地上,双腿屈起,把头埋在膝盖上,放声哭着。
待在房间的左西本来自己咬布偶玩,一听见哭声,也不咬布偶了。它在原处愣了一会儿,摇着尾巴走过来,蹭蹭她。
她抬头,揉揉左西的脑袋。
左西抬起爪子摁在她膝盖上,吐着舌头,似乎在说“别难过啦,还有我呀”。
她抱住左西的脑袋,嘴角下撇得更厉害。
“左西,他已经走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左西特别乖,没有乱动,没有乱叫,直到她发泄差不多了,才“呜呜”了两声。
它不知道她口中的“他走了”是什么意思,它只看到主人在哭,很伤心,它可以感觉到。
余羡安慰了林父林母一会儿就被局里叫回去了,说有临时任务需要立刻处理。
林母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左左,太晚了,该吃饭了。”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
林母又重复了几遍,依旧没有回应。
她翻出房间钥匙,开了点门。
方左左已经靠着门睡着了,左西则趴在她腿上。林母不愿打扰她,只好再次关上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只觉脖子僵,动一下都会疼。
左西坐在对面,吐着舌头,笑得灿烂。
“走,带你出去。”
她站起身,却差点绊倒。
林父林母都没在家,孩子也被带走了。她倒也舒服,不用想办法去面对他们的劝慰。
“左西,我们之前都去哪里,你还记得吗?”她随意将长发一拢,系上头绳。
它自然记得,多久都不会忘!
她拿上手机和钥匙,取了件厚点的外套,就牵着左西出门了。
很久没听歌了,她戴上耳机,点开“音乐”。
第一首就是《突然好想你》。
听到“最怕回忆突然翻滚”时她心里发痛,听到“突然好想你”时更是难忍。
左西带着她到了他们常去的湖边,离林西出事的地点不远。
她蹲下身,理了理它的毛,指了指不远处的桥。
“看到了吗?他就是在那里走的,都没再看我们一眼。”
左西歪着脑袋,一双大眼盯着远处,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可是看不出来,它只好转过身站在她旁边陪着。
一人一狗,从早站到晚,直到夕阳落下,他们才返程。
林母担心坏了,在她回来后问了半天,最后只得到她一个勉强的笑容。
她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了。每天她都带着左西去同一个地方,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刮风下雨也挡不住她的脚步。
她一直坚信,林西还活着,只是现在没办法来找她而已。
耳机里依然单曲循环《突然好想你》,她依然会流泪,只是平静了不少。
她再也不像曾经那样大哭大喊了,想他的时候也只是听着歌默默流泪。
大鱼也很久没催她了,只偶尔关心一下。现在的他,还忙着带其他艺人。
之前她说过要自己写歌,一直没有灵感,现在,她有了。
她买了把吉他回家,随着感觉拨弄,两天后,曲子出来了。
本来是要交给大鱼的,可她在要点击“发送”的时候突然犹豫了。
女儿迈着不太熟练的步子走来,走了几步便摔在地上,却没有哭。她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身上,慢慢站了起来。
“妈、妈。”
她望着方左左,水汪汪的大眼睛犹惹人怜。
这双眼睛,像极了他。
她走过去,抱住女儿。说真的,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竟忽略了女儿这么久,是她的错。
“妈、妈、吃。”她张开嘴巴,表示自己想吃东西。
“妈妈带你去。”抱起女儿,她下了楼。
左西也跟在后面。
林母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她不再回来只憋在房间里了。
不知不觉,女儿已经一岁了,他也离开一年了。
女儿已经会简单的叫人了,也学会了“爸”,却从没用过。
她翻出林西的照片,告诉女儿这是爸爸,要她叫“爸爸”。
小手在照片上戳来戳去,她怎么都不肯叫,也不知道为什么。
方左左着急了,语气凶了些,把孩子吓哭了。
林母抱过哭得脸通红的孙女,柔声哄着。
“别勉强孩子了,等她大了再说吧。”林母不想孙女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方左左收起照片,又上了楼。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屋内重新恢复寂静。
谱好了曲,她却始终不愿去填歌词。
她将曲子弹了出来,也录了下来,每晚都听,每晚都失眠,每天早上醒来时眼睛都有些肿。
“大鱼,明天开始,我回来工作。”
夜里十一点,已经入睡的大鱼接到方左左的电话。
“嗯,好的,明天见。”
“如果你那里还有林西的东西,请记得交给我,谢谢。”
不等大鱼答应,她就挂了电话。
研究生她没再读下去。导师觉得可惜,却没做过多挽留。
现在,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了。
第二天七点,她到了工作室。值班的小坏给她开了门。
她打开柜子,拿出林西订制的情侣杯,细细查看。
“拿走吧,本来西哥说要带回去的。”大鱼出现在身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https://www.eexsvvw.cc/143744/36792748/)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