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娘亲,和对旅途的期待,让孩子们淡去了离别的愁绪。
风细一个个抱了亲了,才送到马车上。轩轩和甜果儿也跟着上了马车,五个孩子坐在一车说笑着,仿佛不是离别,而是去郊游。
她要带俩孩子送到十里长亭的,所以同坐一辆马车,朗儿还在睡,跟奶娘在另一辆车上。
宣芷便也上了这辆画,孩子们说说笑,只有她和宣芷,持手相看不语。该说的话昨日已经说尽了,今日能说的不过是再三的叮咛。
当马车驶出城门的时候,不用风细说,孩子们也感觉到,离别是真的就在眼前了。一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良安城。
熟悉是因为已经路过无数次,陌生是因为每一次都有变化。比喻说现在,城门大道两边装了两排高高的竹杆,挂了灯笼。
再远处还搭了两个临时的农贸市场,就为秋收后方便农民交易和商人收购农产品。
安宁问:“大姨,那个灯笼是为了中秋节提前挂的吗?”
风细摇摇头:“不是哦!因为秋收在即,许多农人商人会赶夜路,所以在大路两旁每隔半里竖一个路灯。
竹杆上装了升降绳,傍晚把灯降下来点上,升上去刚好能亮到天亮自然熄了。
你仔细看,那灯根本不是纸糊的或是竹编的,大姨悄悄告诉你,里面是琉璃灯哦,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外面罩了竹灯罩子。”
“哇!琉璃灯!那么贵重的东西,大姨就把它这样放大路边当路灯用吗?”
风细笑道:“那大姨再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琉璃其实一点也不贵重!不过是西域商人为了赚咱们的银子,故意把琉璃价格抬高的。
其实琉璃就是沙子掺一些东西烧的,只是大姨现在还烧不出纯粹漂亮的琉璃。不过烧一些半透明不漂亮能当灯罩用的还是不成问题。”
安宁兴奋道:“那大姨烧出漂亮的琉璃时,能给安宁送一些吗?”
“当然!大姨直接把配方给你!”
这个小插曲之后,孩子们的情绪又低沉了下来,照儿坐到风细身边,搂着她的胳膊说:“大姨,我回到家后,会天天想你的。”
风细揉揉他的脑袋,又摸摸小明,再赶走安宁,感觉眼眶都热了。赶紧眨眨眼笑道:“大姨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
这年头大户人家的孩子是不学唱歌的,唱歌唱曲唱戏公认是不入流的。
所以宣芷听了,诧异之余建议道:“大姐,不如教孩子念首小令吧!”
小令是篇幅短小的词,念时半吟半唱,抑扬顿挫,很多孩子初学诗词时最喜欢吟小令。
风细自然知道宣芷担忧什么,定是以为自己把幼时学的乡间野调教给孩子们。
若真是如此,在家中唱唱也就罢了,可教给安宁和照儿,难防他们不会在东宫唱,有心人听到,又是事一桩。
笑道:“放心,我教的虽不大雅却也不俗。不如我先唱一遍你们听听,若喜欢,我再教如何?”
宣芷不答,孩子们已经起哄:“大姨/大姑快唱!”他们是听过风细唱睡前儿歌的,比喻说‘虫儿飞’‘小星星’之类,都很好听的。
风细细细在脑海中过一遍前世的儿歌,那些适合此时唱的。最后选了一首,用手比着简单的舞蹈动作,轻轻地唱道:
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你在我生命中/太多的感动/你是我的天使/一路指引我/无论岁月变幻/爱你唱成歌/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我要谢谢你因为有你/爱常在心底/谢谢你感谢有你/把幸福传递
一首唱完,孩子们没从歌声中出来,宣芷却先哭了,很没形象地扑到风细怀里:“大姐,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久来对我的照顾,我在良安的快乐日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以后朗儿懂事了,我一定会跟他说,你是生在大姑妈家的,大姑妈很爱很爱你!”
风细拍拍她的背:“咱们之间何必说谢!再说,又不是再不来良安了,快莫如此!”
然后安宁也哭了:“大姨,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们那么好,不论多忙都陪我们吃饭,都给我们念故事,陪我们出门玩。我也爱你大姨!”
她以为歌词是风细编的,词中的谢谢和爱是对他们呢。
照儿和小明没哭,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首歌好听,比虫儿飞和小星星还要好听!忙问轩轩和甜果儿:“大姑怎么会唱这么好听的歌?她还会唱什么?”
甜果儿骄傲地说:“我娘会唱很多很多歌呢!你们应该不知道,生日快乐歌就是我娘唱的呢!”
又问风细:“娘,教我们唱好不好?”
风细看向宣芷,宣芷点头道:“这首曲子绝对可以唱!哪怕是照儿在宫里唱了,只怕陛下也会赞一赞的。”
安宁当下拍手:“大姨快教我!我要在皇爷爷生辰的时候唱给他听。”
风细脑筋转的快,提议道:“这首歌其实一个人唱的没那么好听,要几十人合唱声音才动听呢!
你回家后,可以先唱给你母妃听,她若觉得可以唱给你皇爷爷听。你便让小虎舅舅从自强村召几十个声音好听同龄女孩子,一起练习合唱。
然后在你皇爷爷生辰当天,你来领队合唱,你皇爷爷听罢肯定会很感动的。”
安宁兴奋的小脸微红,催道:“那大姨快教我!把曲子和词写下来好不好?”
风细为难了,词到是能写,这曲,五线谱咱都写不好,更何况这年头难上百倍的宫、商、角、徵、羽。
“安宁学会后自己找乐曲谱曲吧,现在也来不急了。”
安宁真想转头再回大姨家住段时间,把这首歌给学全了再回家去!想想皇爷爷生辰宴上,她带着几十个小姑娘献上此曲,皇爷爷定会非常高兴的。
好在这首歌词好记曲好学,风细教了三遍,安宁和轩轩还有甜果就学会了,小明会了大半,照儿只会唱高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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