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细话音一落,就见一个紫衣姑娘奋力往自强队的龙舟上仍花,手伸的太长,身子一个不稳掉进了江里。两岸传来无数吸气声,甜果儿也吓的紧紧抓住风细。
不待风细叫救人,就见自强队一个少年手拿船桨纵身一跃往女子处游去,不过几息就把船桨递到那不断扑通的女子手中,待她拉住桨,少年才绕到她背后把她捞上岸。
救人手法很熟练,没有直接上去捞人,这样很容易两人都被带下去。前后不过几息功夫,女子就脱困了,甚至上岸后咳出几口水,就站起来跟少年道谢。
顿时又传来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身,如果说赛龙舟是今天的大戏,这少女砸花落水,冠军队少年英勇相求,千万人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那简直比电影后面的彩蛋还让人惊喜呢!
甜果儿小小地拍着胸口,尔后兴奋地指着那少年:“娘,我一会的花要给他!”
轩轩就道:“那我的花就给队长吧!一个团队,还是队人领导的好才能赢的。”
到了颁奖台,二十五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恭敬又兴奋地看着风细,一一从她手里接过奖牌。
风细每人说一句“辛苦了!”或是“加油!明年再接再厉!”之类的鼓励话,只跟那救人少年多问一句:“可有娶妻?”
那少年衣裳还未干,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头道:“尚未!”
风细笑道:“那一会去问问那姑娘可有许人家,若没许,这到是良缘啊!”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
府尹很会拍马地补充道:“若真缘份成了,婚礼时可别忘了请老夫啊!”
又是一阵大笑,少年窘迫的往人群中一看,正见紫衣少女正在跟他挥手,顿时恨不能挖条地缝钻进去。看来回去后,此事会被兄弟们说笑许久啊!
轩轩和甜果儿献了花,风细没抢府尹的风头讲个话啥的,依旧回棚里跟邹夫人和大秀聊天,府尹等五个良安主要官员,依旧上台演讲。百姓很配合的说一句鼓掌欢呼一句,直闹到黄昏百姓才散去。
风细看着往来人群多是年轻男女,那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眼睛。只觉心中充满自豪,我的良安城,依如城中人一样,活力四射,充满无限可能啊!
都说择一城终老,而我柳风细是建一城终老啊!想想暮云平临走时还叮嘱他在岭南买个靠海别墅,有时间就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现在看看我的良安城,还是算了,别的城市再好,也没我的良安城好了!
这里的一街一道,一巷一桥,皆是出自我的手建成的,而它们也没辜负我的用心,如今是这般繁华,黄错的晚霞笼罩着整个良安,顿时良安城流光溢彩如同海上仙府。
为了良安城能稳定的发展,一年比一年繁华的商贸节让风细格外上心,详细制定规章制度,建万邦馆,专门供外国商人展示货物买卖。
把流水线作业制度教给自强帮,在作坊里试用推广,以最少的人力做出最大的成果。如今良安城外的各大作坊如雨后春笋,不论生产多少东西,都能被商贸节这个商业庆典给消化掉。
给四大学堂的经费翻倍,亲手指定学校的课程表,除了四书五经,算术几何、骑射物理、医药护理、甚至养殖蓄牧等等都要学。
良安不需要只会学华丽文章的才子,需要的是真正的技术人才,这样的人才全大周没有学堂能提供,只好我们自己打小培养了!
给医馆和试验室的经费翻三倍,详细分科,不再是大夫全学,而是专攻一科。跟工匠所合作,炼出极少量的不绣钢不是用来献来皇上邀功,而是全打成外科手术用具。
再次降低农税,农无税是每代帝王的终极目标,如今大周还做不到,可良安能做到。不过为了不成为众矢之地,并未全免农税,而是只收一成。
欠缺的农税则皆由官田代缴,因此,南边但凡有水灾地震等自然灾害,百姓都不必逃荒,官府直接给批路引到良安来落户,反正北地开荒团的大片田地,还没百姓种植呢!而能开荒的田地,更是无限大!
柳城主这段时间有多忙,府尹等官员是知道的,几乎每两天开一次小会,每五天开一个大会,每七天一个制度执行到全良安。
一连三个月的高负荷工作,有的官员不知是脑袋怎么抽了,竟然在背后说柳城主这是欲效帝王行事吗?很有上朝的架势,这是想把良安打造成国中国吗?
这话说的何其诛心!不等风细发落,这官员就被冰雨绑了,直接送到帝都。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写在奏折上送到皇上案前,皇上一声冷笑,暮云平在南方剿匪,就有人想在良安生事!
直接下圣旨,柳风细在良安行事皆是皇上首恳的,若有人再有此言论,皆以挑拨人心惑乱朝纲的罪责论!
良安的大小官员顿时安分了,可冰雨仍觉得不爽,加上帝都的诗华的云涛都不爽,风细自然也不爽。帝都的官员一半是当年沙州的本土官员,一半是后来朝廷任命来的。
之前还是本土官员占上风,这两年良安越来越大,并且新北城成立时还调走了一些本土官员,如今就变成帝都的官员占上风了。而他们明面上都是朝廷官,背后却各有各的派系,在良安这里上演一场场争利之战!
这次不过是个导火线,却让风细下定决心惩治一下官员。直接交给冰雨,以那个官员为突破口,但凡有损害良安利益的,直接送到帝都给吏部发落。她是不发落的,平白惹一身腥,人赶走就成了。
冰雨是个爆脾气,她一上手,竟然赶走了五分之一的大小官吏。风细也不等朝廷再派人来,直接把下级全升一级升职,而缺的小官小吏位置,则安排之前就在官府中做事的自强帮人任职。
风细再次问南方,可有兴趣当个官,她趁着这个东风,给他安排个官当当。南方依旧拒绝,并且表示,希望以后风细也别这么直接提拔自强帮的人上位。
他们都还年轻,可以读书考取功名再回良安任职。直接提拔,时日久了,只怕有人垢病柳城主任人不明的!
风细明白他是为自己的名声考虑,毕竟自己农家出身,又经商有道,还是个女城主,对于大周官场来说,完全是个异类中的异类。之前因为各种原因,风细极少参与到官员行事当中,顶多一些想法交给府尹,由他来完成。
而这三个月,自己在良安大有大权独揽之势,这立即就引得一些人反咬。她向来不在乎什么名声,可身边之人却是极为她在乎的。比喻说远在帝都的诗华云涛,比喻说身边的南方。
风细真城地谢过南方这么为自己考虑,又聊了一下安安的身体情况,安安于二月生了一个极可爱的女儿,身体恢复的很好。女儿这还不满半岁,前个听麦冬说又怀上了,和风细一样,也是要三年抱两啊!
良安诸事平顺之后,就是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特别是中秋节,月圆人不圆,总是不美。
风细搂着一双儿女,在观月阁吃了月饼赏月,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两个孩子睡着后,她坐在书房里提笔沉思,准备给暮云平写信。
就在这时,冰雨悄悄进来,递上一封信道:“夫人,大将军的加急信,刚刚送到。”
风细一把抢过来,也没问为何是这半夜送到,迅速打开细看,先是战况,冼王突发急病死了,七个儿子停尸不顾,束甲相攻。他的探子第一时间把情况送出来,暮云平当机立断率军包抄冼王宫,一举打下冼家。
不过有两个冼家子率军出逃了,一个逃往交趾,一个出海逃往倭岛。不过这下也坐实了冼家跟倭岛有勾结。
皇上派的钦差最多一个月就能到岭南,就连追击冼家也另派人过来,到时他就能移交兵权,带着良安军回来。
风细掰着手指数日子,怎么着也要到十月中才能回来。把信郑重收好,赶紧给他写一封回信。
第二天一早就请南方进府,告诉他朝廷有可能对交趾用兵,那里如果还有自强商行的人滞留,得尽快撤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风细觉得过的是如此漫长,每天撕一页黄历成了那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岭南的捷报一份份地由帝都传到良安,全良安的百姓都兴奋起来,特别是自家有孩子参军的,提前杀年猪打糍粑,等着孩子回来就能吃到。
转眼到了十月中,又一个月圆之夜,风细的心由欢喜变成了不安,不是说十月能回来吗?这都过一半了,难道皇上又有密旨?让他去交趾?让他去倭岛?让他镇守岭南?
一个个的猜测在风细心中滋生,担忧的夜不能眠,只恨现在通讯如此不发达,信件往来太慢了啊!
十月十八这天中午,风细问赵五:“城外可有信号传来?大将军的兵马依旧没有动静吗?”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飞快地冲过来,跑的太快帽子掉了都没去捡,欢喜地道:“夫人,大将军回来了!”
风细喜的站起来就往门外去,那小兵赶紧又道:“不是回府了,是快进城了,已经到城郊三十里了。”
风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尔后道:“报喜有功,赏金十两!”那小兵欢天喜地道谢,风细已转身进了内宅。
“冰雨,速备车。赵五去协助府尹,把街道清出来方便大军进城,准备酒水肉菜犒赏大军,组织百姓夹道相迎。轩轩甜果儿,快换衣裳,娘带你们去接爹爹!”
两个孩子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哪里想去换衣裳,拉着风细就要走,被奶娘硬抱回房加了大衣裳,戴好帽子手套才放出来。
良安早就下了雪,坐不了敞篷马车,坐在暖和的大马车里,轩轩和甜果儿嘴就没停:“娘,我们长高了好多的,爹会不会不认识我们了?”
风细想想上次暮云平远征回来,孩子们都不认识他,好笑道:“你们就算长到娘这么高,你爹也会一眼就认出来!到是你俩,别爹胡子留长了,黑了瘦了,你俩就不认识了啊!”
两人害羞地搂着风细的胳膊:“我们当然认识爹啊!”
“趁现在,赶紧把新学的论语复习一下,晚点背给爹听!”
两孩子立即背起论证,风细撩开窗户一看,已经到了南城门了。两边百姓有秩序地等着,府尹等官员都在。
马车停了下来,冰雨道:“夫人,现在风大,晚点可能还会下雪,带着两位小住去十里长亭太冷了!不如咱们就在城墙上等吧!”
风细想到之前等暮云平,都是站在这城墙上,看到他的马,自己就飞奔过去。
脸不由红了,再看一身青色的大氅,忙对冰雨道:“速去取我那件大红的披风来,带帽子,绣梅花的那个。”
冰雨一愣:“夫人是冷了吗?”
风细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当年战北疆时,我就是穿那件衣裳在城墙上等大将军的。”
冰雨先是一脸无语,接着又理解地道:“好,夫人稍等,我快马取来。”
风细有些害羞了,赶紧关上窗户:“你快些!”
两孩子也听懂了,捂着嘴吃吃地笑,甜果儿道:“娘要穿的美美的接爹爹。”
“娘现在不美吗?”
轩轩道:“美!娘穿什么都美!穿大红像新娘子,更美!”
风细顿时窘的想叫回冰雨,不用拿衣裳了。这时守城的张将军迎来,把三人请到城墙上。
城墙上背风不冷,两孩子又心急看爹爹,并且极少上城墙,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早就新鲜的左瞧又瞧,也没叫冷。
不过张将军还是让人立即送了炭盆,从如意茶楼打包来热茶和点心,生怕夫人和两位小主子受到一点寒冷。
三人没等多久,冰雨刚刚把披风取来给风细披上,就见远方几十骑快速朝良安城过来,冰雨眼尖,立即道:“是大将军和亲卫,大军应该在后面,大将军快马先回城。”
风细一甩披风就往城墙上爬,冰雨大惊:“夫人你干什么?”
风细笑道:“当年战北疆,我冒充北疆神女,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引敌的。我想再站上去一次,让大将军看看。”我还是当年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两个孩子兴奋的让娘站上去,冰雨吓的紧紧抱住风细的双腿,张将军直接恳求道:“夫人万万不可啊!今日风大,太不安全了!夫人风姿无双,站在哪里大将军都会第一个看到你的!”
风细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好好我不上去了。”
就在这时,暮云平一行离城门已经不远了,风细连忙朝他挥手,他也在马背上快速挥手。轩轩和甜果儿高兴的趴在城墙上大喊:“爹爹!”
风细牵着他俩就往下跑,刚好到城门处暮云平他们也下马进城了,两个孩子冲上去一人抱一条腿,激动地叫着爹爹。
暮云平一手抱一个,两个一起抱起来,亲亲这个亲亲那个,只觉急行军几日的疲惫全消失了!这么快赶路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一刻啊!
风细只觉眼眶发热,怕百姓看到柳城主软弱的一面,硬把泪给逼了回去。暮云平放下孩子,慢慢地走到风细面前,风细看着他那张黑瘦许多的脸,心痛地道:“相公受苦了!”
话音一落就被他揽到怀里,顿时两街的百姓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风细挣扎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夫人也受苦了!”
说罢牵起风细的手,甜果儿赶紧跑去牵起爹的另一只手,轩轩牵起娘的另一只手。一家四口手牵手,在万千百姓的欢呼声中,在鲜花的美酒的香气中,走过长长的街道,走向那个温暖和家。
风细深情地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含笑道:“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首。今生遇到你,我很庆幸。”
暮云平摇摇头:“不,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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