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洪归和他原来的样子差别真的很大。
他一米七五的个头原先有一百二十斤,可后来为了更像他要伪装的人,硬生生在十来天的时间里把自己饿瘦到一百零几斤。
只因为他胖起来后,就不像他要伪装的那个人了。
前段时间再次受伤后,他又瘦了一点,如今一个骨架不小的大男人却连一百斤都没有。
把洪归架起来跑的两个人忍不住在心里想,‘太瘦了,洪归同志为了国—家,真的吃了太多苦’。
再想想他刚才铿锵有力的话,他们也越发敬佩他这位为国—家利益牺牲自己利益的前辈。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国—家有前仆后继为了国—家利益而选择放弃一人之利的人,所以他们才可以慢慢站起来。
也不知,洪归带回来的数据和资料,可不可以让他们国—家跑起来。
若真的可以,想来再有二三十年,他们国—家应该会腾飞起来吧。
这么一想,他们俩离开的动作也就更快了。
为了国—家和人民,他们一定要安全护送洪归同志回家!
随着身后木仓声密集起来,洪归几人也终于来到了他们之前停着的渔船旁。
渔船上有一位留守的同志,一见他们到了,赶紧就准备拔锚起航。
看着他的动作,洪归立刻开口道:“冯瑞同志还没有到,我们不等他了?”
洪归话音一落,其他几人便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不是不想等,只是更清楚组织让顺利带回的洪归对组织更重要。
几人对视后都不敢去看洪归的眼睛,他们没办法告诉洪归,这次任务出发前,他们便都已经交代好遗言。
能全部都回固然好,可若真的有意外发生,那他们都得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沉默在船舱里蔓延,洪归也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老兵,看到这几人的反应,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那血管暴起的手紧握手木仓,很想对着他们说一句‘跟我回去接应冯瑞’,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他更应该带着东西离开。
船,终究是行驶起来。
可这会儿却没有人能高兴起来。
迎着启明星升起的方向,洪归一遍又一遍的想,他带回的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国—家强大起来吗?
什么时候,他们国—家的人民才可以毫无畏惧的举起国—旗,用那一抹—红,重新制定这世间的规则。
这一天,他能看到吗?
可看不到又何妨?
只要他努力了,他的孩子,他孩子的孩子,他的子孙后代,终将用盛世来重新定义这世间的规则。
他相信,他们终究可以做到!
咸湿的海风吹醒了洪归,他觉得自己头晕眼花,在这样的感觉里,他似乎听见了船外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什么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句话,洪归这才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他调转身体就往外走,其他几个人看到他的动作也纷纷跟上。
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了漂浮在海水里,努力朝着他们游过来的冯瑞。
最醒目的,还是他的周围明明不断有血迹渗出,可这些血迹却没有成为他回来的阻碍。
甚至因为那一些最后溶于大海的血迹,更加刺激他加快速度。
一见到冯瑞,都不用别人说什么,船上的几个人立刻就开始救援。
而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回家的冯瑞,在看到战友朝着他游来后,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无论生死,他都要回家。
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在看到冯瑞被救起后,本就受伤没养好,强撑到现在的洪归也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不大的小渔船上,因为两个人的昏迷不醒,气氛越发紧张。
幸好他们出发前上面就说了有人接应,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的渔船,终于驶进国—家海域。
他们,安全了。
……
几个小时后的福省军区,他们虽然收到了顺利接回洪归的消息,可却没有人能高兴起来。
“昏迷不醒,怎么会昏迷不醒呢?身体都检查过了吗?各项指标都正常吗?”
福省军区司令员刚把这话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回答声。
“冯瑞他现在太虚弱,昏迷不醒也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就算醒过来估计也要在床上躺好久。”
福省军区司令员一听这话,当即追问道:“但是他一直昏迷,没办法补身体,人只会越来越虚弱。”
想到前两天听到的消息,他沉吟后对着电话那头道:“这小子的未婚妻应该到了,安排她去见见,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说完这事,福省军区司令员又最后道:“还有洪归和他带回来的东西,尽快交接给前来接应他的军区,大领导很关注他。”
听到司令员这话,电话那头也不由沉默起来。
一见对方沉默,司令员立刻追问道:“不会洪归也出了什么意外吧?”
“没有没有,就是洪归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他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对他身体最好的方式还是就地修养!”
知道老朋友的毛病又犯了,司令员也忍不住叹息道:“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上面的命令如此,我们只能听令行事。”
说完之后,司令员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关于洪归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
听到好友这话,电话那头的人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沉吟一瞬后问道:“今天有人来医院监视洪归,像他这种情况,还要被怀疑?”
说到这里,司令员也认真回道:“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不管是谁从其他国家回来,都得接受国家为时半年的检查,检查合格后才能和家里人见面。”
“所以你不用担心,如果上面同意,你将会有半年时间可以给他调养身体。”
司令员的话总算是让电话那头的医生高兴了一些。
现在,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时间了。
……
千里之外的福省因为一位在国外潜伏多年同志的回归忙的手忙脚乱,另一边的孙富贵倒是又接到了一个外借的电话。
“这次是隔壁湖县,虽然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市的,可大家都是兄弟单位,他们把电话打到市里领导那边,我也不能不去。”
孙富贵是不想走的,家里媳妇怀着孕,他本是准备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就把过冬要用的煤球做好,可这次一外借,没有三五天肯定回不来。
等再回来,天气还不知道会如何。
要知道他们余安县的秋冬,可是会连绵不断下雨夹雪的。
看出孙富贵的不舍,夏清麦忍不住看着他笑道:“你安心去工作,家里的煤球不用你担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夏清麦已经在心里寻摸这事要找谁帮忙了。
不过这会儿,她是不会告诉孙富贵的。
尽管孙富贵不舍,可他还是带着夏淮亮和方明绪坐车赶往了隔壁湖县。
孙富贵离开的第二天一大早,夏清麦还没起床就听见了门外响起的忐忑说话声。
“清麦啊,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来找你家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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