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胖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第二重意思。
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他打小就跟在裴渊的身边，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是最多的。
但此时若是告诉了太子，那可代表他彻底背叛了皇帝。
若是让皇帝知道，他的下场可不会好啊。
于是刹那间苏大胖就有些犹豫，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裴璟，也只得干笑一声：
“太子殿下这说哪里的话，皇上是天下之主，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看着苏大胖在打马虎眼，裴璟哼了一声，轻飘飘把手里的东西砸在了桌上：
“苏公公，如今孤给你两分面子，换你一声公公，可你心里也得明白，裴渊交给你的任务你若是没完成，那等他回来，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会以为你打小伺候他，他就会仁慈的放过你吧？”
“他是一个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会算计的人，像你这样一个奴才，弄死也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
“你如今唯有好好投靠孤，孤还能保你一命，否则等他从南边回来，你这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裴璟这话一出，这下子苏大胖心里是彻底震惊住了。
原来太子殿下真的什么都知道。
连皇上想要杀他，也知道……
想到这里，苏大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裴璟了。
毕竟道理也如同太子所说的，皇帝是一个连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都能陷害，亲生孩子都能杀害的人。
对他这种无亲无故的太监，又能有多少情感呢？
而且这次皇帝派他来到太子身边，本来就很奇怪。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没有哪个皇帝会派自己的贴身太监去照顾自己的儿子。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除非……皇帝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想法。
苏大胖也并不是个傻子，反而在御前伺候多年，见识到的事情多，脑子转的也快。
他如今已经是进退两难了，不想背叛主子，可若是此刻不说，恐怕太子殿下也不会放过他了。
可若是背叛了主子，来日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保住他……
伴君如伴虎，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苏大胖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裴璟再次开口给了他一个机会：
“苏公公，如今孤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珍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了……”
裴璟威胁的话音落下没多久，苏大胖决定还是先苟且偷生，先稳住太子这边再说。
于是再次毕恭毕敬的朝着裴璟低下了头：“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
“若是奴才知晓的，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这么识趣，裴璟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虎符在哪？”
这问题是真把苏大胖给问住了，他急忙摇头：“殿下，虎符这等重要的东西，向来都是皇上亲自收理的，藏东西的时候，他都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的，所以奴才真的不知道虎符藏在哪里。”
虎符这种能调动兵马的东西，裴渊自然是慎之又慎的。
裴璟问这话题也只是试探苏大胖。
见他这么回答，裴璟也没揪着不放，只是再次问起了另一个事情：
“当初赵家勾结禹国，通敌叛国的证据，究竟是哪来的，还是裴渊伪造的？”
一见他问出这个问题，苏大胖心里顿时又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太子殿下会问，可是……
苏大胖面色犹豫着，裴璟也没有逼迫他，只是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今日若是苏大胖交不出完美的答案，恐怕他就不能平安在活着离开这个屋子了。
而这个道理苏大胖同样也明白，但他内心真的纠结无比。
最后一通自我洗脑以后，他才认命的站在了裴璟这边：“回殿下，自从皇上登基以后，赵家在朝堂上的威望就越来越大，谁人都知道皇上登基是靠着赵家的帮扶。”
“后来随着你一天天长大，皇上对手握重兵的赵家就已经起了戒心。”
“在赵家命丧战场的前几个月，皇上经常单独召见慕容将军，当时奴才等人都被赶了出来，具体说的是什么，奴才也不得而知。”
“但若是殿下怀疑这件事情有蹊跷，想找证据的话，恐怕不能从皇上这里下手，而要从慕容将军那里下手。”
裴渊是个很谨慎的人，他要设计赵家的事情也只是苏大胖猜测到的。
自己伺候了他多年，连这样的消息皇帝都瞒着他，可见得在他的书房里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想要调查赵家通敌叛国的事情，就只能从慕容庚那里开始调查起。
而听完苏大胖的话，裴璟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苏大胖的样子也不敢欺骗他。
而他的话也和韩琦的话对了上，所以这个慕容庚很有可能就是导致赵家满门覆灭的关键人物。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慕容府走一趟了。
看着陷入沉默的裴璟，苏大胖也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信他的话。
但为了活命，他只好又说出了另一件事：“殿下，其他的事情奴才不清楚，但是此次南下，殿下身负重伤的事情，奴才倒是知道一些事情，或许与殿下有关。”
“哦？”
“说来听听。”
见裴璟相信了他的话，苏大胖为了表明忠心，即刻就说道：
“离开皇宫的那天，已经离开宫门了，可皇上突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又交代奴才回去拿了一样东西，当时就在御书房左侧的龙案底下，里面有着几个瓶子，奴才才想着里面可能是些药。”
“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拿了其中一瓶白瓷瓶里的东西。”
“后来在太子殿下出事的那一天，奴才在殿下的屋外曾见过这样的瓶子，而里面的东西却已经没有了。”
“所以奴才猜想，应该是皇上吩咐暗卫，或是殿下身边的人，暗中给殿下下了药，所以才导致殿下离开府邸以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被人带走。”
苏大盼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裴璟受伤的事情是裴渊一手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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