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舫,我觉得不简单。”
陈玄帆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没有立刻说出来,准备找机会去查证一下。
“能在扬州这样的地方,有那么大的名气,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刘一勇笑道,“你别是看那些姑娘貌美,就动了恻隐之心。她们的确是可怜人,可她们身后的人,却不好惹得很。”
就他手里送来的这些文书,有来自猎妖军的,有来自官府的,还有朱雀军的,将凡是失踪案里牵扯进来的势力,都罗列了出来。
玉人画舫有官府的背景,也有权贵们中的一些人撑腰。
彩衣阁是扬州的青楼楚馆的前三,背后的势力不比玉人画舫差。
失踪的不只是权贵世家的公子,还有江湖帮派宗门等这些修士势力中,掌权者的子孙后代。
甚至还有个道观的道士。
这些人之间互相不信任,也不放心和他们纠缠许久,有私人恩怨的本地猎妖军和官府插手去查,所以才会请刘一勇他们这支客军出面。
自第一个人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闹将出来也有近十天的光景,他们都没有个头绪。
这案子,不好查。
而且若是他们都遭了毒手是有人蓄意所为,那这人可够胆子大的了。
“第九个失踪的是萧家旁支的一位三郎君,他家中点着灵灯,灵灯一灭惊动了家中之人,后来恰巧那第十一个失踪的青年道士的师兄找了来,事情就此闹大。可这之后却还又失踪了七人。”
刘一勇将朱雀军的文书摊开,这里面是消息最详细的,指着其中一句道,“看,这里,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还前后脚失踪了三个人。”
好家伙,顶风作案。
胆子大,也有魄力。
“队正,失踪的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
陈玄帆按着正常的逻辑问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被人替天行道了?”
“这些人的确没什么本事,依仗家族势力,整日没有正事可做,游手好闲,眠花宿柳喝酒赌钱,不过要说作恶还真算不上。”
刘一勇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人,在扬州城内可玩的太多了,哪有功夫去作什么恶?”
纨绔作恶,多是抢夺别人的家财,欺压良善,强男霸女,草菅人命。
可失踪的这些少年人,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在家中虽然不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却也都不缺钱花用,反倒因此没得了不少宠爱,称得上要风的风要雨的雨。
只是上头有老子兄长看着管着,手下没人身后没有势力,出去作恶都怕挨打。
所以多是在繁华的温柔乡里流连。
有两个手上有人命的,是为了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人。
被打死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还真算不上欺压良善。
硬是要说他们的共同点,那就是好色。
喜好女色,不过在城内还算安分,因为城内藏龙卧虎,强抢民女是有可能被当街打脸。因此,多是你情我愿。
“这些家伙里面有一半多,都和城里那些,花名在外的美娇娘俏寡妇的有些首尾。”刘一勇翻开的文书上,单有一页列出了和失踪之人有染的女子。
有些是娼家,有些是良家,还分列成了两行。
陈玄帆伸头过去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好家伙,这些家伙明显是偏爱良家女子呀!”
“那当然,非如此,不能显得他们风流倜傥有本事。”
崔霁将手上猎妖军的那册文书合上,忍不住笑着说道,“大唐女子彪悍,这些良家女子,也说不好是他们睡人家,还是人家睡了他们。”
“怎么说?”
“有几位都是家中出身富贵,死了丈夫不想再嫁的,人家可养了不止一个男人。”崔霁道,“甚至有一位,和失踪的十八个人里头的十个有过牵连。”
牵连二字,用得妙极了。
“嚯!这都过半了?”
陈玄帆惊奇地将两眼瞪大了道,“这位萧家娘子也够幸运的,如果是她再努力一把,将这些人都收在石榴裙下,那她可就是最大的嫌犯了。”
“原来如此。”霍山这时候出言道,“队正,我知道当时那位宝珠姑娘,话里为何会意有所指了。”
“嗯?说来听听。”
“这玉人画舫不只是赏花之处,它很有可能是扬州城内,黑市之上流传的有名的拍卖会所在之处。另外,画舫上还设有赌坊,坐庄之人无物不收。”
文书上写着,每月逢五之日,也就是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赌坊开市。
每月的二十日,都有一场拍卖。
无论是拍卖还是想赌,只要你拿得出东西来,画舫的主人都敢接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拿着东西到画舫上,就有两种方式可以出手。换成钱货,或者和画舫的主人赌一把,赌注可以是任何东西,甚至可以是一个愿望,只要你的东西值这个价。”
“杀人也行?”
“当然行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能赌的。”霍山将书册递给了身后想要看的兄弟们,哼笑道,“传闻,去年有人用一颗蜃龙珠,赌走了一位妖王的元阳。”
蜃龙珠其实就是修炼有成的大贝壳里开出的,一种粉紫珍珠,可用来布置幻境。
“卧槽!”陈玄帆惊了,“那玩意也能赌?赌来做什么呢?”
“孕育子嗣?或者,只是享受征服强者的心愿,这就不得而知了。”
“金少爷,”陈玄帆见文书被金少爷接到了手里,贱兮兮地凑了过去,伸着头问道,“快看看,那开赌的是男是女呀?”
金少爷也好奇,赶紧去翻看。
“别翻了,上面没写。”霍山摆手道,“你要是想知道,只能去问画舫的主人了。”
“为什么要问画舫的主人,我去问那位妖王不行吗?”
“咳,恐怕不行。”霍山以手握拳抵住口角干咳了一声,“画舫主人用了幻境,那妖王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卧槽!”
陈玄帆已经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了。
“这么说来,玉人画舫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幕后主子?”他过了片刻,才又抓回到了重点上。
“是,没错。”霍山点头。
“那红奴她们半路上拦住咱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后的人这么厉害,还在他们面前装可怜,有些多余了吧?
“人家是来表明姿态的。”崔霁笑道,“来告诉我们,此事和她们还有她们背后的人无关。”
到了能随意摆布一位妖王的地步,画舫主人的实力高不可测。
他用不着撒谎,或者说,他用不着对甲字队这样一支普通的猎妖军撒谎。
实力上的不对等,这么做无疑等于是在羞辱他自己。
“顺便也看看我们的态度,若是我们先入为主地站在她们的对面,那画舫主人就会另作打算。”霍山补充道。
失踪案目前为止,最大的巧合,便是这些人都是前脚从画舫离开,后脚便失踪的。
所以,如果甲字队急于破案,那么无疑是将画舫和这些花娘屈打成招,来得更快些。
好家伙,原来都是在演戏。
不过看美女演戏,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陈玄帆揉了揉鼻子,问道:“那些失踪的人从画舫离开之后去了哪里,一点都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刘一勇摇头。
“那看来,咱们还得再去玉人画舫一趟。”陈玄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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