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厉尚岩的无端指责,苏眠月就算再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却仍是心尖绞痛。
“妈妈不是坏女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不、不……许你胡说八道!”
苏苡安勉强自己转过头,小脸儿因体温越来越高变得通红。
无力地将整个身体靠在苏眠月的怀抱中,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同厉尚岩争辩。
“你闭嘴!她是我的妈妈!”
厉尚岩气的怒吼,嫉愤地怒视安安。
生着重病还不忘帮她说话,苏明月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更是心疼不已。
“姐,我刚刚联系了陆医生,我们先过去。”
何生对苏眠月之前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但安安情况很糟,一张小脸煞白,不能再浪费时间。
“妈妈,饿饿。”
简单四个字,苏苡安都说得很疲惫。
“好安安,妈妈给你带了瘦肉粥。”
苏眠月看着厉家父子,眼神稍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即便已经过去了五年,厉哲瀚的不信任与厉尚岩的无情、任性,都让她失望至极。
准备离开病房时,她的衣角又被拽住。
厉尚岩眼巴巴地望着她。
“妈妈,我也饿,你不想做点东西给我吃吗?”
听到这句话,苏眠月眸色微颤。
曾经厉尚岩身体不适吃不下饭,或者赌气不吃东西时,她也会忍不住心疼,费尽心思在做点他喜欢吃的送到他嘴边。
但现在,她倦了,不会这样了。
苏眠月蹙眉将他的手扯开,平静地垂眸看着他。
“你要是想吃,就去找姜阿姨,而不是来找我,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不再是厉家保姆,不会做饭。”
“苏眠月,她是你儿子!你至于拿个孩子撒气吗?”
厉哲瀚不满蹙眉。
曾经的苏眠月恨不得一整颗心都扑在他和儿子的身上。
但现在……
这样的苏眠月,让他陌生。
“那厉先生还想听什么?”
不问青红皂白给安安打上野种标签的人不是他吗?
尽管苏眠月嗓音那样清冷柔和,但她面孔上的不屑与不耐烦却不断在加剧。
姜皎皎忍不住站出来。
“苏小姐,你有些过分了。岩岩还小,说的话不能放在心上。”
苏眠月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一家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维护自己的脸面吗?
苏眠月音色微冷,“姜小姐,既然站在风口浪尖就不要没事儿出来闲逛。还是说,你就是没办法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劝你最好不要被媒体拍到你现身医院,免得惹出不必要的乱子。”
姜皎皎闻言抬眸,有些疑惑的看的厉哲瀚一眼。
“苏眠月就是YC的老板。”厉哲瀚语气淡淡,扭头解释。
姜皎皎闻言眸色一震。
传说中战无不胜,保持着律政界的不败神话的人,居然是苏眠月?
姜皎皎搅动着手提包袋子,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好像被某种无形束缚所困。
原以为厉哲瀚为她奔忙是用心,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居然找来前妻。
即便是再有不满,苏眠月的名声她也多少有些耳闻。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真诚笑容,内心却充斥着自私与虚伪。
“真的吗?那我先谢谢苏小姐辛劳,毕竟和乔雅的误会还是尽早解开最好。”
确实有几分演技在身上,苏眠月猜想未来某一天,姜皎皎说不定会拿影后。
“什么便宜都讨尽了,表面还要装大方。不用假惺惺地谢我,不是看在钱的分上,我也不愿惹一身骚。”
听到她的话,厉哲瀚深吸一口气,双眉紧锁。
“苏眠月,你的职业操守都哪儿去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有能力,我也不会找上你。”
全当他在狗叫,苏眠月看都懒得看他。
“如此,还请二位配合我的工作。”
言罢,苏眠月没有丝毫留恋地站起身,绕着几个人离开。
厉尚岩在她身后,委屈大喊。
“你走啊!你快点走!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妈妈——我最讨厌你了!”
苏眠月恍若未闻,脚步没有停顿。
时隔多年,被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这样控诉,她还不是应该哭呢?
但苏眠月的眼泪都在五年前那一声声“皎皎阿姨”里流尽了。
她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安安颤抖伸出小手,抚着她的眉心。
“妈妈乖,妈妈不难过。安安不疼……”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却拼命地想要苏眠月开心些。
看着苏苡安乖巧懂事的样子,苏眠月笃定抬眸。
等案子结束,拿到钱,她便再也不跟厉家扯上任何关系.
退烧药物打下去,安安很快进入梦乡。
苏眠月怜惜的抚着女儿的小脸,随后抬眸看向医生,“医生,现在还没找到匹配骨髓吗?”
医生闻言摇了摇头,随后轻叹医生。
“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孩子的匹配骨髓,不过苏小姐放心,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孩子随时可以进行手术。”
升级了重症病房,苏眠月无力地倚靠在沙发上。
律所还有许多事,她交由何生处理。
还未等她从悲伤情绪中走出,楚玥欢脱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出。
“哦!我的苏大美人,作为你的骨灰级闺蜜加上忠诚的合伙人,我热烈迎接你的回国,今晚将在Onine,邀请了八个帅哥作陪为你举办接风晚……”
“安安病重,我在省立医院。”
没有过多的赘述,楚玥当即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态度,“别急,我马上过去。”
另一边。
厉哲瀚带着姜皎皎与厉尚岩离开时。
岩岩的眼睛里已经积蓄了泪水,抱着姜皎皎的腿哽咽。
“坏妈妈,坏妈妈不要岩岩了,她就喜欢那个野孩子!”
他可怜兮兮地盯着姜皎皎。
曾经的苏眠月看到她这样都会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柔声轻哄。
可姜皎皎只会摸摸他的后背。
“估计苏小姐是真的有急事,那孩子状态看起来确实糟糕。厉先生也别生气,苏小姐也只是以家庭为重的人罢了。”
厉尚岩哭得惨兮兮,姜皎皎看了一眼身上的高定大衣。
还是抽出纸巾,帮他把鼻涕和摸得脏兮兮的小手擦干净。
厉哲瀚听到这话,语气更加清冷,暗含薄怒。
“家庭为重?”
那他和岩岩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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