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地收回了手，低下头来，紧紧握住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才硬生生唤起几分理智。
“你别在这了。”
“离我远一点，听见了吗？都说了别在这……”
傅凉川竭尽全力想要她离开：“别在这，你别在这，要不然我又该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红着眼眶，抬眸，直直地撞进他的眼中，同样的无奈和绝望。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眸中掉落，径直地落在她的手上。
沈慕雅忍着泪，抬手，将他脸上挂着的泪给轻轻擦拭开。
“傅凉川——”
“都过去了，那些梦魇都过去了，你别再困在里面了。”
傅凉川赤红着眸，就像是困兽，声声低吼着，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束缚。
“可是我逃不出来……”
“逃不出来。”
傅凉川一日又一日地困在梦魇当中，而心里的恶魔正一步步地吞噬着他。
他真的很害怕……
很害怕。
所以，他抬头，很是痛苦地看向她，连声音都沾染上煎熬：“该怎么办？我逃不出来。”
话落，他眼底的猩红更甚，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可就是逃不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助，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让人听了心碎。
沈慕雅心疼地看着他，泪水不停地滑落，只能柔声安慰着说道：“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试图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安慰。
然而，傅凉川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不会好了，永远都不会好了。”他喃喃自语道，眼神空洞而迷茫。
沉闷的窒息感包裹着狭小的空间，让人快要喘息不过来。
沈慕雅紧紧握住傅凉川的手，害怕他会再次失控去伤害自己。
这时的她才想到傅凉川可能连晚饭都没吃，不由地轻叹一声。
这时凉风从窗台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吹得人心里发慌。
这就是一盘解不开的棋局，只有两败俱伤。
而困在其中的他们都挣脱不开，同样的绝望与悲伤。
沈慕雅抬起手擦过他的眼泪，而她悬挂在眼中的眼泪也跟着落下。
坠在冰凉的地面上。
“傅凉川——”
“夜深了，起风了。”
“感觉这里好冷，我们别在这了，要不然就要被无边的黑夜追上了。”
沈慕雅声声劝着，轻柔地用手一下又一下地帮他将脸上的眼泪给擦开。
说起来，在她的记忆里，真是很少见到这样哭着的傅凉川。
一般只有在他发病的时候，才会出现这般脆弱的模样。
而以前的他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
即使面对她的关心和爱意，他也总是表现得很冷漠。
他的眼眸中也一直带着一抹伤感，曾经她以为已经将这抹伤感抹去，却不知道原来只是他将它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所以，那时的她真的真的觉得很难走进他的心，事实也的确如此。
世人总说：“情不知从何处而起，但却是一往情深。”
可在爱情里面从没有输赢之分，因为沉溺在其中的人，无论怎样都会成为手下败将。
此时的傅凉川伸出手，用很轻的力道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而他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卑微地祈求着她的怜悯。
他低垂着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力地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可破碎的镜子在重合时，那些裂痕永远都不会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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