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什么人去黑市,可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要知道黑市下面的人,就连当头儿的林爷都不知道国舅府手上有多少存粮。
他们猜得到他们的顶头上司的国舅府,但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他们只认识给他们送密函和发银子的人而已,国舅府上的一个都不认识。
派下去的这个人,既要很了解国舅府的存粮,还得可以代替国舅爷直接拍板价格。
否则,再一趟密函往来极有可能会来不及。
今夜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呀!
最慢最慢今天下去都得把银子弄到手,昨天户部的人又来催了一次,而高利贷的利滚
利已经滚出了不少。
国舅爷想呀想呀,最后总算是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人选……
黑市这边,昨夜吴叔粮店的抢购被楚西风给抢到了,第二个一万担粮食又节省下来。
上午,吴叔粮店依旧大张旗鼓的搬出一万担粮食,准备第三次抢购。
因为是最后一次,谁都不想错过这最好的机会,围观的人比前两日多了不少,而不少
一直没亲自露面大商人也纷纷露面了。
整个黑市粮行都在凑抢购的热闹,没人知晓林家粮铺里正在进行一场黑市粮行成立以
来最大宗的买卖。
有龙非夜的守护,深入贼窝的韩芸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距离药效退的时间还有两个
多时辰,她慵懒懒躺在床榻上没事做,便开始神游起解毒系统里的解毒空间。
这段时间一直非常忙碌,忙完这件事忙那件,她都顾不上休息,更没时间搭理解毒空
间里那一池毒水。
这一回进来,竟发现毒水池里已经密密麻麻全都是毒草了,有些毒性已经完全形成,
还有些正在成长。
一看到这些新型毒药,韩芸汐就忍不住想起君亦邪来,这会儿他应该要饱受肩膀上那
毒药的折磨了。
她琢磨着君亦邪最后一定会受不了来找她讨要解药的。
只要他敢来,她一定要他另一肩膀也尝一尝中毒的滋味。
她如今唯一顾忌的是君亦邪见过小东西,估计也猜得到小东西的来头,万一他把这件
事泄露出去,她的麻烦就大了。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暗暗关注这件事,幸好君亦邪都没什么动静。
想来,那家伙为北历皇族的争斗和百毒门的麻烦忙得不可开交,暂时还顾不上她和小
东西吧。
解毒空间很大,但是能用的空间还是很小的,黑暗之处韩芸汐神游不到,越强求就越
头疼,她最后只能退出来。
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发这个空间,反正她暂时也用不上那么多,一切就随缘吧。
休息了片刻,正午便到了。
韩芸汐如实起床,补妆之后便出门。她门一开,只见外头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身影
。
人呢?
韩芸汐正纳闷着,龙非夜便从屋顶上落了下来,他原本是守在门口的,可昨夜隐隐察
觉到有高手靠近这个屋子,只是,他在周遭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人影,最后他便坐到屋
顶上去守着,一宿未眠。
韩芸汐见了龙非夜才安心,她自是体谅他的,低声,“累吗?”
“不累。”他答得很简单,可这简单背后却是昨夜一宿的视线不离,他坐在屋顶上,
守了一夜也看了一夜。毕竟他有伤在深,万一真有高手动手,他一个不留神,她就危
险了。
仆从很快就过来伺候,饱食了一餐之后,林爷亲自过来请,他笑道,“赫连姑娘,粮
库的人过来了,咱们谈谈数量和价格吧?”
所谓粮库的人自然就是国舅爷派来的人了。
韩芸汐和龙非夜心中有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同林爷走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韩芸汐那卧房边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蒙面男子,谦谦君子,温
良如玉。
龙非夜的感觉是对的,附近确实有高手的存在,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高手恰恰是因
为他身上有重伤才追随而来,保护韩芸汐。
林爷带韩芸汐和龙非夜进入一间很隐蔽的屋子,里头一个中年男子,身着蓝衫,带着
斗笠轻纱蒙面,整个头部都遮住,只从白纱中看得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韩芸汐他们一进来,他便起身来,一番介绍之后,三人入座,龙非夜依旧站在韩芸汐
背后。
中年男子不经意瞥了龙非夜几眼,虽然这个动作是在面纱之后,但是并没有逃过龙非
夜犀冷的眼睛。
龙非夜一进门就缄默地将这中年男子打量了一遍,从他的鞋到他戴的斗笠,最后视线
定格在他的手上。
中年男子一看过来,他立马移开视线,缄默内敛。
“赫连姑娘需要多少粮食尽管开口,我们库房师傅在这里,可以直接给你准信儿。”
林爷先开了口。
韩芸汐打趣道,“怎么,林爷自己都还不知道库房里有多少粮?”
韩芸汐这么问是正常的,不问的话,反倒令人起疑了。
中年男子立马笑了,“主子,你瞧瞧连赫连姑娘都这么说了。”
林爷尴尬一笑,“呵呵,赫连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库房师傅牢靠得很,有他在,粮库
里一只老鼠都不会有!”
这话中的“老鼠”指的自然是偷粮人。
中年男子立马谦虚起来,“承蒙林爷信任,自当尽忠职守!”
“师傅,你刚刚说你贵姓来着?”韩芸汐突然插了一句。
“免贵姓钱。”中年男子又说了一遍。
“哦哦。”韩芸汐点了点头。
她其实是故意试探着玩的,刚刚中年男子说的也是“钱”,看样子说谎还是打了草稿
的。
其实不管这二人如此相互恭维是故意做戏,还是无意谈起,她都无所谓。
大家都坐到这里来了,事情已经成了大半,如今就剩下价格了。
至于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只要他露面,龙非夜就能查出他的底来!
“钱师傅,那你说说你们库里到底有多少货呗。”韩芸汐态度傲慢而随意。
“我们库里的货很多,不管赫连姑娘要多少,我们都有。”钱师傅口气不小呀!
“呵呵,万一没有呢?”韩芸汐再问。
钱师傅看了林爷一眼,林爷连忙开口,“赫连姑娘要多少,请给个数目吧。”
“没底,你们有多少,本姑娘就要多少!”韩芸汐说着,补充了一句,“现钱!”
这话干脆的话一出,林爷和钱师傅便都震惊了。
韩芸汐趁势再补充,“当然,价格方面如果谈不拢,本姑娘一粒粮都不会带走的。”
钱师傅迟疑了片刻,认真说,“赫连姑娘,不如直接开价吧。”
“你们报个价呗。”韩芸汐没那么傻。
她是来砍价的,不是来报价的!
以前还是学生时候,靠着兼职过活,学医很苦也很费钱,不少临床培训的机会都得花
钱找门路去争取来的,就学校安排的那些实习机会,学到的总是有限的。何况是她这
种解毒的偏科呢?
所以,她在买东西上面特别抠,特别能砍价。
所谓有错买没错卖,不管买什么,只要先出价,必定被坑。
“还是赫连姑娘报个价吧,那么大的量,在下看看价格合适不合适。”钱师傅笑着说
。
“你也知道量大,?就开个合适的价格呗。”韩芸汐说得很无所谓。
态度上,她就先胜了一筹,谁让对方急着脱手呢?
“听说赫连姑娘昨天嫌一万两贵了?”钱师傅试探起来,几担一万两没说清楚。
“不贵吗?”韩芸汐也问得含糊。
“一万两百担,确实是贵了。”钱师傅和中肯地说。
韩芸汐冷笑起来,她昨天嫌的是一万两一万担贵了,不是一百担。
这家伙是故意的!
居然一下子从一万担降到一百担,真狠呀!
“哎呀,我昨天这么说了吗?”韩芸汐装傻了。
林爷也装傻起来,“似乎就这么说的。”
砍价的高招是什么,就是不要脸的装傻呀!
韩芸汐锊了锊长发,回头朝龙非夜看去,问说,“我昨天喝高了,我这么说了吗?”
“禀主子,您不是这么说的。”龙非夜的语气特专业。
“那是怎么说的?”韩芸汐在心底暗暗说,“尊贵的秦王殿下,请你出价吧!”
“禀主子,您昨天说的是十万担一万两。”龙非夜语气平淡地回答。
这话一出,林爷和钱师傅嘴里的茶立马全喷出来,两人都傻眼了,甘拜下风。
十万担一万两,这这这……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来!
别说他们,韩芸汐都被震撼到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绝了,没想到最绝的终究是龙非夜。
韩芸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继续说,“林爷,看样子是你听错了。”
“赫连姑娘是开玩笑吧,十万担一万两,这……怎么可能呢,呵呵……”林爷笑得比
哭还难看。
“这个价格还嫌低呀?那你们说多少呢?”韩芸汐特天真地回答。
砍价中如果一定要先出价,那一定要把价格狠狠往下压,压到正规价格之下,这样才
有足够空间占到便宜。
十万担一万两,这个基调已经定下了,韩芸汐倒要看看林爷还能抬高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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