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语气，浓浓的警告与威胁。
温雅下意识就要点头，但立马想到什么，她将袋子还给楚思，“这不是我的，您找错人了。”
楚思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怎么可能，阿砚可是亲口说是你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男人嘛，都喜欢新鲜，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又不止他一个人这么爱玩，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楚思说的每个字，都将她贬低到泥泞里。
对于周砚而言，她不过是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随便玩玩而已。
只有楚思，才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才是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人，除了楚思，任何女人都是见不得光的货色。
温雅捏着袋子，脸色一点点变白。
她只是没想到，周砚会把这件事告诉楚思。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承认，本来没有实证，她承认了就是证据了。
“楚小姐，真的不是我，我昨天才来周家，您也看到了我的行李，这裤子怎么会是我的？”
楚思打量着她，继续试探，“难道他是骗我的？”
“他那么讨厌我，就算污蔑我也不意外。”
楚思没说话，车内的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不知过去多久，楚思才笑出声，“好吧，我相信你了，不过就算是你，我也不会介意的，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如果那天楚思没有把她叫到办公室质问，温雅可能就相信她了。
接触过他们这群人之后，温雅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这些人心口不一，说不定哪句话就把她带到坑里去了。
楚思反手将那条牛仔裤，带包装丢了出去，就像她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垃圾，包括这些垃圾的主人。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公司。
温雅下车后匆匆进了公司，不想再和楚思有任何交流。
作为一个实习生，她在公司也是出名了，先是打赌跳楼，又是校门口的风波。
校门口掐头去尾的视频，早已经有公司人刷到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公司一大半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又老又丑的干爹。
公司里谁见了她，不得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说一句那个奇葩女人。
这一切都是谭莘的杰作。
她听到议论，下意识往谭莘的位置看去。
谭莘嘴角扬着挑衅又得意的笑，就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温雅收回视线，不动声色来到自己位置。
靳南给她发了消息，很简短，中午等他吃去吃饭。
温雅没有拒绝，尤其在谭莘挑衅的目光下，心底的恨意在节节攀升。
谭莘丢给她一大堆文件，让她三天内把这些稿子全部编辑完。
她倒是想让温雅再去采访周砚，毕竟之前周砚都同意了，但还是不敢冒险，就只能让温雅干点杂活，换一些容易找茬的工作内容。
中午，靳南来到她身边，“走啊，下班了，吃饭去。”
温雅编辑好最后一段稿子，点击保存，锁了电脑才起身和他出去。
两人来到公司后面那条街，一家面馆。
等餐的功夫，靳南掏出一个U盘递给她。
“你随便找个网吧去发布那些照片视频，插上这个U盘，就没办法锁定IP地址，也就没人查到你头上来了。”
想了想，他又说，“你要是害怕，我来操作也行，就算她查到我身上，她奈何不了我。”
温雅抓起那个U盘，“我来吧，查到你头上，和查到我头上没什么区别。”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情侣，谭莘奈何不了靳南，还奈何不了她吗？结果都是一样。
靳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就对了，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不狠狠报复回去，以后都只能任人宰割。”
温雅紧紧攥着U盘，用力的点了下头。
面对靳南的笑容，她心情复杂，“你为什么要帮我这种人？”
“你哪种人？”
温雅沉默了。
靳南叹了口气，忽然说，“如果我给你五百万，你愿不愿意跟我？”
温雅蓦地抬头看向他，脸上写满了惊愕，“你说什么？”
靳南说，“我给你五百万，做我的女人。”
“你别胡说八道了。”
“一千万。”
温雅倏地站了起来，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她扭头就要走。
“我先走了。”
靳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诶你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坐下坐下，面马上来了。”
温雅盯着他笑眯眯的眼睛，别扭的坐了回去，“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靳南笑道，“你看，我才出价到一千万，你就生气了，说明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人从来不会看错。”
温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眉头蹙的很紧。
“其实我也想跟你道个歉。”靳南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之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误会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注意你吗？我总觉得你身上有很多故事，我这人又比较好奇，如果一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我睡觉都睡不好。”
温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靳南自顾自的说，“你应该有苦衷吧，你不想说我，我也不问，总有天我会知道的。
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反正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你……”温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靳南将面条推到她面前，“是不是很感动？那等会你请客。”
温雅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挤出一个微笑，“嗯。”
她低头挑了挑面条，很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却还是有一滴不小心掉进了碗里。
她心中五味杂陈，从未想过，除了爸爸外，会有这样一个人，无条件的相信她。
在这个所有人都对她充满恶意的世界里，唯有靳南那抹纯粹的笑容，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光亮。
要是周砚也能这样相信她，该多好。
爸妈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也不会和妈妈天人永隔，更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发生。
十六年，他用十六年给她筑起的美梦，又亲手摧毁，没有人比他更残忍。
十六年，宛如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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