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只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自己将她哄劝好了。
沈瑶现在已经决定乖乖听话嫁去东宫。
他抱紧了沈瑶,动作自然而熟练,毕竟以前做过太多次:“她现在身败名裂,要不是有贵重的身份撑着,不知被多少污言秽语攻击。”
“而且她也是要嫁给顾靖渊的。”
“到时候她只是承安王妃,而你是太子妃,按照礼法尊卑,她见了你还得行礼。”
沈瑶一听这个,腰杆似乎都直了一些。
在身份这件事情上,她的确能压沈祯一头。
而且太子爱好特殊,她都不必去应付太子,东宫还有人照应,到时高高在上,万人叩拜……
如此想着,沈瑶忽然觉得,沈逸说的太对了,嫁去东宫未见得那么糟糕。
都怪她先前只想着永远和沈逸待在一起不分开,又被皇后吓到,才没分析出这些好处,反倒是自我烦恼了好久。
还与沈逸起了几次矛盾。
真真是不太聪明。
可是想起那几次,兄妹三人同在一处,沈逸对自己十分避嫌,温柔地靠近沈祯,关怀沈祯的模样……
沈瑶的心底又生起几分妒意。
她抓紧了沈逸腰侧的衣裳,“哥哥,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谁?”
“她。”
沈瑶从沈逸怀中起身,盯着沈逸的眼睛,“你知道我在说谁的。”
沈逸装傻地眯起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说谁?”
“……哥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做这个样子给我看?”沈瑶轻哼了一声,沈逸的态度无疑取悦了她。
她面上绷着,心里却愉快:“我是问你,喜欢沈祯还是喜欢我?”
“她?”
沈逸露出惊诧的神情来,“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你别管,回答我!”
沈逸失笑出声,细长干净的大手攀上沈瑶脸颊,轻轻捏了捏,怜爱地说:“我与你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这两年我们怎么过来的,你都忘了吗?”
“你还问这个?”
沈瑶心花怒放,却端着说:“你别打岔,你没回答……好多人都喜欢她,谁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沈逸立即说道:“我怎会喜欢她?她端庄到呆板,贤淑到无趣,有什么可喜欢的?你不要被表相骗了。”
“没几个真心喜欢她的人,大家都是因为她的身份,以及背后的青阳大长公主,所以表现地十分喜欢她,追捧她罢了。”
沈瑶被他的说法彻底哄高兴了。
她重新靠回沈逸怀中:“大哥就会说好听的话骗我。”
“骗你做什么?”沈逸抚着她的发:“你又不是没听过别人说她的不好,很多很多人不喜欢她的。”
沈瑶心道:的确。
这些年,她听了太多。
沈祯被吹的太高,享受的东西太好,怎么能不引起别人嫉妒?
嫉妒的人多了,便会组成小团体私底下议论沈祯各种讨人厌的事情,但表面上又都做热情恭敬的模样。
所有的喜欢只是喜欢身份和权势,不是喜欢沈祯那个人。
这时沈逸又说:“连顾靖渊,都怕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你不必羡慕她。”
“好。”
沈瑶重重点头,被沈逸一番安抚之后,她觉得自己比沈祯可幸福多了。
她柔声和沈逸说道:“哥哥放心,等我到了东宫,我会尽量帮你打探消息,让你早日能集聚起自己的势力。”
“你也太懂事了。”沈逸感叹一声,认真说道:“等我成了大业,一定不会辜负你。”
两人粘缠了好久。
沈逸离开瑶光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今日沈长平的长随并没有等在瑶光院外面,但沈逸却自动前往书房,将在瑶光院的事情告诉了沈逸。
他当然换了说辞——
“父亲放心,我已经劝好沈瑶,她会乖乖嫁入东宫,还会帮我们打探消息,而且也保证不会随意乱说,坏了大事。”
“哦?”
沈长平睇了他一眼,“劝好了?”
沈逸垂眸说:“是的。”
“那就好啊。”
沈长平笑了笑,“她还是更听你的,其实她要是一直这么听话,未必不能成为你一大助力。”
“父亲说的是,我会尽量教导她的。”
沈逸又与沈长平说了一些局势之事,恭恭敬敬地告退离去。
书房的门关上的那一瞬,沈长平唇角勾起几分冷笑,淡淡说:“果然是年轻人,足够天真。”
管事低着头,“阅历和心性无法快速养成,只能慢慢积累,慢慢沉稳,其实大公子已经较许多年轻人不错了。”
沈长平没有说话。
但他心中却对沈逸颇多不满。
不错?
不错什么?
把要命的大事告诉沈瑶那样毫无城府的女子。
只这一点就是忌讳之中的大忌。
可即便是不满,他现在也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太子德不配位。
东阳王野心倒是够大,也有实力,但他早就有了同盟,不需要自己这个首辅大臣的支持。
而且东阳王也极其地多疑。
恐怕他主动靠近,东阳王还要怀疑他居心叵测。
至于北地王,远在北方,不知他的确切心思,也不宜随意投靠。
京中其余皇子基本分了三系。
一系靠拢东阳王,一系靠拢太子,还有一系早早退出夺嫡,乐得逍遥。
但不论是哪一系,那几个皇子要么仁弱、要么莽撞、要么无能……总归是没有一个成器的。
不对——
那原本是乐得逍遥的承安王顾靖渊,是个有些本事的。
只是这个顾靖渊,看着极有主意,不好拿捏。
算来算去,他不满的沈逸,倒是差强人意。
……
离开书房的沈逸很快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去后,他便遣退所有人,靠上窗口的软塌。
屋中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他双目微拧,盯着暗沉的虚空处,心中思绪起伏难定。
沈瑶……到底怎么办?
仆从守在院子里,也不敢靠近,便是准备好的饭菜,也暂时让温到了灶上,只等着沈逸出声吩咐。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沈逸唤道:“柳三。”
一个中年男子立即开门进去,“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厨房那里,你去走动一下,看一看毒下在何处,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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