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口腹
“没时间了！此地节点已经成功固化，阵法也已经设下……牺牲了一位蛇尊，做到这些也足够了！”
浑身涂满了色彩的大汉皱眉扫了眼僧人。
饶是他近些年接触了诸多诡异的修行方式，看到这种以食用腐尸来增益修为的法门，仍然觉得有股莫名的不自在。
僧人轻轻抹净了脸上和嘴角的污血。
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
“可惜了。此地地脉交错，与此节点联通的支脉极多，若是咱们顺着这个节点继续布置下去，说不定能直接摸到风屿山去。”
“你想死我可没活够，以那个须弥感知之敏锐，离得远他不一定知晓，可若是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恐怕第一时间就被顺藤摸瓜全部斩了个干净！”
大汉冷冷道。
回想起那尊无臂身影那令人窒息的实力，他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发自心底的恐惧。
“可恨乌牙行迹不密，让大晋的修士察觉到了破绽，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可惜咱们终究只是先头队伍，实力不济，功亏一篑，否则等族长他们都到了……”
“这是……五行？”
周绿萼看着食盒里的丰盛无比的果酱、点心，不由得两眼放光：
“好可爱啊！”
旋即身体迅速收缩，钻入了不远处崖壁与礁石间的缝隙中。
梁仲康听着声音，闻着味，只觉得百爪挠心。
而在王魃提议提前以法器从海头郡开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铺设一条笔直的、坚实宽阔的路面后，凡人队伍的行进速度更是大增。
毕竟他们几乎都生活在充满了秩序的大晋，有着宗门撑腰，几乎很少会遇到绝境。
哪怕是桀骜不驯如梁仲康，冷傲非常如秦凌霄，也不由得双眸泛红。
寿元的消耗并不一致，甚至第二层的消耗反而比第三层更多。
而刚刚遭遇过一场战斗的筑基弟子们，也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和心情和适应这样的环境。
而他之前还记得，师尊的剑，在上一次被奇袭时，还尚未有裂痕。
“季师兄说笑了，只是杂书看得多了，加上胡思乱想，正巧碰上罢了。”
下意识连忙两只手在身上抹了几下，旋即从袖子里捧出了一套食盒，小心地挤过中间的香炉，捧给了周绿萼。
马车车厢极大，足以容纳十余人。
这些菜肴鲜丽夺目，香气四溢，却并不互相串味，反而各有味道。
揭开盒盖，便见其中赫然躺着一只焦香四溢、黄澄澄的烧鸡。
这个时候，诸多修士们也纷纷劝诫。
这一次，他再度看向方才的马匹，倒是发现其顶上，隐隐能够看出了光华的具体颜色，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些残缺的虚影一闪即逝。
一股浓郁的鸡皮油脂烤焦的焦香与鸡肉中的鲜香糅合在一起，幽幽传来，令梁仲康顿时忍不住鼻翕微动。
<div class="contentadv"> 然而看到痴肥模样的陶如意，他猛然便想到了那日在宗内时，对方飞来的笨拙身影，不由得便升起了一丝厌弃的情绪，强忍着心中的欲望，他面色厌烦地将陶如意推开道：
“不用，我岂会贪恋这些口腹之欲。”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扫了一遍四周的凡人，将其中一些人的面孔一一记下，随后令甄伯恩将他们找来。
王魃当即就给席无伤二人满上，看了眼旁边有些心动，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太敢的筑基弟子们，王魃向席无伤、季原投去了征询的眼神。
不过见对方似乎正在闭目修行的样子，也不太敢打扰。
说罢，他一挥衣袖。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没多久，一道身影便艰难地飞了上来。
一贯沉默不语的须弥，却当先开口道：
一昧苦修或许能有成果，但张弛有度，显然也并不会影响王魃的修行进度。
伴随着这些吃吃喝喝，万象宗的众人，都不由得越发亲近。
“这个食仙峰倒是名副其实，随意一个筑基弟子，便是个老饕。”
不过他并没有出言嘲讽。
听到甄伯恩的话，王魃当即道：“我去问问二位师兄吧。”
很快，他便将一切安排妥当。
陶如意闻言微滞，眼里略有些失望。
也许是经历了生死危机，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便似乎沉稳了许多，以往的他，恐怕早已忍不住讥嘲，如今，却只是心头暗暗一笑，不屑于说什么。
梁仲康眼中充满了感慨。
陶如意看着对面的百花峰弟子周绿萼，见对方面带笑容地朝他看来，不由得微微有些错愕。
当下他不再犹豫，微微沉吟之后开口道：
王魃也不客气，当下便接过这烧鸡，朝季原和席无伤这两人先示意了一下。
能成就化神者，终究少有，绝大部分元婴圆满修士，最终的结局，都是倒在了化神劫下。
王魃若有所思。
毕竟都是修士，心志坚定，很快便从之前羽蛇之战中缓过神来。
甄伯恩闻到了烧鸡的味道，然而方才梁仲康的话他都听在耳中，有些害怕被人说是贪恋口腹之欲，当下面露笑容：
听到袁真传的话。
和看过的马匹不一样，凡人头顶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虚影。
“海头郡金丹损失一人，筑基损失十五人……”
便是陶如意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做的鸡竟有如此荣幸。
无影峰陈泰安、厚土峰甄伯恩、百花峰周绿萼等人，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坐到了近前。
席无伤扫了眼不远处的梁仲康，笑着道：“仲康，过来一起啊……”
罡风呼啸，将他的魂身吹荡得晃动。
然而心中，却是复杂无比。
“……南济郡金丹未有损失，筑基损失七人，其有朱宇、李恒……”
车厢里顿时更加热闹起来。
可他也实在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只能心中暗道：
“贪口腹之欲，修行又岂能有进益！”
席无伤见季原评价如此之高，顿时更加好奇，轻轻咬了一口，金黄的鸡皮咸鲜焦香，鸡腿肉酥烂入味，肉中的汁水顿时溢入口中。
“这不正是带你来这里的作用么？”
通过交谈他得知，方才陶如意拿出来的食物，都是他自己的亲手做出来的。
即便大多都不太擅长谋算，可这么多年时间，哪怕是稍稍花了点时间，也能够想明白很多东西。
“不是喜欢吃的么？”
袁真传与其配合数年，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须弥的眼睛，却越发明亮。
“既是想吃，那便赶紧过来啊，莫非还要我们去请不成？”
在座都是年老成精的元婴，哪怕是最年轻的袁真传，如今也有五百余岁。
“多谢，不过我已经辟谷，不需要这些……”
风屿山。
“诸位所言都十分有理……可咱们毕竟人手不足，当要有所取舍。”
“是啊，抵御外贼，又岂能没有损失？”
赵丰心头微沉，与师尊相处的这几年，他深知师尊的性格，除剑之外，别无二物，知道对方既然已经做出安排，便是下定了决心。
王魃神识探入玉简之中，很快，关于《血脉甄别之术》的种种修行忌讳之处以及其中的关隘，都尽数印入了他的脑海中。
席无伤等人也被算作了一个小队。
再回头，他正准备询问须弥，自己安排是否合意，转过头，却愕然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竟已经悄然消失在了他的身后。
“想要翻越那些海障可不容易。”
“此次，两宗一氏共计损失金丹九位，筑基一百一十八位……损失极大，罪皆在我。”
“有有有！”
“看来回宗之后，倒是可以想办法学一门灵目法术了，对了，之前我在灵食论道上获得的奖励，好像是什么神虚目灵液的方子，食用之后，可以帮助凝聚出一种神虚目来……”
须弥一如往常，不言不语。
等回宗之后，自己一鼓作气，登顶金丹，到时候，彼此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然而这些凡人之中，却也有几人的头顶上，竟是有明显的光亮升腾。
“可惜没有好酒。”
季原则更直接：
席无伤轻轻嗅了嗅，来了点兴趣：
“居然还去研究凡人的治国办法……这般分心杂念，一辈子也没可能有所成就，恐怕金丹都难，我之前也是被阮紫尹给气疯了。”
当然，这些效果并不鲜明，也因人而异。
海头郡。
“给我掰个鸡腿吧，我尝尝。”
“此次有诈。”
“此次行动，前往海安郡和高坛郡的五位位金丹，二十七位筑基弟子，全军覆没，其有卫晸、卢克明、赵于琪……”
他这人说是兼着灵厨的活，实际上灵厨只是指制作灵食，却并非是指厨艺。
一位元婴修士闻言顿时皱眉道。
“贼修狡猾，或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嫌，咱们还需小心提防，天上地下、入海江河……都要好好提防才是。”
席无伤见状，微有些错愕，旋即便摇了摇头。
赵丰看了眼须弥身前的四阶剑器。
王魃略有些吃惊。
而在这一片人群中，唯有王魃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季原当先吃了一口鸡脖子，顿时眼睛一亮：
“啧，上一次吃这些东西还是筑基的时候……味道很不错！”
此刻，马车内却是传来了一个略带欣喜的声音：
和之前一样，这些凡人头顶上，光华极度微薄，几乎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金丹境斗法第一的席无伤以及并不逊色多少的季原，无疑便是此行最厉害者。
“谷师兄、殷师叔、兰师兄，有劳三位了。”
陶如意的眼中，刚刚亮起的一抹明亮，迅速便黯淡了下来。
一抹流光迅速便在众人的眼前，化作了一面地图。
此刻，一支绵延十余里的队伍，竟以不慢的速度，在宽阔的路面上快速的行进着。
却在这时，对面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犹如百灵鸟一般：
“陶师兄，你那果酱能给我一些么？”
不过旋即却是有些遗憾：
只是话虽这么说，心中却多少有些后悔。
全程也就遇到了一个涂毗洲筑基修士，被刚练出了刀气不久的秦凌霄抢先对上，拿来试刀。
盘膝趺坐。
王魃没有迟疑。
“好，好。”
旋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灵目？”
万法母气悄然运转，他所看到的世界瞬间变得暗沉起来。
《血脉甄别之术》。
“海贝郡金丹未有损失，筑基损失三人……”
车厢里的修士们，都不由得看傻了。
金色、红色、蓝色、土黄、绿色。
四十几年不算多，不过他当初将五行功法入门，也只是花费了几年寿元而已。
不过护送凡人的任务，也确实是比想象得要轻松太多。
“为防止凡人被再次利用，我已经令人在西海国国都附近，重新开辟了一大片良田、城池。诸位的任务，就是要护送这些凡人们顺利抵达。”
“所有人停下休整一日，不得离开三里的范围！”
他的面前，一柄四阶剑器，悄然浮现，横在身前。
不过考虑到他们还有别的任务，于是他们被安排前往附近的海头郡，护送当地的凡人前往西海国国都。
王魃是第一个主动找他索要烧鸡的人，且若不是王魃，席无伤这些师叔祖们，也不会接受他做出来的食物。
当然，就更不用说……梁仲康扫了一眼车厢内的万象宗弟子们。
看到这些，王魃所能想到的，也唯有这个可能。
这位元婴修士的提议顿时得到了下方诸多修士们的赞同。
道宫之中，只剩下了须弥、袁真传以及数位元婴修士。
可大多都是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虽已做好了准备，却也没想到第一场战斗便会带来如此多的损失，死亡会来得如此之突然。
同时又通知了长生宗和秦氏那边。
“二位师兄，你们看……”
人群很快便散开，在宽阔的道路两侧扎营休憩、做饭……
“花桃郡金丹未有损失，筑基损失二十一人……”
这些曾经还能勉强站在他面前与其斗法的旧友们，日后恐怕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譬如神魂、法力变得活跃，对于冲击筑基、金丹等这些大关卡时，也会有不少好处等等。
然而之前那些头顶上光华较为明显的，王魃却是终于看清楚了。
他虽然辈分不低，可说到底，离开了宗门，还是要看实力的。
这些场面，他实在是见到过太多次了。
这时，厚土峰的甄伯恩从队伍前面飞了回来。
当然，消耗的寿元越多，说明修行的难度越大，相对应的收益也往往极高。
而此刻，须弥悄然出现在了风屿山上方的高空。
剑身之上的裂纹，已经初步开始。
“是我误判了西海国内部残存的贼修数量，也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拿普通百姓血祭……”
席无伤和季原很快便同意了甄伯恩的提议。
两位金丹、一位筑基，就分一只鸡，这画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下方，席无伤等人神色微黯，许多筑基修士亦是沉默无声。
“五行……莫不是灵根？”
他旋即便再度看向凡人。
车厢中顿时传来了王魃谦和的声音。
考虑到自己已经是筑基后期，距离结丹也要不了太久，他特意和陶如意互留了联系的方式。
“师叔祖，这些凡人们虽然喝了咱们给的符水，气力倍增，不过如今眼看着也要到极限了，要不先停下来休整休整吧？”
“没想到王师弟竟然通晓凡人治国之策，这路面平整之后，果然行进速度快了许多，恐怕要不了多久，咱们便能顺利将这些凡人护送到西海国国都，完成风屿山这边的任务。”
听见季原的称赞，一旁的梁仲康扫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王魃，心中忍不住为自己之前居然想找这样的人交手而感到羞耻。
“那个……周师妹，这里有桂花味的，有回灵香味的，有七叶甘草味的……”
僧人看了眼前方湛蓝的海面。
“我尝个鸡头和鸡脖子便好。”
说罢，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梁师叔，烧鸡你吃么？”
而当他看向凡人们时，却不由得一愣。
袁真传闻言旋即朝须弥看了一眼。
两人也不客气。
这几匹马的身上，隐隐有着几道微弱的光华升腾着。
声音不大，不过却顿时惊到了正在交谈着的季原和王魃。
只是这食盒与之前的不同，其上竟还有着一丝热气升腾。
然而他面色不变，缓慢，却坚定地飞到了须弥的身前，微微躬身，面露崇敬：
他忍不住问道：“敢问师尊，还有多久？”
他连忙道：“有！有有有！”
梁仲康不由得朝旁边望去，就见陶如意两只手托着一只食盒，正满脸憨厚笑容地看着他。
那虚影给他的感觉并不算多强，顶多也就一二阶的样子。
一一揭开，除了烧鸡之外，还有诸多菜肴。
袁真传也随即点头道：
“镇守所言，我亦有同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之前这些贼修都不过是散兵游勇，在各地躲藏，然而今日却一齐冒出头来，还恰好是咱们决定对整个南部进行清洗的时候。”
王魃目露思索。
……
这两人是唯二同辈，且修为年纪皆比他高，因而他自然不敢怠慢。
迟疑了一下，旋即又看向旁边的甄伯恩，眼中带着一丝亮光，低声道：“甄师兄，烧鸡吃么？我这还有一些果酱。”
不知什么时候，海面上已经悄然飘起了一阵淡淡的迷雾，将整片海域和崖壁缓缓笼罩。
【当前寿元-39.1年】
除了席无伤和季原这两位师叔外，其余这几人，恐怕也就今日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自己同处如此密切的环境中了。
旋即身体迅速收缩，钻入了礁石旁的缝隙中。
大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说着，他连忙便从袖子中，又摸出了一只食盒。
他随即看向旁边的千流峰娄异。
毕竟在很多修士看来，口腹之欲，只会影响修行，因而并不是太看得上。
柔和的面容之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冷峻，只是看起来却显得极为普通。
道宫。
他们实力不弱。
每点一次，便有一支队伍被安排。
而在队伍的后方，却有几座驱策八只马匹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
不过想了想，他却又从灵兽袋中，取出了一只灵兽。
只是剑身之上，裂纹却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两道。
《血脉甄别之术》第一层，瞬间掌握。
一道胖胖的身影忽然挤到了梁仲康的面前，满脸期待道。
只不过仍旧是雾里看花，完全看不清楚。
席无伤和季原都不是那种严苛古板之人，见状顿时笑道：
哪怕是算上长生宗和秦氏也一样。
陶如意惊喜不已，面对王魃的询问，连忙恭敬地从袖中又掏出了几个食盒。
季原直接以刀气将之分切开，一半落入了席无伤那里，一半留在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一张一弛，才是修行之理啊。”
“梁师叔，这烧鸡还有一只，您要不要尝尝？”
须弥微微沉默，看了眼面前的剑器，终于道：
“剑碎之日，即是化神之时。”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纵是后悔也是无用，眼下也并非追责之时，如今之际，还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避免。”
有元婴修士当即道。
“还有种可能，这些流窜到西海国内部的贼修，之前竭尽全力隐藏身形，不让我们发现他们，这一次却如此默契，且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要么被杀死，要么直接成为那羽蛇的祭品，如此一致，恐怕是想吸引咱们的注意力，并且将西海国南岸线这趟水搅浑……”
席无伤、季原、梁仲康、陶如意……一众万象宗弟子，正坐在华贵奢靡、宽敞的车厢里，笑声欢快地交谈着。
暗暗摇头。
……
而陶如意对王魃也是十分感激。
三言两语，便说出了种种可能。
席无伤目露讶异，忍不住道。
“另外，沿路也顺带清剿那些贼修。”
只可惜这一脉如今也即将凋零，峰内唯一的金丹便是峰主本人，如今寿元将尽，一旦坐化，按照宗内的规矩，无有金丹坐镇，此峰便暂时不得独立成峰，峰内弟子，也要跟随其他峰的修士修行。
赵丰闻言微怔，旋即不由得盯向须弥，目露复杂：
然而万物有道，口腹之欲，却偏偏就是他们这一脉的道路。
原本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如今恐怕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说话间，他迅速轻点在了地图上。
这些凡人的身上，头顶之上，几乎九成九都像方才的那些凡俗马匹一般，头顶上只有一层层薄薄的光泽。
这支队伍十分奇怪，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穿着富贵的商人，有老人，亦有孩子。
王魃按照两人的要求，各自掰了一个鸡腿和鸡头、鸡脖子。
大起大落之下，道心都似乎受到了动摇。
王魃又朝陶如意问道：“还有么？”
袁真传听着众人的话，不由得微微皱眉：
甚至在座的金丹中，估计也没有几个人的经历比他更丰富。
他对于任务十分尽心尽力，故而跟着王魃等人吃了点菜肴、烧鸡之后，便赶紧出去看了看。
下面的元婴修士顿时明白了意思，连忙开口道：
须弥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难得开口：
“……待王魃回，你与其一同前往宗门。”
光华之微弱，王魃甚至连其上的色彩都无法分辨清楚。
“此术，分为五层……前三层只需要耗费时间便能练成，后面两层，则需要配合一些灵目才能施展……”
赵丰不再多言，对须弥行了一礼之后，当即便转身离去。
梁仲康愣了愣。
梁仲康看了一眼陶如意，心中微有些挣扎，不过最终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弟子正修行。”
袁真传面色郑重道：
“这种感受……阮紫尹还有姬剑他们必然是无法明白的，唉，咱们终究还是有了距离。”
听到这话，陶如意不由得转过头，却见王魃正朝自己看来，面带笑容。
“袁副镇守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有鬼？”
陶如意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失望，旋即连忙挤出笑容，点头道：
【当前寿元-47.6年】
袁真传也不是那种矫情之人，当下便道：
“那好！既然诸位还愿意给袁某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那我也不再过多言语。”
“好！”
僧人看了眼面前的腐尸，目露慈悲和可惜之色，双手合什，对着腐尸微微一礼，念了一声佛号。
化神之劫，一旦开始，要么成，要么死，无有他路。
旋即缓缓闭上了双眸。
不过王魃也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如今，他已经顺利将第三层练到了圆满境地。
待诸位修士离开之后。
目光扫过四周，在马车前拴着的马身上微微一顿。
“……”
【当前寿元-62.8年】
看到这一幕，袁真传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向往之色。
只不过皆是吃食，故而混淆了而已。
其余却是再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
“这么说，这些虚影所呈现的，便是其血脉的根源？”
这些凡人的头顶上，只有五道光华。
而王魃却不然。
王魃见状，笑着又将剩下来的一整只鸡递给了两人。
王魃目露赞赏地看着这些菜肴，不知对方究竟是如何搞到的。
任由罡风吹拂，仿佛亘古。
并没有因为修为高便忽略他们，这也是两宗一氏能够许多年都长久保持密切关系的原因之一。
很快，车窗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撩起，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从马车里出来，王魃感受着身体内似乎隐隐活泼了一些的万法母气，心中颇为满意。
“若要取舍，穹天、地脉、入海口，三者而已。”
“师尊您……您要冲刺化神了？”
这对席无伤等人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王魃找了个地方，借助各项五行资源修行了一番，感受到体内的万法母气又有增进之后，迟疑了下，他便掏出了一枚玉简。
想了想。
“吾道已传。”
袁真传站在道宫高处，面色沉重。
这些食物品阶并不高，未必能有灵食那般有什么修行上的直接效果，可是极致的美味，却又能让人心神愉悦，得到难以想象的享受，反倒是能间接起到不少独特的效果。
而且也不似马匹头顶上有几种、十几种光华。
王魃不由得看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头顶光华异于常人的凡人。
剑器所散溢的气息，似乎也比之前弱了些许。
“剑碎……”
却立刻引来了另一位修士的不赞同：
“未必是内鬼，咱们这些日子修士调度越发密集，包括之前被派来执行巡查任务的几波弟子也都被咱们强留下来，派往各郡……这些贼修只要稍一串对，便能发现咱们的意图，算准今日，放手一搏，也不算稀奇。”
而这个时候，袁真传身后，一直沉默着的须弥，缓缓开口，说了四个字：
“此时不宜。”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笑着道：“陶如意，烧鸡还有么？”
想到食仙峰的陶如意，王魃也有些诧异。
僧人摸出一块手帕，自顾自将脸上最后一点污血也擦拭掉，一边摇头道。
高空中，须弥看着赵丰渐渐远去的身影，淡漠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柔软。
这枚玉简乃是齐晏送给他的，也是他完成培育三阶上品灵兽的奖励。
“师尊。”
“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完了。”
他由衷希望师尊能够成功，但他知道，这话，不用说出口。
“既然如此，以风屿山为中心，监管方圆千里之内的地脉变动，穹天之上亦要布下防空法阵，入海口设下陷阱……”
看到消耗的寿元数，他不由得微微有些吃惊。
陶如意却是又连忙从袖子里摸出了几瓶陈年灵酒。
反而王魃自觉比自己一昧苦修要快上一些，关键是也满足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喜好。
“师叔距离化神，却是越发近了。”
王魃见状，顿时食指大动。
品阶没有多高，可是尝上一口，味道却出奇地令人回味。
“袁副镇守，两洲修士乃是抱着必死之心，以求活命之机，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不必因此而有所愧疚”
“有！”
须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神色坦然：
被修士们以法器平推修整后的路面坚实无比，也足够宽阔，足够容纳上百个大汉并肩行走。
说实话，他早就想看看，这只灵兽体内，到底蕴藏着多少血脉了。
目光落在这头灵兽身上的瞬间，他不由得双目瞪圆。
旋即猛然闭上了眼睛！
一股刺痛，从双眸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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