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冈参天的森林中间,生长着一片片的丁香丛,在一簇丁香树翠绿的暗影里,冲起了一道闪亮的金芒。
张小玫和上官子离都看到了,小玫立即站起,喊了一声:
“快!跟上我!”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小药姑,小玫炼就了一身穿林越涧的好功夫,率先冲到了那片丁香树前。
丁香花期已过,但仍留有浓郁的香气,清雅、馥郁,使人陶醉;而有一阵更加浓烈的香气随风飘出,来自方才闪过金芒的那丛丁香树下,那里生长着一带百年灵芝,在灵芝草中,有一株更加古老的人参,参花早已谢落,花柱粗壮,上边仍留有苍绿的花萼,一颗乳白色的果实,如苹果大小,出现在柱头之上。
“就是你了,”小玫欣喜若狂,轻声说道,弯腰冲着那棵千年人参拜了三拜,从包裹中抽出一块洁白方方的绢帕,双手捧着伸向那颗神奇的人参果。
听得咔地一声轻响,人参果自动地折落到绢帕上面。
清明的月辉之下,子离看到,这颗不愧叫做人参果的神奇果品,浑圆的果体上,隐隐显示着酷似人的口鼻眼耳,似乎可见的隐隐眉毛还在那里灵动,而更使人陶醉的是,此果香气袭人,让你不可抗拒。
小玫将参果包好,和子离便向神农峰走来。
锁龙冈本属神农峰山系,相距不远,七八里路光景,很快就来到了。
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看到了这神农峰的北面,果然鬼斧神工般被劈开了一道七八尺宽的裂隙,形成垂直的断崖,月光下可见,断崖上长满了粗壮的千年古藤。
“子离哥,记着我老爹说的话了吗?”小玫问道。
“沉住气,宁进一寸不贪一尺……”望着眼前的古藤,子离答道。
“好,走!”
小玫一跃,握住了一条藤蔓,手脚并用,捷如猿猴。
子离也攀上了藤蔓。
很快小玫就攀缘到了断崖中部,看着子离也攀到脚下。
再往上便是一处凹进的缺口,脚下可以踩踏崖壁的山石了,只见头顶突出的石面如华罗伞盖,将一片星月遮挡得严严实实。
听小玫轻声说道:
“哥哥,上面就是断崖平台了,我们先在这喘口气,攒攒力气。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了,上攀时一定要稳。”
平台侧面,长满苔藓,湿滑得很。必须抓牢藤条,稳住身躯,缓缓上升。
好在张小玫经验丰富,在她的示范下,两人十分顺利地登上了平台。
这块平台有两亩方圆,灌木丛间露出茵茵草地,只是在平台边缘生长着高大的树木。
小玫带着子离小心地绕过灌木向前走去,不久,看到了接近山体的那一处显出一块暗暗的所在,是一个岩洞。
小玫摆手示意,让子离止住脚步,她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走。
子离凝视着那里,侧耳谛听。
小玫已经到了洞口之前,伫立着,口中喃喃嘀咕着什么。
子离不知道,小玫嘀咕的可是祖辈上流传下来的通灵咒语。
听她念道:
“鳄大姐鳄大姑鳄大婶鳄姥姥……”
嘀咕暂停,小玫正向洞口望去,洞中似有水声,那是溪流的不紧不慢的声响。
小玫悄悄移动一下脚步,又嘀咕道:
“鳄老弟鳄大哥鳄大叔鳄爷爷……”
洞中仍没有其它的声响,只听见那不紧不慢的溪流。
张小玫又悄悄移动着脚步。
上官子离想到:怕不是那条鳄鱼今晚出差了吧?
听小玫又在开始嘀咕:“鳄,鳄大姐鳄大姑鳄大婶鳄姥姥,鳄老弟鳄大哥……”
还没等嘀咕完,便听得岩洞中传出猛烈的哗啦啦一阵水响。
漆黑的岩洞中探出来一条巨大的尖尖的暗影,随即有两道雪白的亮光炽烈地射了出来,照亮了洞口前平台上那灌木、草地、石块和平台边缘那高耸的树木,亮同白昼。
神鳄的目光!
再接着就看到了那黑暗尖角突然裂开,显出来血红的巨口,炽白的利齿,不断叭哒叭哒弹跳的粉红的巨舌。
闻到了它的气味,如鱼般的微腥,并不像凡间鳄鱼那般奇臭。
说时迟那时快,小玫手一扬,一团乳白的光影飞向鳄口,鳄鱼的嘴张合几下,便把那人参果吞了下去。
神鳄的头在洞口摇了几摇,传过“欧……欧……”表示谢意的两声微吟。岩洞内激烈的水声又起,那神鳄在内翻了个身,将头缩回,咚地一声,一条巨大的尾巴露出洞外,弹了几弹,贴在那里,不动了。
“真可以用刀把它的尾巴剁下来吗?”子离心中想着。
两道电般的光芒消失了,他们看到,在那临近洞口的平台边沿,一株大树的树冠上光亮夺目,像过节时那样挂满了亮晶晶的彩灯,灯光是鲜亮亮的紫红色。
“有缘啊,”小玫轻声说道,“子离哥哥,该咱们摘朱果了!”
两人来到那棵发光的树前。
明亮的月辉和着树身的亮光让他们看清了这棵奇树,树身高有两丈,树干笔直,树叶较稀,硕大的树冠,枝桠上结有百余颗灵果。
此树果然生长在石头之上,树根如虬,盘固在石板的表面,顽强地扎进石缝之中。
细看去,干枝呈青碧色,叶红如火。灵果有桂圆般大小,有的紫红,有的微紫,有的淡淡藕荷,色有不同,然而俱都灿放玄光,紫晕氤氲;送出奇特的醇香甘味,浸人肺腑。
子离抓住树干,打算攀爬上去,却被小玫拦住了。
“哥哥你不能上去,因为朱果虽多,可有的成熟有的生涩,一定要辨别清楚;如果妄加采摘,惹动灵气,瞬时间便会化为乌有。待我上去吧,你在下面保护我。”
子离还要说什么,见小玫如一只狸猫,已灵巧地攀上树枝,从腰间包裹中拿出一个布袋,开始摘取那成熟了的紫朱果。
“哥哥接着,把它吃掉吧!”小玫在树上抛下一颗成熟得最好的灵果。
子离接过。
只见这颗紫朱果,紫红色的外皮,鲜亮晶莹,隐隐可见到上面有金色的灵纹闪动。咬开,果肉却是如雪般纯白,内有细小的淡绿色种子,入口滑腻,顷刻即化;味道又说不出来的甜美,昨晚所食那颗移植的朱果,与其简直无法比拟。
野生的紫朱果,更加灵气、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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