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好好听人劝啊！”叶楚月的火气都上来了，“我那么急着赶去是要去救人的，不是要把你的命给搭进去！”
夜墨寒脸上一派淡然，只浅浅扫了她一眼，“叶大夫，我知道你医术精湛，但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弱了？”
“我身上确实有寒毒在身，但只是一些冷风冷雨我还受得住，在战场上就是耗在雪窝里几天几夜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又不是去打仗！”叶楚月头都疼了，第一次察觉出夜墨寒这人固执起来真是死拗，“我知道是要不了你的命，可这样很容易引起你寒毒发作，那滋味儿……”
“我受得住。”
简单的四个字，把叶楚月到了嘴边儿的一堆话都给噎了回去。
她坐在那儿瞪着夜墨寒，连喘了好几口气，僵了半天，最后像是妥协了一样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行！我真是服了你了！”
说完这话她直接起身推开了马车的门。
夜墨寒还以为是她怄气要下车，皱着眉刚想要开口，就听叶楚月冲外面儿大喊了一声，“金赫你在后面跟着的吧！你过来！”
金赫确实一直在马车的侧后方跟着，听到叶楚月的声音，他立刻催马上前，“叶大夫，你叫我？”
“去后面马车里把我那个行医箱带过来。”叶楚月道，“我这会儿就要用。”
金赫闻言心里一紧，忙问：“可是主子他身体不适？”
“他不是身体不适，是脑子不适！我得赶紧给他治治脑子！”
叶楚月说完见金赫不动，磨着牙催促，“还不赶紧去！”
金赫回过神来，虽然还没闹明白叶楚月这是要搞什么，不过还是非常配合地去帮她把行医箱给取了过来。
叶楚月接过他递过来的行医箱，返回车厢里，关上车厢门，这才冲夜墨寒抬了抬下巴，“把上衣脱了。”
夜墨寒没动，只拿一种怪异地眼神盯着她，“叶大夫你这是要……”
“劝又劝不动你，既然你坚持要去，我总得想办法让你少受点儿罪，免得你半路上再出个什么毛病反而耽误了行程。”
叶楚月说着把桌上摊着的宣纸收了起来，将那行医箱放了上去，打开箱子，迅速从里面儿挑出了几个小瓷瓶，把瓷瓶里面儿的药粉按分量倒进一个干净的茶盅里面儿调匀。
“这会儿又没外人在，就不用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了吧？再者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脱衣服，别矫情啊，赶紧脱。”
她说着打开针灸袋，从里面儿抽出几根银针来，用酒精给银针消了毒，跟着就把那些银针都放进那盛了药粉的茶盅里，让银针的针尖上都沾上了药粉。
夜墨寒看出她这是要行针，也就没再拖延，大大方方褪下了自己的上衣。
“叶大夫说这里没有外人，”他脱着衣服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问着，“在你看来，我不算外人？”
“你算什么外人？”叶楚月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背转过来对着她。
夜墨寒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听叶楚月跟着道：“你就是个病人。”
“不止身上有病，脑子也有病！”她小声嘟哝着，同时捻着银针把针刺入他背后的穴位里。
夜墨寒敛眸掩住自己的眼底的笑意，也没应声，就那么安静地坐着配合叶楚月治疗。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外面儿暴雨打在车厢上的声音外，便只能听到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恍惚间就让人生出了一种似是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你背上这疤怎么回事啊？”叶楚月突然出了声，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似乎就只是好奇随口那么问起，“又是刀伤又是火烧的烫伤叠在一起，看着还挺吓人。”
“而且这伤有些年头了吧？看上去像是你小时候就落下的，这么多年了，你身边儿应该也有祛疤的药膏啊，怎么不治治？”
“确实是小时候就落下的疤。”夜墨寒明显没有要解释这疤痕由来的意思，只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背上那位置我自己够不到，我又向来不喜欢外人碰我，伤痊愈了之后便没再费什么功夫去祛那疤痕。”
“再者，我是男子，身上就是落下了疤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瞎扯。”叶楚月嘁了一声，“你自己倒是没事儿，眼不见心不烦的，以后你要是娶妻了呢？也不怕你夫人看到这疤会害怕啊。”
“娶妻？”夜墨寒轻笑了一声，“旁人就不说了，我身体是什么状况你现在最清楚不过，我这样……还娶什么妻？”
叶楚月想起他身上那毒，暗暗点了点头，“也是，你要是跟哪个女人有仇，倒是可以把她给娶过来睡一夜，保证一次她就死透了。”
这话说的夜墨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索性就没应声。
倒是叶楚月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你也别灰心，我都说了，长生身上的毒和你身上的毒系出同源，我能解了他身上的一部分毒性，以后再研究着去解你身上的毒也就事半功倍了。”
她说完这话顿了一下，不等夜墨寒应声就又“哦”了一声，“不对，我差点儿忘了，你不乐意解毒，一心作死来着。”
“若是有活路，谁又想一心求死呢……”
夜墨寒低声回了一句，可他那声音太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连叶楚月都没有听清，只疑惑地问他，“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你身上不是也还带着伤吗？伤现在养的怎么样了？冒雨赶路可是很耗身子的。”
“没事。”叶楚月满不在乎地应着，“基本都愈合了，一会儿准备出发的时候，我仔细给伤处裹一下防水就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过了一刻钟左右，叶楚月就收了针，示意夜墨寒把衣服穿好，跟着又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来给他。
“把这个给吃了，一粒药至少能管个一天。”
夜墨寒不疑有他，接过药丸直接吃下。
他吃药的时候，叶楚月就在一旁收拾着她的行医箱，等她重新把行医箱合上，转头看向他的同时，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温软滑腻的掌心和他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让夜墨寒的身子都蓦然绷紧了，“叶大夫，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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