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你不是都已经带人去那地宫里面查探过了吗？”
之前在连岳山脉，夜墨寒他们之所以会被困在绝鹰崖底那山洞里，就是因为探索云岚国地宫失败了。
那可是叶楚月第一次遇到夜墨寒的地方，她记得特别清楚。
“皇上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死心，还想让你再带着人到那地宫里面去找什么长生之术吗？”
感觉出叶楚月有点儿生气了，夜墨寒眼底的神色越发温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让她靠在他的肩头上，低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放心，皇上确实有心让我再去，但我也已经明确拒绝了。”
“那云岚国地宫里的机关很是复杂，比之神医宗遗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我们也是侥幸保住了命，一路下来折损了不少的人手。”
夜墨寒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不会再去冒险的。”
叶楚月听出夜墨寒这是心里有数，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看你这帝师当的也真是够难的，皇上这是一边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你，一边儿还指望着你能不计生死的为他卖命。”
她撇了撇嘴道：“你又不欠他的，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一定要听命于他啊。”
“他就这么三天两头的折腾你，就不怕你一怒之下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你这提议倒是真不错。”夜墨寒笑道，“或许我是该和皇上告假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说起来，昨晚本来说好了要给你说石家的事的，结果回来晚了。”夜墨寒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问，“你还要听吗？”
“听！”叶楚月探身看了看天色道，“不过可不能在床上说，这时辰，一会儿小宝他们就该醒了。”
叶楚月从他怀里挣出来道：“你也先回去梳洗一下，一会儿你直接去前面二楼书房找我。”
半个时辰之后，叶楚月亲自泡了壶茶配着茶点一起端到了书房里。
夜墨寒早在书房里等着了，这会儿就站在那摆着神医宗历代掌门灵位的供桌前，盯着上面摆着的牌位在看。
听到叶楚月开门的动静，他指着池柳生的牌位问：“怎么把池柳生的牌位也摆上去供奉了？”
“都是天医宗的前辈。”叶楚月面不红气不喘的说着，“以前不知道他的事儿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多给他供奉一份香火也是应该的。”
夜墨寒深凝了她一眼，早察觉出她的话里有漏洞了，却也没揭穿她，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叶楚月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在书桌后坐下，把昨天金赫送来的那张地图直接摊开来放到了桌上，这才抬眸看向夜墨寒，“说说吧，这石家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地图你昨晚也看过了，天琼国一共一都十九城。”夜墨寒道，“这一都指的自然就是琼都，再加上这十九城就是天琼的所有版图了。”
夜墨寒抬手指着琼都的位置，“琼都城在这儿，氵替江城紧邻着琼都，这就占了地域上的优势，你再仔细看看氵替江城的规模。”
“是其余十九城里领土最大的一个主城。”叶楚月道，“昨晚看这地图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单凭这两点，还不足让人忌惮吧？”
“单凭这两点当然还不够。”夜墨寒道，“但是氵替江城的境内，这里……”
夜墨寒在地图上氵替江城内一条山脉的位置点了点，“约莫三四十年前，这里发现了一个铁矿，那铁矿的规模比天琼国其他地方所有铁矿加起来的规模都大。”
“占据地理位置的优势没什么，经济繁荣可以和琼都城媲美，这也没什么，可在这两者的基础上，再加上坐拥取之不尽的铁矿资源，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让叶楚月明白了事情的关窍，“武器。”
叶楚月沉吟道：“有钱，有资源，就意味着他们有生产武器的能力。这氵替江城又和琼都相临，若是他们私造武器暗暗囤积兵力，那对琼都城来说，等于就是在身边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夜墨寒颔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也是他最欣赏叶楚月的一点，聪明机敏，不管什么事儿都一点就透，跟她说话都不用多浪费口舌去解释。
“皇上正当壮年，有雄心又有手腕，所以这些年氵替江城一直都表现的很是低调，韬光养晦暗暗地在积攒势力。”
夜墨寒道：“现在那氵替江城能对皇上表现出绝对的服从，可皇上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若是他的身体真的支撑不住就那么垮了……”
“皇权更替之时，就是氵替江城向琼都进军的最好时机。”
叶楚月顺口就接了下去，可说完这话她却不由皱起了眉来，“你分析的这些都在理，可是就像你说的，这些年氵替江城不是一直都很低调吗？你怎么确定那氵替江城石家是有反心的呢？”
“那就得看石家的人都做了什么了。”夜墨寒道，“从琼都这边来看，石家只是把一个嫡女嫁了过来，嫁的还是门第不算高的承文伯府。”
“可往细里探究，你二婶就是承文伯府里嫁出来的，那石洛雪借着你二婶的关系，就能笼络了忠国公府。”
叶楚月恍然，“你的意思是，石家在借着联姻扩展自家在各个主城的人脉。”
“不错。”夜墨寒颔首道，“那氵替江城城主石洛风可不止有一个姐妹，不管是嫡亲的妹妹，还是表亲堂亲的妹妹，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夜墨寒道：“不只是琼都这边，他另外的那些姐妹也都分别嫁到了不同的主城去，就算没有嫁给城主，也是嫁了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家。”
“十九城里面，已经有十个城都有他石家的人脉牵连了，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夜墨寒的指尖在氵替江城附近几个主城上一一滑过，每经过一个主城，就报一次，“这城里有他堂妹，嫁了城中最大的马商。”
“这城里有他表姐，嫁了城中最大的粮商。”
“这城里有他一个庶妹，嫁了一家镖局的少东家。”
“还有这里……”
等夜墨寒把石家那些亲戚关系都报完，叶楚月赫然发现，几乎大半个天琼国都有他石家的人了。
她眯起眸子看着那地图，忍不住轻抽了口凉气，“这石家，野心可是真够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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