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晚上去找叶老爷子的事儿，叶楚月并不知情。
小宝身体也才刚恢复，叶楚月怕他再出什么岔子，晚上特地叫了小宝跟她一起睡。
夜墨寒从叶老爷子书房出来，习惯性地走到了叶楚月的院子里。
他走到卧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抬手推了推卧房的门，毫不意外地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闩死了。
果然是叶楚月的行事风格，说了想静静，就是压根不给他再见面的机会。
他转头朝窗子那边看了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转身安静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和往常一样，小宝和长生去找夜墨寒习武，叶楚月则在天医馆里坐诊。
可等夜墨寒教完小宝和长生去找她的时候，却被告知，叶楚月今天有事儿先回叶家了。
几次去找她，几次扑空，叶楚月摆明了要对他避而不见。
夜墨寒试了几次，察觉出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再逼她。
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天医馆的众人都察觉出不对了。
第二天上午，跟着夜墨寒训练完，小宝让长生先离开，他则拉着夜墨寒的手躲到一边去，悄悄问：“夜叔叔，你和我娘亲是不是又吵架了呀？”
“不是吵架，只是……”夜墨寒顿了一瞬，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宝说明才好。
叶楚月是生他的气的，气他的隐瞒和欺骗。
同时对他就是小宝亲生父亲这事儿，她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甚至有些……莫名的排斥。
他不知道怎么说明那种感觉，但他总觉得这次叶楚月之所以表现出这种明确拒绝和他见面的态度，应该不止是表面上这两件事这么简单。
这事儿他自己都有点儿理不清楚，又怎么能和小宝一个小孩子解释的明白。
“你娘亲她想要自己安静的想一些问题，”夜墨寒只能含混地把这话题给带过去，“我要是一直去见她，会吵到她，她就会不开心，所以我们暂时不见面。”
小宝一听这话就紧张了起来，忙追问：“那，以后都不见了吗？”
“不会，过段日子就好了。”夜墨寒也知道小家伙是缺乏安全感，抬手安抚地抚了抚他的发道：“放心吧，我是一定会娶你娘亲过门的。”
小宝听到他这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副终于松了口气的模样，“我还担心你们以后都不在一起了呢。”
“绝对不会，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的。”这句话夜墨寒说地格外笃定。
小宝高兴地用力点了点头，跟着就要急着回天医馆：“那我就放心了，夜叔叔我走啦，我要回去找师兄了。”
小宝说完这话就要走，夜墨寒却突然叫住了他，“你先等等。”
小宝转过头来疑惑地瞅着他，“夜叔叔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夜墨寒抿了抿唇，有点儿难以启齿。
那天金赫把六年前的事都告诉了他，他这才知道了六年前那一夜叶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毁了清白，差点儿就丢了性命，甚至之后被抛尸山涧，结果终于脱险，腹中却已经有了他的骨血。
叶楚月说的对，因为那一夜，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而他……却把那一夜忘地干干净净，哪怕把脑海里的记忆都翻了个遍也寻不到半点儿剩下的痕迹。
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可偏偏就那么真实的发生了。
他之前其实还有点儿不能理解，叶楚月知道小宝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为什么气愤会大于高兴，听完金赫那番话之后他就明白了。
她确实有气他恨他的资格。
所以在确定叶楚月真的不想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尊重她的决定。
对叶楚月，他想给她时间等她慢慢改变自己的心态接受他。
可对小宝，他的心思却更复杂一些。
之前只是把小宝当成叶楚月的孩子，当成一个可爱的晚辈，他可以宠着纵着，努力让自己去扮演一个家长的角色，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在知道小宝真的就是他亲生儿子之后，每次小宝亲近他的时候，他心里反而会有种异样的别扭和违和感。
就比如每次听到小宝叫他“夜叔叔”，他心里就别扭地厉害。
之前几次他想要开口让小宝换个称呼，可又总觉得时机不对。
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私下里……应该没关系的吧。
他心里其实期待着小宝能叫他一声“爹爹”或者“父亲”。
他想听。
“其实我是想着，”夜墨寒牵着小宝的手，走进自己院里的正堂里，确定周围人都退下去了，这才接着道，“我和你母亲都已经定亲了，以后我也会娶你母亲过门。”
夜墨寒轻笑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轻松自然一些，“你不能以后也一直叫我‘夜叔叔’吧，是不是得慢慢试着习惯换个称呼？”
夜墨寒本来以为小宝性子乖巧，他这么哄着，他会很听话乖乖地就改口，至少会试着先叫一声。
可小宝听到他这话之后，却抿紧了唇不吭声，小脸儿都皱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夜墨寒心里一紧，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声色来，放轻了声音问：“怎么了？是不喜欢我，所以不想改口吗？”
“不是的！”小宝忙用力摇头，“我喜欢夜叔叔！”
“但是，”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仰起头看向夜墨寒道，“夜叔叔，我能不改口叫你爹爹吗？我以后一直叫你夜叔叔行不行？”
夜墨寒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我爹……就是，生我的那个爹。”
小宝皱着眉，说起他那个亲生父亲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丝毫不加掩饰地气愤和厌恶。
夜墨寒猛地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勉强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你不是都不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怎么会这么讨厌他？”
“就是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才讨厌他呀。”
“他不要我和娘亲，那我和我娘亲也不要他。”小宝说起这个的时候，表情格外地执拗，“而且他是个坏人，就是因为他，我娘亲这些年才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早就和我娘亲说好了的，等我长大了要是遇到了那个人渣，我就要把那个人渣狠狠地揍一顿替我娘亲报仇！”
“我现在跟着夜叔叔你学武，等长大了一定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等遇到那人渣的时候，我就能揍得他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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