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弯起嘴角，道：“已经不重要了。”
担心说得太多又会重现之前的场面，费尔曼便不再透露。
柳拂絮看出费尔曼的意思，没有继续问，只是仍然好奇地看着画上的人。
费尔曼在柳拂絮身后，静静地凝视柳拂絮的背影。
我已经找到她了。
只是，她已经忘记了我。
……
柳拂絮和费尔曼相处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除了第一天费尔曼握了一次柳拂絮的手，其他时候，费尔曼都和她保持着克制有礼的距离。
费尔曼并不像德普特黏糊，或许本人作为费尔曼家族之长的身份，费尔曼一天里在家的时间不多。
不过每到饭点，费尔曼一定会准时坐在饭桌的主位。
柳拂絮隐约觉得费尔曼在坚持什么。
他在透过自己怀念过去。
当感受到费尔曼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柳拂絮常常会这么想。
而柳拂絮看向费尔曼时，费尔曼又会不着痕迹地擦去眼里的情绪，仿佛永远都是一潭平静的蓝湖水。
柳拂絮在费尔曼庄园没有住多久，费尔曼庄园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当时，柳拂絮还在和费尔曼用餐。
听到庄园外的动静时，费尔曼很镇定地让柳拂絮回房间，并且告诫她不能出来。
柳拂絮忧虑地看了费尔曼一眼，费尔曼淡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摆着冷漠无情的扑克脸。见到费尔曼这副样子，柳拂絮便只好听令回到房间。
确认柳拂絮回到房间后，费尔曼才下令让外面的人进来。
柳拂絮站在窗口，悄悄地掀开一点窗帘，探查外面的动静。
为首的那个，是柳拂絮极为熟悉，曾经对她忠心耿耿的塞巴管家。
这时的塞巴并不像最初在庄园那般温和可亲，反而透着无人能靠近的冰冷。
塞巴抬头看向庄园城堡的高楼，跟柳拂絮对上视线。
柳拂絮手一抖，窗帘落下来，遮住了塞巴充满杀意的脸。
太怂了。
柳拂絮拍了拍自己的脸，嫌弃自己刚才的慌张。
不对，自己不是应该担心被人看到了吗？
柳拂絮一人在房间里纠结，而楼下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待仆人们上完待客的茶水和甜点，费尔曼才开口道：“塞巴教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塞巴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知费尔曼先生就打扰了费尔曼庄园的清净，不过，事关重大，只能如此匆忙无礼。”
费尔曼也配合地笑了笑，道：“有什么事，塞巴教主就直说吧，过于虚伪客套，只会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费尔曼如此不给面子，塞巴也不恼，只是道：“费尔曼先生，事情实在有些隐秘，能否避开人耳？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贵教会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现在轮到你担当大任，却这般遮遮掩掩。”费尔曼还是微笑着，淡淡地讽刺道。
塞巴敛起笑意，道：“既然费尔曼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失礼了。”
“前些天，我们教会在希尔深林追捕一个女巫时，碰到了一位女士。我们误认为这位女士便是我们一直追捕的女巫，抓到时这位女士服毒自尽。我们派一位女教士检查她的身体时，却发现她并不是我们搜查的女巫。”
说罢，塞巴故意停下，打量费尔曼的表情。
费尔曼眯起眼睛，笑道：“哦？所以，这算你们教会误杀了无辜的人？”
塞巴继续道：“是的，所以我们想知道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已是深夜了，还在危险的希尔深林，要知道，希尔深林可是远近闻名的吸血鬼常出没之地。”
“是这样的。”费尔曼认同地点了点头。
“很可惜，这位女士身上没有明显的特征。”塞巴边说边仔细地看费尔曼的表情，“所以，我们冒昧地拿了这位女士的衣服去检查她的身份。”
“结果发现，这位女士的衣服出自于费尔曼家族的一家工厂，这家工厂专门给在费尔曼家族工作的人提供衣服。”
费尔曼笑了笑，道：“她穿着费尔曼家族，和她是费尔曼家族的人，这其中的联系是否密切，我想，塞巴管家自有判断。若是光凭这一点，就想把脏水泼到我们费尔曼家族身上，我作为费尔曼家族的家主，也只能感叹，贵教会的手段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塞巴也笑了，道：“当然，光凭这一点我们是不敢打扰您的。不过，我们同时还进行了对希尔深林周围村庄村民的调查。”
“有一个当时在希尔深林旁的莫斯里珠山守夜的猎人说，他当时在山上看到了有一辆马车停在深林里，还看到了马车里走下一个老人，并且带走了当时藏在丛林的女人。”
“我们按照猎人的描述画出了那个老人的肖像。”说着，塞巴拿出了那一份肖像。
画像的线条虽然粗糙，但是却非常精准地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
是费尔曼的脸。
费尔曼看了一眼，仍然风轻云淡的样子，他道：“仅凭一张肖像，能说明什么？就靠着一个乡下猎人的一张嘴，便将帽子扣到我的头上？很抱歉，塞巴教主，你还是没有说服我，我们费尔曼家族与此事的关系。我听到的，更多是塞巴教主自以为高超的试探。”
塞巴收敛起笑意，道：“很抱歉，我们冒犯到您。可惜的是，当我们再一次去寻找猎人，想要将他带到城里与您见一面时，他已经失踪了。”
“而我们此去前来，也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费尔曼先生。不管那晚出现在希尔深林的是不是费尔曼先生，先生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或许有人想要陷害你。”
费尔曼也收敛了笑意，道：“目前来看，对费尔曼家族有最大敌意的，是贵教会。”
“十分抱歉让费尔曼先生有这样的想法。”
“劳驾贵教会赶快将欠下费尔曼工厂的债务还清，不管多大的敌意，费尔曼家族总不会对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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