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一声,“别呀,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能总是动手动脚的。”
他逼近我,道:“说你,你记得住?”
说完,直接把我抱起来。
我瞬间头脑眩晕,感觉周围的景物急剧的变换,等到一切恢复正常时,我已经被他压在棺材里。
“韩正寰,总是这样不好,伤肾。”我说。
他轻哼一声,几下就把我扒光了,“伤在你身上,我认。”
“你无耻……唔!”
他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自己的话付诸行动。
他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
还在我脖子上咬了好几口,疼的龇牙咧嘴。
“韩正寰,你就是个流氓……啊……你还咬我,你属狗的么?”力量处于弱势,我能动的就只有嘴了。
他看着我,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我越骂,他越横。
最后还是我先求的饶,说了一堆的好话,他才放过我。
等到他停下时,我已经累的头脑发昏。
他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背上轻柔的按着,说:“丫头,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我迷糊着点头,这时候觉悟很高,他说啥都点头应着。
“你若是想要逃离,我不介意真的和你做一对鬼夫妻。”他声音透着一股狠劲。
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往下缩了缩,抱着他沉沉的睡去。
“小冉,小冉?”我睡得正香,听见有人叫我。
迷糊着睁开眼睛,就看见烨化正一脸忧郁的看着我。
我被吓的瞬间清醒了,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幽怨的盯着我,说:“我也想知道,咱俩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而且睡觉就睡觉,你为啥连个被子都不给我?冻死我了。”
我迷茫的看他一眼,又往四周看一遍,这才发现我们正睡在别墅的二层卧室里,我在床上,烨化坐在地上。
这是韩正寰把我们弄上来的?
我看着烨化一脸郁闷的样子,暗暗地想,按照那厮的性子,没把你丢到大街上已经不错了。
我清了清嗓子,瞧着身上的衣裳都是整齐的,起来说:“咱们回去吧。”
他打着喷嚏从地上起来,极其认真的问我:“小冉,你是不是能通灵?”
“昂,算是能吧。”我说。
“你的男人是个鬼?”他沉声问。
我有些不自在,但是转念一想,昨天王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也就没否认,说:“是啊,他确实不是普通人。”
也不是普通鬼,我心想。
他叹着气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是个正常人,怎么着也得找个活人吧?”
我笑了笑,“这种事情自己哪能控制的了呢。”
他抬眸看向我,无比郑重的说:“小冉,我喜欢你,我会追求你,我要跟他公平竞争。”
“你拉倒吧,就你?他动动手指,你的小命就得交代出去,你好好学习,将来找个跟你差不多的,好好结婚过日子,别掺和进我的事情里来。”我摆摆手,说。
他表情有些受伤,嘟囔说:“我会让你看见我的诚意的。”
我无奈的笑了,“这不是诚意不诚意的问题,是咱们根本不在一条道上,别想了,先回去吧,齐林她们估计还在等着咱们呢。”
他神情郁郁的跟在我身后。
我本来想跟齐林和杜若告个别,就回村子,没成想她们今天正好没课,非要请我吃饭。
我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她们去了一家装修华丽的饭店。
我看着桌子上从来没见过的菜色,本来心中就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下筷子,齐林和杜若又不断灌我酒,没一会我就被她们灌醉了。
烨化本来说要把我送回去,可到最后他也喝了不少,只好最近找家旅馆住下。
我头重脚轻的躺在床上,胃里堵得难受,吐又吐不出来。
半夜,实在是没忍住,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半天。
刚舒服点,就听见外面有一声很小的落地声。
我就着蹲着的姿势,随手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慢慢的往外走。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快到门前,我猛地拉开门,也不抬头,直接把牙刷狠命的往他脚上扎。
那人闷哼一声,我趁着这时机,本想着夺门逃出去,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我酒劲还没过,身上本就没力气,而且房门居然是锁上的,于是错过最佳逃跑时机的我被闯进来的男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
“是你?”我眯着眼睛问。
这不是给小宝续命的那道士么?
他冷笑着,说:“把东西交出来。”
我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他手上用力,我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在云南东山,巫师给你的东西。”
我恍然大悟,“你要那些个桃印、桃木盒子是么?在包里呢,你去拿吧。”
我很配合,不想因为那些东西赔上自己的命。
他表情更加凶狠,“我说的是巫师给你那片铁,交出来。”
我心中一凛,面上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我不知道啊,巫师没有给我那种东西,那个是什么呀?很厉害的法器么?”
他冷笑一声,“你这是找死。”手上猛然用力,刀子缓缓划破皮肤的感觉,吓得我腿都开始发软。
这时,桌子上的水壶突然凌空朝着那男人飞过来,陆逸晨转眼出现在屋里,一挥手,桌子上的瓷杯子也朝着我们过来,带起一阵冷风。
那人反应很快,要抓着我挡,我找准机会,一脚踢在他下面。
他瞬间脸色涨红,动作慢了半拍,水壶和瓷杯子全都砸在他的后背上。
陆逸晨几步上前把我拽到一边,防备的看着那人。
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再起来跟我们打一场,谁知道他竟开门跑了。
“你怎么不追?”我有些郁闷的问陆逸晨。
他沉声回道:“我怕他有同伙,还是留下来保护你比较妥当。”
我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放走那男人的。
紧急情况一过,我脑子又开始发昏,我以前喝过酒,可都没今天反应大。
朝他摆摆手,直接扑到床上,“你回去陪着燕子吧,我再睡会。”
说完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韩正寰正拥着我,给我脖子上的伤口上药。
我揉了半天眼睛,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怎么找来的?”我往他怀里挤了挤,手脚有点凉,半夜晕晕乎乎的没啥感觉,但现在一想起被那人拿着刀子抵着,心里一阵后怕。
他叹息道:“自然是来看你,三天两头的受伤,你可真是……”
他无奈的摇头,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
我看着他,难得没有沉浸在他的美色里,“你昨晚是不是就来了?为什么是陆逸晨来救我?”
他嗤笑道:“那等小喽啰,用不着我出手。”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自始至终对齐阳他们都有些放水,无论是在别墅还是昨天,都没想过要对他们下死手。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面上笑的更甜了些,“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齐阳他们,他们现在做的也是为了放你出来吧?多好啊,这是在帮你。”
他垂眸看着我,目光幽深,仿佛一下子望进我的心底,“丫头,你无须怀疑我,试探我,我是你的男人,这一生都不会伤害你。”
我尴尬的笑笑,索性不装了,“那你到底为什么讨厌他们?明明那么厌恶,却又总是放过他们,这不符合常理。”
这男人果然是个老成精的鬼。
“我厌恶他们是因为他们那些人心术不正,放过他们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杀他们的时机,仅此而已。”他解释说。
我无语的看着他,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昨晚那男人是为了铁片而来,可是那生了锈的铁片,到底有啥用啊?
“再睡会,不然白天头疼。”韩正寰下床,仔细的给我盖好被子。
“你要走啦?”我心里一点失落。
他点头,在我额头亲了下,说:“晚上再来看你。”
我闷闷的点头。
“离烨化远点。”他走了几步,突然沉声说。
我心中一凛,“为什么?他有问题?”
他轻咳一声,视线看着窗外,说:“没问题,但你应该有做妻子的自觉。”
我咬着牙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攥着枕头,差点扔上去。
我又没有红杏出墙,用得着他特意来警告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憋屈呢。
得了,不给你烧衣服了,继续穿着那一身古董晃荡吧。
被他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早早的把东西收拾好,等到杜若和齐林来叫我吃早饭的时候,我直接跟她们道别。
“我真的得回去了,家里就我姥一个人,总不能一直让她住在别人家。”我笑着说。
看我坚持,他们也只好同意,烨化在旁边脸色变换不定,最后仍旧有些郁闷的说:“小冉,你来县里念书吧,可以作为旁听生,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都窝在小山沟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忙着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们能带我去趟书店吗?我需要买几本书,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挑一下。”
“好,咱们吃完早饭就去。”烨化瞬间开心了。
我在书店挑了十来本书,都是历史地理方面的,野史正史也都有。
这段时间我算是明白了,干我这行的,别的用不着,但是这历史和地理还是有点用处的,至于道家经典……我翻了一遍,放弃,凭我的文化水平现在啃不动。
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买完书,烨化又把我送回去,离开时还说过几天回来看我。
“小冉。”我正收拾东西,燕子面带喜色的进来,“小冉,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男人也厉害。”
“啊?韩正寰怎么了?”我有点懵。
她拉着我的胳膊,说:“陆逸晨跟我说,今天晚上你男人要帮我压制住体内的阴气,这样一来我就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你不知道这事?”
我茫然的摇头,说:“还真的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要看。”
我瞬间双眼放光,我见识过韩正寰的本事,跟他学了不少东西,这次我一定要围观。
“今晚半夜十二点,就在你家。”她说。
“好,我也要看,今晚就不往回接姥姥了,明天再接。”我笑着说。
燕子不解的看着我,“小冉,你不会没见过你男人做法吧?说真的,你跟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听陆逸晨说,他对你挺好的。”
我呵呵笑着,“我们挺好的。”
“那就好,你比我有主见。”她说。
“燕子,你妈现在怎么样?还是反对你们两个?”我转移话题说。
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我不想跟她说太多。
她叹气说:“现在完全不理我,就当我不存在。”
“或许过一段时间婶就想明白了。”我安慰她说。
燕子从过来就没回去,一直在我家待到半夜。
十一点多的时候,韩正寰和陆逸晨才回来。
开坛做法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韩正寰看了一遍,十分满意,揉着我的头说:“做的不错。”
我得意的哼了一声。
他的方法跟我的大同小异,只是比我的更加精妙,我用的是招魂幡,而他用的则是金光神咒。
全程我都是无比震惊的状态中,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能使神咒的鬼。
韩正寰手持桃木剑,拿着巫师给我的桃印,用我的血边画符边念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符咒画完,他双目一厉,用剑尖挑着符咒在燕子的头上转了一圈,纸上的红色字符竟然开始变浅。
“急急如律令。”他大喝一声,符纸上的字迹彻底消失,纸张忽的自己烧了起来。
等到纸烧完,他把剑放在桌子上,说:“好了。”
我往燕子的肩上看去,她双肩的阳火已经恢复成正常的状态。
而且,从始至终燕子没有任何痛苦,法事做完后,她的精神竟然比平常还要好些。
陆逸晨跪到地上,对着韩正寰磕了三个响头,那声我听着脑门都疼。
“多谢主人出手。”他感激的说。
“不算什么,扶她回去吧。”韩正寰说。
陆逸晨忙着把燕子抱走了。
燕子对我竖起大拇指,无声的说:“你好厉害。”
我扯扯嘴角,不大想的明白燕子的逻辑,厉害的明明是韩正寰,她夸我干啥。
“看什么呢?”不知道啥时候韩正寰已经走到我身边,嘴角含着淡笑,问我。
我回过身来,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你最近忙不?”
“还行。”他笑容愈发大了。
我拽着他的袖子,期待的看着他,“你教我本事吧?你这么厉害,只要教我几招,就足够我去对付齐阳了。”
他握住我的手,低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就几招,要不,一招也行啊,你就教我呗,不然我每次遇见他们都是被打的份,你总是说不让我受伤,可我就那么的本事,遇见他们不受伤都不行啊。”我是苦肉计加撒娇。
这辈子就没这么嗲的说过话,说的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明明表情很享受,嘴里却说:“不行。”
我一下子垮了脸,生气的说:“不教就不教,小气鬼。”
他无奈的看着我,想要揉我的头被我躲开,便搂着我的腰说:“我修习的术法只适合男子用,你就算是学会了,也无法使用。”
我狐疑的看着他,“还有这样的?”
他点头,解释说:“齐阳给你的那本书,不过是道家最平常的术法,倒也不分什么,这东西越精妙规矩就越严苛。”
“好吧,可是我每次都是被他们按着打,真的很丢脸啊。”我装作伤心的说。
高的学不会,那稍微低一点的我总可以吧?
他沉声笑着说:“你就收起你的歪心思,以后好好的在村子里待着,我不可能教你的。”
“好好,我以后好好的待着。”我无奈的说,这段日子我也摸出来了,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我说什么都没用。
我心里非常不开心,钻到被窝里不理他。
他躺到我身边,连人带被子把我抱住,说:“丫头,不让你学是为了你好,天道有循环,本领越大相对的约束就越多,到时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听着心中一震,讷讷的点头,“嗯,那我不学了。”
“真乖。”他摸着我的头,说。
“那你以前那么厉害,是不是……是不是约束很多?你被人封印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我犹豫着问。
“或许吧。”他淡淡的说。
我伸手抱住他,突然有点心疼他。
他的手在我背上慢慢动着,声线腻人,“丫头……”
我听着心头一跳,避开的他灼热的视线,不敢抬头,“嗯。”
他挑起我的下巴,温柔而眷恋吻住我,一声一声的叫着我。
我心跳越来越快,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慢慢的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放在他的腰上。
一吻作罢,他在我脸上轻啄几下,道:“睡吧。”说完,双手抱住我,竟然真的准备老实的睡觉。
“啊?”我无语的看着他,好不容易上来的热情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满心的羞恼。
那么温柔的诱惑我半天,现在居然要单纯的盖被子睡觉?
我都准备主动一回,解他的扣子了,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我微笑脸看他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韩正寰,你好样的,一个月内不许碰我。”
说完我缩进被子里,不想再看他。
他闷声笑着,把我从被子里拔出来,“你刚才想要我干什么?嗯?”
“什么是我想要,明明就是你的行动诱导了我,不是我的问题。”我红着脸争辩说。
他从善如流,爽快的承认,说:“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我的问题,我改。”
说完按住我,直接堵住我的嘴。
“咱们按照你的想法来。”他含笑说。
“你滚……唔!”
接下来的时间,他身体力行把我的想法贯彻到底。
呸,那就不是我的想法。
总之,这一次他异常热情,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半夜我是被憋醒的,迷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不在。
胡乱的穿上衣服解决好生理需求后,我开始发呆,他半夜去哪里呢?
难道是后山?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的往后山去,我总觉得他瞒了我好多事情。
韩正寰有一句话的确是说对了,经历过齐阳的事情后,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越是亲密的人越是不敢相信。
说实话,我现在开始对他动心,但同时对他的怀疑也原来越深。
从小村民对我的嘲笑和姥姥对我的辱骂,让我极其的敏感自卑,我常常在想若不是有瘸子,我可能早就被逼的自杀了。
齐阳曾经是我除了瘸子之外,第二信任的人,可笑的是他却在我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这些年,我身边有人对我好,我也会对他们好,但是不敢去相信,现在的我就是这么矛盾。
在上山之前,我特意封了身上的阳气,开上阴眼,这样只要我自己不露馅,在那种东西的眼里我就是同类。
轻车熟路的摸到后山的尸坑,刚要过去,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直接趴到梯田的根下,现在这山上杂草茂盛,加上天黑,我这么躲着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你到底还要抗争到什么时候,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还挺好听。
“不用你管。”回话的竟然是韩正寰,此时他声音凌厉,透着一股杀气。
女人声音带着一股悲伤的感觉,劝他说:“你坚持这么多年,一点结果都没有,何必呢?同意他的条件吧,你又不吃亏。”
韩正寰冷笑几声,厉声道:“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马上离开,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随着他的话,凭空的吹起一阵阴风,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女人冷笑一声,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已经抗争了千年,结果如何呢?不过是搭上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你若是不同意,以后因你而死的人会更多。”
韩正寰冷哼道:“收起你虚伪的腔调,我没有慈悲济世的心思,杀人的你们,为何要我妥协内疚?这满山的冤魂可都等着看你们的报应呢。”
“韩正寰,你不要执迷不悟,你可知道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你。”女人恼怒的说。
“那便……”韩正寰暴怒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动静,阴风骤停,四周安静的似乎只有我的呼吸声。
我心越来越慌,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丫头!”突然,他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我心里一抖,硬是挤出一脸的笑容,从草丛里站起来,看向他说:“嗨,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啊,我就是来看看,我回去睡觉了。”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他把我拽进怀里,他捏着我的下巴,“什么时候来的?”
我僵着笑容,“刚来,刚来。”
他目光清冷,声音里夹杂着失望和淡淡的自嘲,说:“跟着我上来,是不相信我?丫头,你还真的长大了。”
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对我的责备,心里也有了火气,推开他,冷声说:“你总是要我相信你,那你可曾相信过我?任何事情都不告诉我,还硬要我相信你,抱歉,我做不到,我现在是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傻不拉几的小丫头片子。”
他抿唇盯着我,半天不说话。
“韩正寰,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咱们索性就敞开来说,我不问别的,就问你跟齐阳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把你放出来,你回答了,我以后绝对不再怀疑你。”
盯着他冷然的目光,我压下心中的怯意,接着说:“你对我好,为我拼命,我陆冉同样可以为你豁出这条命,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欺骗我。”
他看我半天,最后却只说:“先回去罢。”
“韩正寰,你不能总是……”我的话刚说到一半,他面色一厉,呵斥我说:“回去。”
我被他吓得身体一抖,眼泪突然掉下来,转身跑了。
边跑边抹眼泪,心里骂自己蠢:人家就是对你好点,你就幻想那么多,没准他就是为了睡你,跟你逢场作戏呢,你真特么蠢到家了。
回到家,直接从包里抽出剩下的镇魂符,一股脑的贴在门上和窗户上。
虽然知道没用,但是还想做最后的抗争。
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止住眼泪,不哭,不哭,哭啥呀,就是个男鬼,有啥可哭的。
“丫头。”身边一沉,他的手放在被子上,叹息说:“不要闹脾气,乖乖的不好么?”
我背对着他,吸着鼻子说:“没闹脾气,我只不过是求个明白罢了。”
他想要掀开被子,我使劲的拽着,带着哭腔说:“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沉默片刻,说:“丫头,时机到了,我自会将这些事情与你说明白。”
“嗯,你这个解释我很满意,你可以走了么?”我说着,已经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可是真的忍不住。
“我现在去处理些事情,明晚再来看你。”他轻轻的拍我两下,然后没了动静。
我感觉着他的气息慢慢的消散,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愣愣的看着房顶,好半天才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明明就是我先偷听他讲话的。
他的私密之事无法跟我细说,也很正常,毕竟那是人家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细想想,我好像也没跟他坦诚相待,巫师给我的铁片和瘸子留下来的铁片,我都没告诉过他。
唉,或许,我生气的不是他瞒着我,而是他当时吼了我一嗓子吧。
想到这里,原本的怒火瞬间没了,不禁有些发愁,这事后续可咋办?
只是,跟他说话的女人是谁?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呢?
一时间思绪烦乱,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我本来想等道晚上他回来,跟他道个歉的,谁知他一连五天都没出现,就连陆逸晨都不见了。
我跑去问燕子,她也不知道陆逸晨在哪里。
“你不是说你能感受到陆逸晨看见的东西吗?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怀疑的看着她。
燕子翻了个白眼,说:“他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能看见,他走远了,我也感受不到。”
我摇摇头,叹气说:“你们这可不行,距离一远还接收不到信号,应该跟电话多学学,天南海北的都能打通。”
“滚!”她笑骂道。
我从燕子家出来,心里莫名的有点慌,韩正寰不会生气走了,不再回来吧?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有点涩意,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这么依赖他了。
“小冉,你回来啦?快来看看,这是我给你找的学习资料,挺详细的,你留着好好看。”烨化站在我家门口,冲我笑着说。
这几天他来的可勤快,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一趟。
“谢谢你啊,进屋坐会吧。”我招呼他说。
他笑容更加灿烂,跟着我进来。
我给他倒一杯茶水,说:“烨化,你以后别总是过来了。”
他手里的杯子斜了下,故作镇定的说:“为什么呀?我过来正好帮你学习。”
“不用。”我指着他手里的杯子,说:“以前我们家都是喝白开水,从来不喝茶,因为你最近过来,我才买了二两茶叶。”
他面带喜色,说:“小冉……”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接着说:“以前我们不喝茶,不是因为不爱喝,而是喝不起,我花了将近三十块钱买了二两茶叶,我已经觉得很贵,但是这茶要是放在你家,怕是会被嫌弃的直接倒掉。”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茶,嘴巴动了动,半天说不出话。
我指着屋里的摆件,说:“你看看我家,再想想你家,烨化,你们家铺在台阶上的地毯要是放在我家的话,就算是铺到床上都是舍不得的。”
“这就是差距,如果我是个上进的人,想要努力改变这种情况还行,但我没有那种心思,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好,我也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所以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这都是外部的东西,我不在意的,就我这个人来说,小冉,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认真的问我。
我看着他,坚定的说:“没有,我是个现实的人,没有那些爱情至上的热情,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个男人了,你真的不要再掺和进来。”
我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找到齐阳,替瘸子报仇。
报仇之后会怎样呢?
或许,我会回到村子里,守着瘸子,平淡的活着,直到老死。
他脸色灰败的看着我,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离开了。
“多好的小伙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姥姥拄着拐杖进来,失望的说。
“何必把人家牵扯进我这一团污糟事里。”我淡淡的说。
姥姥直接拿着拐杖打了我一下,骂我说:“你一天到晚的想的都是什么?瘸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齐阳也一直不出现,你还念着那个仇干啥?你自己想想,你天天的张口是要为瘸子报仇,闭嘴要为他报仇,你不觉得你这感情过了吗?”
我听着心里瞬间起了火,冷冷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呢,瘸子把我养大,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爸,最后他又是为了救我死的,我为他报个仇咋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过分的是你。”
她视线缩了缩,梗着脖子说:“那你就好好的处对象结婚,为他报仇跟你处对象有啥关系?你先把你的日子过好了,再想着他行不行?”
“不行,要不是他,小时候我就被你骂的一头撞死了,我这条命就是他给的,你不是说我是煞星么,我现在有那个觉悟,不去祸害别人,你应该高兴才对。”我说完,直接摔门离开。
我一气儿跑到瘸子的坟前,一屁股坐下,看着他的墓碑,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那些吵架的话,跟他说都会污了他的耳朵。
靠着他的石碑,脑子有点迷瞪,昨夜没睡好,现在小风一吹,太阳照的人也舒服,就开始犯困,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丫头,起来了。”隐隐的,我好像听见了瘸子的声音。
瘸子的声音!
我一下子清醒了,四处看着,但这附近除了我没任何人,没带牛眼泪和小刀,我第一次龇牙咧嘴的把手指咬破,画了个开阴眼符。
可是,看了半天连个游魂都没看见。
看来又是我的幻觉了。
我叹口气,拍拍墓碑,说:“瘸子,我先回去做饭,明天再来看你。”
刚走到我们胡同口,就看见我们院门口停着一辆小轿车。
我赶忙往回走,这车我从来没见过,有生人来家里了。
“我们丫头好着呢,才看不上你家的,你说你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却跑来找我们家丫头,我都替你臊得慌。”一进院子,我就听姥姥大声的说。
她对面坐着的竟然是烨化的妈妈,此时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的瞪着姥姥。
她身后站着的女人我在齐家见过,当时齐浩叫她倩倩。
我笑着走进去,“伯母,您怎么过来了?”
她看见我,硬是压下怒气,说:“我过来看看,听说烨化最近总是来你这?”
“是,他来给我送书。”我回道,心里大致猜到了她今天的目的。
“作为他的母亲,我有个不情之请,烨化正在读研,学业很重,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他。”烨化的妈妈冷声说。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靠,这么狗血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刚要说话,姥姥一拐杖敲在桌子上,怒声说:“这跟丫头有啥关系?你儿子过来了,难道我们还要把他堵在门外?我们虽然没文化,但也懂对待客人的礼数,你要是不想你儿子过来,直接把他拴在家里,别让他出门。”
“你……你喊什么喊,你懂礼数还跟我这么喊,再说了,要是陆冉没做让我儿子误会的事情,我儿子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头?”烨化妈妈扬声说。
我被她们嚷嚷的头皮发麻,脑袋疼得不行,右耳朵嗡嗡的响:“姥,伯母,你们别吵了,这事我已经跟他……”
“你闭嘴!”两个人看都不看我,齐声说。
倩倩忍着笑,同情的看我一眼。
我苦笑一声,索性不管了,直接去院门口蹲着。
没一会,烨化的母亲黑着脸快步走出来,瞪我一眼,直接上了车。
嗯,这是战败了,也是,跟姥姥比骂人,就十里八村的就没人能赢她。
倩倩有些歉意的说:“今天真是对不起,改天我来跟你道歉。”说完也急忙上了车。
我有些诧异,她跟着烨化妈妈一起来,为什么不帮她呢?反而对我有一股莫名的善意。
姥姥走到门口,得意的说:“你这样的,活该你儿子不听你的话,不分青红皂白,你儿子能忍你到现在,我都佩服他。”
“开车!”烨化妈妈大喊说。
“滚吧,滚吧,记得回去把你儿子栓裤腰上。”姥姥冲着越来越远的小轿车喊。
“姥,你别骂了,人家都走远了。”我劝她说。
她瞪我一眼,边走边说:“没出息,都被人欺负到家里了,也不知道还嘴。”
我回到屋里,越想越想笑,心想她今天是没尽全力,她要是拿出小时候骂我的劲头来,估计能直接把烨化的妈妈骂哭。
坐到床上,我又开始想韩正寰,他消失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去干啥了。
“丫头……丫头……”我突然听见韩正寰虚弱的声音。
我心中一凛,四处看着,着急的说:“韩正寰,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里好像夹杂着无尽的痛苦,“丫头……”
我急的不行,“你在哪啊?我去找你。”
他半天没声音。
“韩正寰,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我急红了眼。
“好……”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般。
他话音一落,我身体越来越冷,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眼皮越来越沉。
“丫头……”他又叫了我一声。
我一激灵,发现自己正站在他的棺材前。
“韩正寰,你在里面,是吗?”我试探的说。
“嗯。”
我连忙朝着棺材里看去,瞬间慌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躺在棺材里,身形发虚,上身四个血窟窿异常显眼,脸色惨白,身下一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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