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心里也恨极了李承业,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牛痘,救治所有人。
“圣人,眼下最迫切的事,还是如何应对天花。”宁飞沉声说道,“我已经让林公公限制宫中众人行动,事情紧急,没有提前禀报圣人。”
“无妨,我下一道诏令便是。”李恬无所谓的说道,随即她猛地转头看向宁飞。
“你的意思是,宫中还有别的人也感染了天花?”
宁飞重重点头,把之前对太医令说的话,又对李恬说了一遍。
李恬听着宁飞的分析,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重。她显然误会了宁飞的意思,以为宁飞说的解决天花问题,是杀了感染天花的人。
这也是历朝历代,众人解决天花问题常用的手段。
李恬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尽管心中不忍,但这是阻止天花肆虐最好的办法。
“宁飞听令!”李恬突然出声道,“我要你调集锦衣卫入宫,凡是感染了天花的人,不论是宫女侍卫,还是后宫嫔妃,一律就地诛杀,将他们的尸体和使用过的东西,统统烧毁!”
宁飞心里一惊,显然李恬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说的应对天花问题,是找到牛痘治好天花,不是解决感染了天花的人啊。
“圣人,你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宁飞看着李恬认真的说道,“臣有办法治疗天花。”
“当真?”李恬心底涌起巨大的惊喜,震惊的看着宁飞。
“千真万确,只要臣找到牛痘,就能治好天花。”宁飞沉声说道。
“好。”李恬惊喜不已,她现在也不纠结牛痘到底是什么,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能找到治疗天花的方法就好,李恬也不想杀那么多人,更何况,连她也……
李恬深深的看着宁飞,有些话萦绕在嘴边,可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宁飞,你拿着我的金牌出宫,务必找到你所说的牛痘,如果有人阻拦,无论是谁,杀无赦!”李恬握着手,冷声说道。
“臣遵命!”
宁飞拱手领命,缓缓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李恬传来一声咳嗽。
现在天花正在宫中私下传播,听到李恬这声咳嗽,宁飞命都吓掉了半截。
他迅速回头,看着李恬关切的问道:“圣人,你没事吧?”
李恬摆摆手,“朕没事,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罢了。”
随即她皱眉看着宁飞,“好了,别耽搁了,你现在马上去寻找牛痘,这才是最重要的。”
宁飞担忧的看着李恬,眼神仔细观察着李恬的脸,见她确实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御书房,也不要接触人。”宁飞叮嘱道,“实在要见,也必须相隔一丈远。”
李恬勉强笑了笑,故作豪气的说道:“宁飞,你也太小看朕了,朕是天子,不会有事的。”
宁飞盯着李恬看了许久,然后猛地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没多久,李恬突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脸上也涌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圣人,你为什么不和宁大人说呢?”云儿匆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站住,不要再靠近了。”李恬挥手阻拦云儿继续上前,她的身体软软的靠在桌上。
显然之前她都在强撑,李恬昨天就接触过感染最重的小安子了。
在宁飞告诉她宫中的疫病是天花后,李恬就隐隐感觉到自己也被感染了。但她始终忍着没和宁飞说,现在宁飞身负所有人的希望,他要做的事太重要了,告诉他只会让他徒增担心罢了。
“告诉宁飞做什么?”李恬勉强笑了笑,“若是他找到了牛痘,我们所有人都会得救。”
“如果他找不到,告诉他也无用。”
“可是……”云儿心疼的看着李恬,“告诉了宁大人,让他找到牛痘后,第一时间拿回来给圣人您使用啊。”
“不需要,如果他找到了,他会这么做的。”李恬喃喃的说道。
然后她看着云儿,神情变得严厉,“云儿,朕染病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喏。”云儿点头答应,可眼神依旧无比担忧的看着李恬。
她把汤药放在李恬不远处,轻声说道:“圣人,这些药是云儿亲手熬的,您多少服用一些吧。”
李恬皱眉看着汤药,整碗汤药都黑漆漆的,看着就觉得苦。
“拿走吧,这些药没用。”
“可是……”云儿一脸担心,还要再说什么。
“拿走!”李恬加重了声音。
云儿无奈,只好端着汤药又退了出去。
走出御书房,云儿看着天空祈祷起来,“圣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事啊。”
宁飞快速走在皇宫里,如今整个皇宫已经戒严,路上没有随意行走的宫人,每隔十步都站着一名大内侍卫。
他们脸上戴着口罩,神情严肃,显得无比怪异。
不止他们,整个皇宫都笼罩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
李承业站在府邸内,抬头看着阴郁的天色,他低声说道:“今天圣人没有上朝,也禁止群臣进宫。”
李元正脸上露出狂喜,“很显然,现在天花正在皇宫中肆虐。”
“圣人?哼……”李元正冷哼一声,“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了!”
李承业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不要掉以轻心,很显然,他们正在全力自救。”
“自救?”李元正笑了,“爹,那可是天花啊,这世上谁能治?他们也只不过在苟延残喘而已。”
李承业抚须微笑,随后对身边的侍卫下令。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紧闭府门,不准任何人出入,违者杀无赦!”
皇宫的异常也引起了众人注意,不少大臣围在皇宫外,大声叫嚷着:“为什么不准我们进去,我有重要事情面见圣人。”
面对这些愤怒的大臣,大内侍卫一律冰冷的回应,“圣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进出皇宫。”
“你脸上带着的是什么?”一名大臣指着侍卫脸上的口罩说道,“如此古怪,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侍卫连忙闭嘴不言。
那名大臣愤怒的指着他说的:“我有重要事情必须马上面见圣人,耽搁了我的事,你担当得起吗?”
侍卫还是不说话,那名大臣突然看到从皇宫里出来的宁飞,指着他愤怒的说道:“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准进出吗,为什么宁飞可以?”
“宁大人与你们不同。”侍卫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那名大臣见此,更加愤怒,转身就朝宁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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