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给了你信任,你还了我背叛,那就别妄想我能好好待你。
凌霖儿也许是觉得寒心了,激语之下,只等龙蛟自己否定,可他却半日都没个动静。
这让凌霖儿作何感想?只当他是寡情,愤然便要离去。
一转身,就被人拉住,可手感不太对,一回首,还真是筠琦:“别走,前面和你单独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和龙蛟只是主仆关系,顶多就是邻家哥哥和妹妹。
之前,我与他相处便知,他已有心上人了,当时就觉得对你们甚是愧疚。
我不知道我那父母是什么意思,派来龙蛟守我平安。我只知道,一个人要这样守着别人,就要浪费大量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对你们而言这不公平,且我也不需要。
我希望,你们能多一点坦诚,多一点包容。从今往后,龙蛟不必跟着我,你带他回去吧。”
外表是比他们小的姑娘,心里面却不知装了多少的故事。这一番话下来,叫人心疼不已。
凌霖儿不作答,拿眼去看龙蛟。
龙蛟却死死的盯着筠琦,一直摇头:“不,少主。
龙蛟生是阮家人,死是阮家鬼,受主人所命,绝不敢辜负所托。”
此时的情况甚为有趣,凌霖儿眼里只有龙蛟,龙蛟眼里只有筠琦,而筠琦眼里很是茫然。
而解开这个尴尬气氛的人,终于来了。“筠琦不是说了,她不需要你的保护,她有我。”
将筠琦从中拉开,踏踏实实的搂进怀中。筠琦见师兄一手提着糕点,心中不甚欢喜:“你还可以更快一点的,是不是围观很久了?”
“还好还好……”眼睛一瞥,所幸她手上的伤口浅,血已经凝住了,“龙蛟,是个男人就爽快点,如果你要坚持你和我们筠琦的主仆关系,那她也说了,让你跟那位姑娘回去。
可若你要是当做耳旁风,不愿意搭理,那她父亲对你的那点嘱托又算的了什么?
你让这姑娘等了多久了,还想让人家等多久?是等到我们筠琦结婚生子,你们才打算谈婚论嫁么?
姑娘这么着急,必然也是家里逼的紧了,不然以前怎么不见人来找筠琦?”
说话也留了余地,更是给了一定的时间,让龙蛟自己反省反省。
彼时的龙蛟,如梦初醒,慢慢挪了过去:“怪不得最近你反常如此,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说?说什么?”灏泽顺手一推,将他们二人推的更近了些,“别说我们筠琦没有给你机会,趁早珍惜人家好姑娘吧。”
灏泽见惯了师傅一贯的摇摆不定,遂见到龙蛟,可谓是习以为常。
龙蛟对她的喜欢溢于言表,心疼之情也逐渐流露。“身为护卫,身为师傅的徒弟,我有这个责任去保护她。可是你,我永远不想放弃。
但如果,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记得让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是阮家的护卫,我保护她,也同样可以好好爱你。”
抓住了她的手,充满了坚定的目光中都是爱意浓浓。
龙蛟的话本就不多,说出一两句这样甜蜜的话,真真是羡煞旁人。
筠琦不由自主的笑开了花般:“凌姐姐,适才我可是发话了。
我这个少主可没有干涉他的情感自由,也没有限制他的婚姻嫁娶。
你们年长的人就是奇怪,什么事情非要我一个不经人事的丫头来决定、安排,不理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拉着灏泽转身的瞬间,她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常年奔波而疲劳于此,相信凌霖儿也是招架不住了。
况且女子青春年华有限,不趁早嫁人,实在是有违父母之命。
灏泽能看出凌霖儿的无奈之举,筠琦何尝没有体会到个中心酸?
女人,同为女人,自然能感同身受。只可惜,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要成为君齐书生的。
凋零的花儿,从街边飘来,不知不觉,筠琦的感觉和以前又成长了一些。
也许是灏泽的错觉,也许就是命运的锻炼,从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不再是只知道躲在师傅师兄身后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了。
她的坚韧,她的顽强,仿佛一步步走上了她爹娘的路。
阮寒傲的傲骨和尹扶湘的至柔,就像是阴阳的两面,互调互和。
“师兄,师傅会不会怪我无理取闹、总是爱和他身边的女人斤斤计较?
其实那都是师傅自己的事情,我干涉得是不是过分了?”偶尔从灏泽手中接过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交心。
灏泽则是不以为然,师傅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又何必担心被他误解?然而筠琦总算放下愤怒,肯重新叫他师傅了。
“终于拗过那股劲了是么?不再生师傅的气了?”灏泽忍不住的偷笑,对师妹这喜怒无常,倒也是蛮有趣的。
顺手要塞一块糕点入口,岂料被筠琦半路劫下,送进她自己口中,嘟囔了半天,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什么?”灏泽无奈至极,这师妹真是饿成什么样了,一块都不肯留给自己?
只待她将吃的咽下,方才顺了气:“也不是,他其实也道歉了,我也能理解。
可仔细想想,我就是他徒弟罢了,他喜欢谁,和谁好不好,我这个局外人是没有资格介入的。
师傅那里,我是一个人。
龙蛟也有自己的心上人,我是一个人。
师兄将来也会有嫂子,那我还是一个人。
所以我挺怕你们丢下我的,我气的不过如此。”
筠琦难得打开心扉,敞亮的说出了心里话。对于筠琦而言,从小失去了父母,以孤女的身份住在了轩辕门里,多少人能正眼瞧她呢?
她这么些年又如何不会孤孤单单的,不会觉得不安?也许,这就是他们男人的缺点,很少能关注的到小琦的敏感。
一把抚摸起她的小脑袋:“的确,你刚才讲的我们这些人,不能陪你一辈子,可至少,在把你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之前,我们都不会抛下你的。
你是师傅的徒弟,是我的师妹,是龙蛟的少主,不论如何我们都会愿意保护你,呵护你,别多想。”
走着走着,已经是回去的路了。
看着这路,筠琦的思绪都被牵了去:“我和你们一样是么?也需要朋友,也会有真正成长的时候?”
突然停下,灏泽不知筠琦这感悟是怎么来的,还没有想到如何回答,便看见筠琦淡淡的笑意。
“我明白了,弱者都是会敏感的,害怕、畏首畏尾而不自知。
强者,因为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感,心中充实而十分自信。
我需要改变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乞求你们的可怜、同情。”拿下最后一块糕点的她,仿佛想通了一切,“再说了,我也有朋友,值得信任的朋友。”
咽下最后一口,拉着灏泽回了山庄。
透过寒气侵袭的寒风,灏泽不知不觉遗忘了此前那个歇斯底里的筠琦。
跨上最后一层台阶,顿时停在了那里。“等待满了七个月,不管我的毒解好了没有,我都要去一趟谨安寺。”
一回身,这里的风景别具一格,一瞬间觉得有种居高临下的快感。
环视间,忘了底下还站着师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
灏泽不怀好意的笑着,走过去,搂住她的肩问:“哟,你在我面前可是提了不少次了,该不会,你是喜欢上那个小和尚了吧?叫什么来着,静……”
筠琦白了他一眼,拿开了他的手,去敲门:“静荏,静心的静,时光荏苒的荏。
人家是和尚,说白了可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我们是好朋友好么?”
敲门声有些发闷,她脸上一阵红热。也许是近来总是做一些不想干的梦,越是不安定,越是容易想起静荏。人如其名,总能给她带来一丝的安宁。
看着筠琦不淡定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事,该放手了。手伸了过去,从背后拥住她:“没事,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希望你将来能越来越强大,师傅的位子,你一定可以胜任的。”
门不经意的被人打开,灏泽的后一句话,筠琦没有听见,只握了他的手牵住:“走吧。”
银袍下,那个活泼可爱的丫头又回来了。有限的生命中,谁不想为自己的理想和志向而奋斗?
筠琦的心,灏泽很清楚,可他自己呢?现在也看清了,他适合江湖的行走,不适合这种的扬善惩恶,还是直接的行侠仗义来的痛快。
快意江湖,一笑泯恩仇,他想做的,是大侠。
筠琦走的欢快,心中仿佛没了畏惧的阴影,洒脱的样子令人费解。一个不小心,银袍的带子松了,袍子被风吹下。她未反应过来,反身时,袍子落地。
没抓住,滑下的瞬间,牵引了脑海中的某个曾经片段。
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最后,还是胡黔拾起了她的袍子,递了过去:“有心事?”
筠琦被他一语惊醒,脱口而出:“凶手……不,仇人……”
胡黔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混乱的记忆和模糊的过去,因为中毒而出现的后遗症,有恢复的可能。现在看来,正是不断的在恢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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