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东西不少,陈列的都是几个大箱子,有一些放药材的,有一些应是放杂物的。
这里应该是经常打扫,不然落了灰尘,未免太脏。
只不过如此看来,倒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不经意回身一瞥,望见那皑皑白雪之中,漫天雪白的场景,风雪中,辨别不出远方的景物。
如果昨夜也是同样的风雪,加上夜晚的黑幕,会有人完好无损的从中看出方向,能准确无误知道自己要去的方位并且快速到达么?
如果这一点做不到,那么这个人,恐怕不是翻墙入内,而是沿屋檐而行走,如此准确性高一些,但危险性也相对涨了。
如此,到这里来检查,多此一举了。
本要招呼邢志徽一声,却发现他是极其认真的寻找一些可能有帮助的资料。
“这里有医术古籍么?”筠琦不忍打断他,便想起了璞王所中之毒,尚无人知晓。
邢志徽顿了一下,在那里停下动作,而后又向四周张望,指了指里面架子上的一个上锁的盒子:“那里好像有几本,也不多了。
方大人喜欢随时可以方便查阅,就都备了一份放自己屋里了。”
筠琦这才关上了门,入内查看。
距离他所指的盒子,不远。那盒子雕刻精致,最外那面是喜鹊于丛林中而过。那锁是银制的,甚是小巧可爱。
“那放东西进去的,应该是前辈吧。”她觉得这盒子放的也是奇了,位置偏上。
然而如果没什么贵重的,何必上锁?那也只能是对于主人而言,很重要的吧。
“是,师傅亲自放进去的,亲自上锁的。
不过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放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慢慢走过去的时候,就像是走进了回忆的小屋,屋子里都是欢声笑语,都是对以往的不舍。
曾经以为并不重要的小时候,过去的太快,快的本身就抓不住了。
筠琦走在他的身旁,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安全,只是目光一直被那盒子吸引,不作他想。“那就是,你也没有钥匙?”
“没有,不过师傅说了,这不难开。”走到那里停了下来,而后将宫灯交给筠琦,垫脚取下来盒子,放在跟前一个箱子上,仔细研究那锁。
锁眼看起来并不复杂,内部构造就不得而知了。
“用簪子试试。”手一伸,往筠琦那里要东西。
筠琦猛的一吓,退了几步:“啊?”
邢志徽见她这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姑娘,难不成你没有簪子?”
“你仔细瞅瞅,我今天戴了没有?”她恨恨的看了邢志徽一眼,因为他的笑,仿佛她很无知。
邢志徽也的确是被昨日的惊艳影响了,今日的她没有昨日的打扮,只是绾了简单的云髻,并没有配上珠玉钗子。
“不过,我有这个。”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来,打开一看,是银针。
那银针,像是师傅喜欢用的款式。“会不会细了些?”
“笨,一次拿多点不就好了?拿着,我来试试。”将宫灯还他,一下子取出五根出来,对着锁眼送了进去。
其实这个办法太粗暴了,不适合这样精致的小锁,一般来说都是将锁簧破坏。
她在那里捣鼓了半天,往左转转不行,又往右转转。
而后又仔细蹲下倾听那细微撞击的声音,直到一个清脆的响声,锁开了。
她咧着的笑容,实在灿烂:“厉害。”
也不知夸的是自己还是银针。
小心的拿下了锁,便又小心的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几本书籍,泛黄的程度和扑面而来的味道一致,太久远了。
不禁捏着玉鼻蹙着眉头,退后了些:“反正我也看不懂,你看吧。”
倒是自觉,但到底是对那些味道过于敏感。
邢志徽将宫灯放在一旁,取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将书籍取出,放入方巾之中。
“什么……旧事忆录?什么毒什么解?”筠琦隔着好远,垫脚探头去看,看见了几个还算能辨认的字。
邢志徽此刻只是怀着崇敬的心去取书,对于书的内容,他暂时没有关注。
直到取出最后一本,他关上盒子:“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师傅?”
也亏得他如今才想起来,事后补充又有什么意思呢?
“邢大哥,如果是我,我宁可我师傅光明正大、毫无保留的离开,而不是被人残害却还要遭到诬陷,毁了一世英名。”
原原本本按照他所言,还了回去。
邢志徽捧在手中的东西,犹如千斤重,压在心里都有些透不过气。
“走吧,回去看。
这边剩下的调查,交给师兄好了。”她心中不觉,其实这案子事关重大,往大就是国家之事,是皇帝皇家之事。往小,死了璞王,能小到哪里去?
因此,这个案子,非破不已。
只是她不知,师兄为了她的安危,已立下军令状,年前必须破案,如今,第一日都要过去了。
锁上这里的那一刻,沉重的心依然沉重。
在刺骨的寒风中,仍然没有多少的解脱。筠琦设法设身处地的幻想,想着如果眼下被害死的是自己的师傅,她还能如此镇静自若,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么?
显然她的每一个想象中,答案都是否定的。
轩辕门的师傅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给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给了自己无数的关怀和疼爱,这样的师傅,不似父母,更胜亲人。
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更为深厚的感情,依连着她不断的想要靠近,想要依赖想要信任。
如此,失去了师傅,等于失去了一切。
只不过,到时候她会怎么样,怎么做,也许她也猜不到。
至此,一片冰冷的雪花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凉嗖嗖的寒意立马传遍了全身。
“呲……”不觉间,这里好冷。
猛然一个念想窜入脑海中,又颠覆了之前的想法:失去和得到,才是根本。
如果得不到,算什么失去?弱者,永远只会在意失去了什么,从不努力争取得到什么。
“能带我去找方院傅么?”她突然拉住了邢志徽,说出来的话叫人惊讶不已。
也许是到了生死关键时刻,她也感受到了师兄那股压力,如果她在这个时候不能好好陪着,不能帮忙,就绝不能拖他后腿。
虽然有正行门的人帮忙,可那也是行家对头,岂会真的尽心尽力。
扶额一叹:“关键时候,还得看同门师兄妹的情谊。
邢大哥,我有要事得找他,你能带我引荐引荐否?”
邢志徽虽然好奇她所说的大事,可到底不能耽误,便点了点头,又带着筠琦往回走去。
“那你先去找方大人,还是先回屋看这些?”邢志徽将筠琦送回她的房前,可此时方大人应该在正堂之中。
筠琦左右思量一番,回答:“如此,你先看看这些东西,但谨记,除你我、师兄之外,不许告诉任何人,不论你发现了什么。赶紧藏好,带我先去找方大人。”
筠琦的考虑是为了安全,毕竟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也可能是内部的人动的手脚。方牧德也在怀疑的行列中,自然也不能全信。
邢志徽倒是受宠若惊了。“姑娘这样信我?”
“我不信你,我信前辈。”虽然话是一个意思,可这么说,难免感伤。筠琦反应时,便知不该这样矫情。
邢志徽缓了一缓心情,最终昂首起来:“走吧。”
那背影,如同凄凉的孤人,不知路在何方,而人已全无。
没有作伴的人,这条路可真难走。
这又何尝不是她,她岂能在师傅师兄的庇护下,一世安好?
难道她不能站起来守护他们两个?守护真相?
是啊,如果不能,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只是蜕变有时太快,心里的承受便越发的加重。不知何时会撑破了希望的罐子,将悲伤逆流,将绝望蔓延。
犹如那一座死城,再无重建的可能。
不知不觉间,到了地方。
她被邢志徽的声音,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方大人,阮姑娘说有事找你。”
方牧德回身一看,阮筠琦的袄袍潮了半边,不禁蹙眉:“她身子弱,你怎么不注意些?将暖炉取来,换件新的袍子过来。”
对着邢志徽一番严词教训,内容上却是对筠琦的贴心观察。
不说还不觉得,袄袍湿了太多。她将袍子脱下,客气了一句:“多谢方大人关心。”
邢志徽便在方牧德的严肃注目中拿走了筠琦的袍子离开。
“阮姑娘有何事大可直言不讳,方某性子直,说话直不喜欢绕圈子。”方牧德一上来就表明了他的立场,这却让筠琦更好的可以开口。
“不知我胡前辈可有向方大人讨教过七残金毒的解法?
只因前辈在替筠琦治疗期间,不幸身亡,而留下的药方,筠琦却不能明白。
思来想去这里也只有方大人可以和前辈媲美,如此,便来向大人求解。”筠琦故意柔了几分的声音,给人一种弱不禁风而惹人怜爱的楚楚可怜。
方牧德虽不愿在意,可到底受了影响。
“七残金毒?原来是你中了此毒。”听方牧德这口气,胡黔果然和他讨论过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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