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茨尾动,而后不相逢。
筠琦将邢志徽告知她的故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灏泽,以期两个人的判断会有所重合。“当然,这是我的猜测,虽不立足于事实。
但这是一个方向,最起码你可以证实是否,然后你就能了解当年留下而那批玉罗珠后来的下落,就能更清楚的了解,谁,是能用它来害死璞王的。”
筠琦的逻辑方向是正确的,从动机分析凶手,从杀人手段分析或是所用毒药的来源,确确实实是个好方法。
“在没有调查之前,我想,当今圣上和璞王拥有这玉罗珠的可能性远胜过其他人。
当然,也得你这个故事是真的。”灏泽留了一点思考的余地,并不打算一味的听之任之。
宫里水深,他唯一可以去打探消息的地方,除了正行门,恐怕只有皇上身边的那位淮公公了。
但是皇宫里的规矩也多,淮公公会不会说就是另一回事了,然而最怕的是连淮公公都不会知道多少。
“真不真是一回事,然而由此可见这宫里还真是不一般的地方。
你想啊,皇帝虽是一言九鼎,但也是喜怒不知,都说伴君如伴虎,未必不是如此。
这个案子既然还有正行门的人,不如烫手山芋给他们。”筠琦看清的形势,反而也是最简单的。
只是往往身不由己,哪能说抽身就抽身,何况是下了死命令了。
见灏泽也不多说什么,便知这其中的情况并不会如此可观。“师兄,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这句话说出之际,明显有些无奈。
无奈之中,满是不想拖累。她期待更多是的并肩,更多的是相信。他们是师兄妹,应该同舟共济才是。
“小琦,你不是想去谨安寺么?等着,年前我会带你去的。”
年前,距离不过十几日了,这案子都没有破,能走么?
也不知师兄是真的如此自信,还是顺口一句安慰,她也不去细究,只点点头:“好啊,如果不耽误的话,我也能很快习得那药方子的玄机,届时就真不怕了。”
一转身,本是想就此打住,不再询问,岂知看见了公主送的礼便又忍不住:“师兄,虽说师傅曾经救过公主,不过她也没必要送你我二人吧?”
指了指那些送来的东西,什么珍珠玛瑙,什么名贵药材,什么绫罗绸缎,其实他们也不缺的。
灏泽何尝不是一副无可奈何却只能听君收下:“那是咱们大墨如今唯一的公主,她想送,我还能不收?我可得罪不起。”
文漪公主虽不是什么任性妄为的公主,可毕竟是尊贵之人,她谁送,还不得巴巴的收着。要是师傅在,他倒是敢拒绝呢,也只怕还只能收下。
筠琦倏地眯缝起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贴了身子过去:“师兄,老实说,你看见的公主,美不美,有多美?”
见她如同男子一般的求知欲,不禁鄙夷的推了她去:“矜持矜持,正经一点。你是个女孩子,不是男人。”
她轻哼了一声,还是不依不饶的跟了过去,那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女孩子的表情。
“说吧说吧,我是女子就不能欣赏欣赏其他女人的美了么?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灏泽一个转身,躲开了她的追随,连忙将书籍往怀中一揣,跑到了门口:“美,的确美,比你好看了一百倍。
但是你欣赏这个词,干嘛要学师傅?我可受不了你这德性了,我先走了!”转身极快,步伐也是一样。
“哎!师兄,别走啊……”他的落荒而逃,导致她也来不及问下去。
公主竟然比她美一百倍,不就早出生四年么?不就是生在帝王之家么?怎么就美一百倍了?难道自己长得丑了?不对,师兄故意这么说的。这也太敷衍了吧!
“欣赏美是所有人的特权,才不是师傅一个人的!”末了也不追究是谁漂亮的问题,只默默的关上了门,嘀咕了一句。
直到第二日,风雪终于停了。
“阮姑娘?阮姑娘,醒了么?”很早,就有一个人的声音传入耳边,还没有睡醒的她自然很是烦躁。
顺手拿起自己横抱的软枕头砸了过去,砸在自己床上,虽然没有半点作用。
“吵死了,闭嘴啊!”砸了一下,砸中自己后,默默的又将软枕头收了回去。
门外的邢志徽是受了方牧德的指示,但凡筠琦喝药,都要准确无误的记录她的感觉和有无异样。
于是一大早,就尽职的跑来了。
“阮姑娘,方大人说了,你的身子虚,需要好好锻炼锻炼,要我教你五禽戏,你快点起来吧!”邢志徽在门外锲而不舍的敲门,从外回来的灏泽经过看见了这一幕。
“志徽,等一会吧,她早上喜欢赖一会觉的。”灏泽好心提醒邢志徽,否则真惹急了她,这一天都甭想好过了。
可邢志徽偏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郑重其事道:“那怎么行?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起来锻炼再好不过。
加上这样的天气,正好合适。”
不听劝阻,而后继续敲门:“阮姑娘,快起……”
“我问你个事。”灏泽为了暂时避免里面的筠琦发火,转而引起了邢志徽的注意力。
邢志徽见他面上一如平静,还以为是要询问关于师傅的事情,故而这才严肃起来。“嗯,你说。”
“你比我小,比筠琦大对吧?你喊她姑娘显得她不小了,还是换个称呼吧,比如阮妹妹或者阮家妹妹……”拍了拍他肩膀,打了个呵欠就走了。虽是一本正经,怎么听起来却不那么正经的?
剩下不知所措而又一脸通红的邢志徽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敲门。
一瞬间觉得冬天,竟是这么热的。
抬起的手,默默的放了下去。这么称呼,到底是不合适了?
犹豫间,里面传来声音:“别喊了,我不练,你回去吧,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叫我。”
声音由重到轻,很快就没有了下文。
邢志徽无奈的笑了,筠琦小妹果然有趣。
这才放弃,终于离开了她的房间门前。
半个时辰后。
“阮姑娘,醒了么?”话音刚落,筠琦将门一开,见了她的那一面,邢志徽忽然忘记了自己的话。
筠琦今日的可爱发髻一下子映入眼帘,因在屋中,便没有披上红色的袄子,却不知这样的效果更好一些。“前辈之前都没有这般苛责,你们是觉得我快不行了么?
像我们这样的人,可不就是大早上爱赖觉的么?懒了就歪歪,舒适怡心,不能太讲究。”
筠琦也不等他去想他的话,直接说了一堆去堵。
彼时,她正在用早点。
看着白粥还冒着热气,他也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了,害怕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突然一命呜呼。
能让方大人都如此重视的病情,一定不轻对吧。
“是不能太讲究,那,我能怎么帮你?”邢志徽忽而转换了态度,好言好语的问着。
她并不客气,坐了下去开始用食:“不用了,我喝药之后我说你记就行了。
还有,是不是宫里目前就只有这太医院我能随意来去,其他地方就不行了?”
邢志徽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没想到,竟是想要出去调查么?她怎么就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么?
“是,宫里的地方,没有令牌未经许可是不可以随意乱闯的,违者可斩。”邢志徽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之后,又想了想自己说的会不会过于恐怖了。
筠琦边吃还边点头回应:“猜到了,只不过这里我待腻了,看守前辈屋子的那些正行门的人还在是么?一会我们去找他们聊聊看。”
邢志徽本以为筠琦会将所知告诉灏泽之后,而自己却不能再出门,以至于无法继续调查而放弃,只专心治病。
至少看灏泽的意思,是这个样子。哪想筠琦的想法异于常人。“聊什么呢?他们会和你说话么?”
筠琦被他的疑问震惊了片刻,便又不在意了:“不能突破,只能从现有的有利线索中继续挖掘。
我怎么可能只指望师兄一个人忙前忙后,坐等他年前破了案子带我离开,带我去谨安寺呢?”
提及谨安寺时,邢志徽心中掀起一阵波澜,那是皇家的寺庙,一般人是入不了那里的门。当然,这一般人说的是丝毫不会武功的平凡人。
“你们要在年前赶去谨安寺?为何?”邢志徽一时间被这个名号吸引,忘了想问的其他问题。
舀了一勺粥,放至唇边,轻轻吹了吹热气:“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们为何能在年前解决这个案子呢?
这么信任我们?”微微抬起的眼角,只略过了他一眼。
邢志徽不明她此话何意,便又顺着她的话:“年前的日子不多,你们真的可以?
非我质疑,如果是轩辕大人亲自来办,我想这才会让人坚信不疑。
可我也是好奇,谨安寺这地方,轩辕大人都不怎么会去,你们竟然可以入内?”
筠琦很快,吃完了热乎乎的早点心满意足。“师傅不喜欢去寺庙,连你都知道啊?”
外面的阳光起的更耀眼了,照在雪被之上,更显的刺眼,照的屋子里也是亮堂堂的。
“是啊,有一次他入宫朝拜,顺路来这里拿药,然后不知和谁聊起的,直言说他不喜欢去那种地方,太严谨。”邢志徽的每一句话,都建立在他的回忆上。
筠琦忽而有些羡慕这样的人,什么话都是真的,都是从以前的记忆里来的。
可她的部分记忆没了,不知父母是何人,不知自己的身世真相。
“嗯,他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嗔骂了一句。
那如同夹带着雪花的微风,吹过脸上时,总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寒意。
记忆,是一种掺杂了情感的回眸看前生,如是幸福便会笑,如是凄惨还是会笑。
一笑为了不曾遗憾,一笑为了苦涩当初鼓励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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