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街上,忽而就这么更加愉快了。
三个人为伴,夏玮承和筠琦相谈甚欢,却发觉独孤若彦是几乎没有说什么。“若彦姐,你说女人是不是都会这么坚持?遇见喜欢的男子就不放手的?”
聊着聊着,筠琦将魂不守舍的独孤若彦拉入了话题之中。
因此前也没有注意听他们的对话,遂不知她此言是何道理,不禁好奇:“难道你不是女人?”
说对也对,筠琦不禁晃了眼,冷冷的笑着:“大姐,我就问问。
玮承哥,你喜欢的人还真是独特。”
玮承哥?什么时候称呼的这么亲密了,又什么时候谈到夏玮承竟然有喜欢的人?
“怎么独特了?”夏玮承见独孤若彦毫不知情遂迷茫的眼神,不禁笑道。
筠琦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不再搭理他们。
“什么意思?”独孤若彦冷着脸问夏玮承,总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夏玮承摇头不语,表示自己也是不知的样子。“独孤,你觉得筠琦这样的孩子,如果和你打赌输了,会不会很挫败?”
望着筠琦貌似天真无邪的背影,那走路之间都无不透着一股童真,现在就带入激烈的竞争,会否太残忍了?夏玮承是个侠义之士,遂不愿这样的少年挫败后放弃了自己的抱负。
独孤若彦白了一眼过去:“当初为了进正行门,那种竞争较这百倍,我怎么没有挫败感?
何况,我比她就长了两年,我难道不算小?她凭什么轻而易举、心安理得的得到一切?既然能得到,就要付出等同的代价不是么?”
独孤若彦没有寻常那种悲天悯人的想法,也不会因为筠琦比自己弱小就让着对方。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不是么?
夏玮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坚持和今日的成果,都是她一手打拼下的。她不愿意轻易被人夺去,也不愿见到自己被人比下去,她自信。
“十九岁,年华尚在,再过一年可就……啧啧啧,不知你可有心上人?”夏玮承的话,独孤若彦觉着好奇,她并没有说自己的具体年纪,他怎知?
忽然间,还来不及询问,一只手从旁边伸来,独孤若彦想也不想立即抓住,反手一下,却发现将筠琦扣住了。
“停停停,我就是过来喊你们快一些罢了,玮承哥救我。”独孤若彦的手太快了,就连夏玮承都没有机会反应。
见筠琦一直喊疼,这才将独孤若彦的手拿开:“筠琦,你也真是,她不怜香惜玉,你又不是不知。”
怜香惜玉,独孤若彦只哼了一声,就走了。
仿佛记忆之中,这个词从来不会存在于正行门里。想要怜香惜玉,去外面找吧。
本是闷热的天,此刻竟然会有些寒心。出身,出身注定了奋斗的结果么?
“若彦小心。”恍惚之际,被人拉了过去。
一辆马车嗖的一声从身边擦肩而过,好险,自己适才竟然走神了?一转眼,看见了,是筠琦。
“真不小心,你要是出事了,咱们的赌约怎么算?”身材是相近的,只是此刻的筠琦身着男装,将她搂在了怀中。
不知情的,自然会以为这是一男一女,倒真有一种金童玉女的错感。
独孤若彦只觉得甚是尴尬,将她推开:“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又后悔了。筠琦说了,是为了赌约,怎么会是无关?
“嗯,不知道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好酸啊!”捏着玉鼻,眉眼都是笑意,绕过了独孤若彦而去。
紧跟着是夏玮承的笑声,看着独孤那涨红的脸,笑的更加欢快了。
谁能想到,一见钟情的缘分,真的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原本还觉得有些发寒的夏日,顷刻间更加燥热,热的脸色发烫。“不许笑!”呵斥了一句,紧跟着筠琦走了。
独孤若彦的心思,夏玮承的心思,都被筠琦看在眼里。
如同天空之上,那澄澈的蓝色,那洁白的云朵,注定了是美好的搭配,是最美的颜色。不分昼夜,相濡以沫。
微微的风来了,吹的动云彩,云彩却永远离不开天空,四处奔波也是在他怀中。
“到了。”站在一家“柒月楼”下,筠琦甚是欢心的停了下来。
柒月楼,是缇翰常去的地方,也是季部的地方。
听闻楼高十八,建有三百四十年之久,如今的掌柜是鲁卿。
雕花玉栏,飞檐流转,是这一带最有名的茶楼。不过,亦有传说,十八楼,为十八地狱。
百年前,死了无数茶客。因此封了第十八楼,就连十七层都无人敢去。
流言,始终是流言。三年前,自从缇翰第一个上去之后,陆陆续续就来了更多的人,因而流言不攻自破。
“漆金之物,未免俗了。”夏玮承似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不禁冒了这句话出来。
筠琦只轻轻笑了,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踏入的第一时间,就有小二迎了过来:“三位客官需要什么?”
小二的侧脸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受伤留下的。“西湖龙井,我想问一声,缇公子现在在哪一楼呢?”
小二“咦”了一声,转身往楼下看去,悄悄的指了指:“你看,那就是缇公子。”
小二指的,是三楼的一位贵客般的人物。看衣着便知的确不是普通人家,静静的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的确还是有些修养的。
筠琦尚没有走出那一步,就被独孤若彦拽住:“调查他,怎么不先调查别的,难道你打算直接去问缇翰本人么?”
面对独孤若彦的质疑,筠琦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爽,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若彦,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很多时候,行为可以透露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是祥和安静的。这里的茶香,也不似沁芳阁那样的甜腻,遂沉浸此中,心里不禁多了一份的恬静。
墙上挂着很多的字画,署名大多都是不知名的人物,其中还有缇翰的。想来,这就是那些文人墨客留下的,研讨诗词竟这么有趣么?
缇翰那一幅,是泼墨的山水画,肆意而奔放,奔放却又内敛的收了尾,有些不羁。
旁边那一幅,竟然是一树的喜鹊,虽是祥瑞,不免还是显得孤独了。署名,缇……什么?字迹模糊,水迹一片,应是被水渍浸了。这会是缇翰的另一幅么?
走上了台阶,距离那画更近了,墨迹很久了,署名旁的时间,墨国嘉禹十二年春。
“难怪郡主喜欢缇翰,这个人肯定是玉树临风,文韬武略皆是不在话下,你们信么?”凭着一幅山水画,筠琦断言缇翰是个不错的郎君之选。
独孤若彦稍作迟疑,并不会只因为一幅画就认可这个缇翰。何况知人知面都不知心,仅仅一幅画能说明什么?
“是么?未必如此。”挑了挑眉,示意筠琦看过去。
那个转脸的瞬间,筠琦是带着期待的,以为从楼下仰望时,看见的缇翰会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去,换一壶,都冷了。”那声音出来之际,便第一打破了筠琦的心,这种语气,绝不是温柔的人会有的。
如同一个粗糙的人,毫无追求,说是莽夫或者只知武力解决问题的不智者一般。
本是正襟危坐,此刻竟是那么随意,不过喝茶的方式,如同饮酒,若是饮酒必是豪迈的。白玉长衫,白玉为冠,腰带之上都是稀世珍宝镶嵌。
“可是缇翰缇公子?方便一起么?”筠琦干干的笑着,拉了独孤若彦就往缇翰那里走去,这缇翰的形象和自己想象中的可真是相差甚远。
眉重眼眸清,直率的性子多半会比较真诚,但难以成大器。
长相只能说是一般之上,只是看着稳重,行事却未必了。
为掩饰内心的落差之感,将随身的扇子拿出,一边扇风,一边冷静。
独孤若彦只觉得甚是好笑,难道猜错了就这么不甘心?莫非是很少出错?
“二位姑娘,方便是方便,不过为何要找我缇翰?”随手请了他们入座,一句道明看出了筠琦的身份。
筠琦嘿嘿一笑,果然对自己女扮男装再无自信:“缇公子,听闻咱这安茵郡主倾心于你,遂好奇罢了。刚才入楼,小二说缇公子就在此处,因缘际会,怎么能错过呢?”
嘴角虽是带着笑意,不过心中可是千万个嘲讽。
“那个女人,哼。”将茶杯重重放下,面露嫌弃之色,顺带也鄙夷了面前的他们两个。
筠琦恍然醒悟,扇子一合拍手:“你不是缇翰!”
那人似是甚为震惊,不过只是更加证明筠琦所言是真。独孤若彦又看了两眼,这的确是小二所指之人。
“呵,姑娘,我江东首富之子,岂能有假?”随手丢了一叠银票出来,虽是大手笔,可这种行径,真是无趣。
正巧有人往这里走来,筠琦便指了过去:“我可不觉得郡主会喜欢你这样的。
瞧瞧,至少是这位公子这般,不仅仅是玉树临风,谦谦和善,行走之际那是一个温润且情义十分。
随便一个温柔的眼神,太多女子就要坠入爱河了好么?
你看看你,这么豪迈不羁,江湖儿女好吧。”
那一位公子啼笑皆非的站在那里笑出了声,笑声也是温柔,虽不如师傅。
小二端着龙井上来,被筠琦抓住:“瞧瞧,你这什么眼神,这怎么会是缇翰公子?”
小二听闻很是委屈,将众人看了一遍,指着坐在那里的人说:“这当然不是缇翰缇公子,只是他弟弟缇泓公子啊。”
又指着那边站着的公子:“那才是缇翰缇公子,我以为三位是来找缇泓公子,指错了人,对不起……”
小二的委屈,筠琦都不好意思继续责罚:“罢了罢了,你去吧。”
适才当着缇泓、缇翰的面那么夸赞缇翰,不知这兄弟两个怎么想。
巧合,纯属自己不走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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