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阮家特制的信号一出,潜伏在各处的手下,必定纷纷而至。
“阮家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你父亲竟然给你留下这么多的暗卫而不为人知。”凡洛算是被筠琦说服了,也一时不察,感慨一句。
然而筠琦的脸上并没有多么的自豪,带着他继续前行:“我爹爹留给我的,只龙蛟一人耳。”
外人眼里他们阮家已是颓废之巅,岂会料到仅凭这几年的走南闯北,筠琦可以招募二十人作为她复仇所用。
二十人是她自己所选,这二十人还会自行招募另外可信之人,以此类推,只怕看见信号前来的人,便不止二十人这么少了。
“为何要复仇,不能告诉你师傅?”忽而记起,在兰相门时,她刻意装作一副自己被掳走的迹象。
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自己。却在师傅精心隐瞒了这么多年的前提下,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希望自己被仇恨蒙蔽,不希望自己人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复仇。
而那一场复仇的策划之精密,却又是最难以控制的挑战。
“没必要。”筠琦暂且放下了关于她君齐书生弟子的身份,大概,这也是唯一不安的。
凡洛明白了,立场不同,也许陆笙的确查到了什么,为了阻止筠琦,才会这么多年都将她带在身边。
“那么,你第一个要找的人是谁?”凡洛想着,既然是她,能力应该不会很差,如果认真起来,也许很快吧。
迟早都要解决的事情,如何能不提前呢?
“我们阮家在都南颇有名望,而齐南王家是唯一一个和阮家有过过节的。
因此这第一站,去齐南找王池。”几年下来耽误了太久,只怕她再不出现,都忘记了那个曾经的阮家。
凡洛欲言又止,大概觉得当初的事情,不仅蹊跷而且阴谋的程度,非她这样排除可以看清的。
筠琦何尝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自打自己从小被人送往轩辕门,这不就是一个最大的阴谋?
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失了忆罢了。可有一点,是仇人将她送去的,还是救了她的?
这些年来反复推敲,加上那尊玉雕,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是仇人送去师傅身边的,目的虽不明,但这些年也一直在监视他们。
如今第一站去齐南王家,如果这些人会有所行动,她的人也会同一时间拦截,看谁手快了。
而与此同时,于兰相门中晕倒的陆笙,也被灏泽第一时间发现:“师傅?”
缓了一阵,终于清醒的陆笙,醒时第一反应便是拽着灏泽:“筠琦呢?”
那焦急的表情,刺痛了他自己,也一并刺痛了灏泽。灏泽先是沉默不语,半晌才回答:“师傅,我来到这里时,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就是,门口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那是筠琦丢下的玉兔子,一向从不离身。
“是我大意了……”从灏泽手里接过那玉,捶胸顿足的模样,着实令人惋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又将她弄丢了?
“可若是光影堂的人抓走了她,不会没有一点动静,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来要挟我们。”灏泽已不是当初的豪爽不拘小节,在光影堂这方面,他还是做了了解的。
因而他的意思是,筠琦的失踪,可能和光影堂无关。
而这里是兰相门,兰相门需要他们的势力,也不会自掘坟墓如此愚蠢。
“我……”和灏泽想的不同,陆笙已然猜到了她的去向。
只是突然闯入这里的人,令师徒二人大为不悦。
“光影堂虽退,可我们要昭告天下,你徒弟阮筠琦竟然勾结光影堂的余孽害人!”
勾结?害人?陆笙听这个不知什么身份的人,在这里大放厥词,肆无忌惮的污蔑筠琦,冷冷的白了一眼过去,猛地站起。
只是头尚晕,便在灏泽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过去:“你是什么人?你说我徒儿勾结了便是真的勾结了?
我轩辕陆笙岂会信你空口造谣?”
算不上激动,只是气急了。一来筠琦现在每走一步都凶险难测,二来他们兰相门竟然捕风捉影,被光影堂吓得如此,真是蠢极了!
那来人手持之剑,是天者一派,也就是说,天者的徒弟?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劣徒!还不滚下去!”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争辩,他的师傅便来了。
一边很是委屈的退下,一边口中还不忘念着什么。
陆笙无心去管此人,遂独自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天者:“谁看见了筠琦,她在哪?”
天者似是没有质疑,只是平平淡淡的说着:“半个时辰前,门下弟子亲眼看见阮筠琦和一位黑衣打扮且戴着面具的男子往兰山方向离开。
这个男子手上的剑,是追光剑。”
神神秘秘的打扮,加上追光剑,自然都认为是凡洛了。
既然都认为是凡洛了,自然也认为筠琦和他有所勾结,难怪这兰相门的愚蠢都是自成一派的。
“所以?你认为我徒儿是和凡洛勾结?如果他只是恰好持有追光剑自称凡洛的人呢?
还有,你怎么确定,筠琦不是被他挟持离开?她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冷眉一横,似是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了。多待一刻,筠琦的危险就多一分。
“这些都可以暂且不论,但是她在兰山附近放了信号,谁知道她招来的是什么人?而我兰相门这么隐秘的地方,也因此暴露。”
天者的担忧不假,不论是谁,只要注意到了,谁说不会顺着而来。
他们不是普通的名门正派,他们可是杀手门,得罪的人不多不少,却足以引起杀戮。
“那你何意?”对于陆笙而言,这一切又能如何,都没有那个人重要罢了。
天者背起了手,慢悠悠的说出了他的异想天开:“我们兰相门需要迁离这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离开。
到达了新址后,确认安全无误,你才能离开。”
对于这个无理的要求,陆笙显然是没有这个耐心想要答应的。
“筠琦现在生死未知,你要我留下做你的安全保证?那她的安全谁来给我保证?
你要怀疑她,我不解释,你大可连我一并怀疑,反正我的女人和我是一样的。”
且不论天者面具之下会是如何难堪的脸色,至少陆笙身边站着的那一位,吃惊的程度已然盖过了一切。
这么快?师傅的动作还真是敏捷,趁着自己不在,妨碍不得他们,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也只有这么一刻,方展现出他年少的一面。掌门当久了,习惯了,险些忘了畅所欲言的性子。
“轩辕大人,我师弟并不是那个意思。”
也是,都忘了,这个阮筠琦不仅仅是他轩辕陆笙的徒弟,还是他现在的软肋。带回来的路上,不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兰相门的门主,兰兆决。
那黛青的一身,果然是这黑压压一片中最为突出的一个。而且,兰兆决今日竟然没有蒙面,一副随意的模样。
那张棱角分明轮廓的脸庞,看起来就很有岁月的痕迹。
“你们大可放心离开,此事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绝不在真相未明之前,诋毁你的徒弟。”兰兆决说话虽是有板有眼,听起来好像很是以理服人,可惜实际上,这才是最狡猾的那个狐狸。
不论筠琦是否有问题,但凡现在他们师徒二人一走,只怕江湖再见时,筠琦就成了众矢之的。
陆笙将手里的玉兔子握得更紧了,为何她那么傻,偏要自己寻仇去?“她不需要你们来证明她的清白,反倒是你们自己,更需要迫切的查清,那个拿着追光剑的,到底是不是光影堂的凡洛。
这几日不过是虚张声势,你们兰相门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慌张,只怕光影堂的人若真是都在,你们还能安生的站在这里怀疑这个那个?”
陆笙所言,也是兰兆决所虑,思忖之际,眉宇间的杀气却还是没有减轻。
果真是杀手出身,信任对于他们而言,太奢侈了。
“轩辕大人,是信不过我们兰相门?”
信?信得过才怪。
然陆笙不想此刻起争执,遂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无不表露凝重的气息:“你不一样信不过我们?”
手中的玉兔子越发的热,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也感知着他对她的担心。
兰兆决不再发话,而是让开了面前的那条路,嘴角微微的上扬,看不出是微笑还是勉强的勾了一抹。
只是这样的气场之下,陆笙选择无视,和灏泽一并离开。
天者不能理解,明明就是最有威胁的人,为何不留下这个人质?
可话到嘴边,兰兆决猜到了他的心思,抬手示意,让他不要问出来了。
灏泽同样有着满腹的疑惑,只是这里也不是问问题的好地方,何况师妹都已经不知下落了。
直到他们快步离开兰相门的那一刻,陆笙几乎是最快上马的那一个:“走,快去拦住你师妹!”
一脚蹬着一跃而上,将缰绳一提,立马飞奔而去。
然灏泽的动作极快,随即跟上,他不敢问师妹往哪里去了,只能吩咐身后的人赶紧跟上。
骏马虽快,可这已经迟了良久,会不会来得及呢?
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她的思路,应该是这样的吧。
联合凡洛和她一直招募的人,一个个去找她所怀疑的人,一个个的排除。此过程更会引起一直监视她的真凶注意,这是唯一最佳的办法,引蛇出洞。
然而,她是否想过,这个能一手精心策划这么多年的人,目的定然不只是灭他们阮家一个。
如此,岂会是她如此稚嫩的办法就可以引出来的?
但愿,但愿龙蛟可以保护好她,至少不能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生命威胁!
这路上的风景已然不入眼了,再美都只是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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