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人见子仪有天玄宫给凤翔国侍卫发的令牌,便让她进去了。
进出的侍卫小奴很多,也没有人注意到子仪,子仪看了眼天涯他们几个人,沿着墙慢慢走过去,站在了他们身后的柱子旁,几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子仪,只见假扮自己的薀华坐在矮几的后面,左右是郝云和天涯,默和郝冰在他们后面。
子仪心中冷笑一声,几个男人还真是凑到了一块,说起来龙啸晨哪里去了?自从上了天玄山,龙啸晨就鲜少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果然……子仪定了定心思,看了看在场的人,有一些她还是认识的,这尹月国国主在折弯摆宴也不知是何意,邀请的既有女尊国的人也有男尊国的人,不过共同之处是尹月国国土和这些国家接壤。
子仪瞄了眼太子,只见这人左右各有美男陪伴,身后却是坐着他那个伴读孤零零的,真是有趣极了,不过这些小心思便被尹月国国主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尹月国国主举杯与众共饮,共同祝愿大家能和平共处,子仪循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入目便看到了那个男子,心又是不受控制,子仪很讨厌这样的刚绝,但是眼睛却是无法转移,只想再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子仪有些沉闷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台上的忆卿似乎感受到了刚才子仪强烈的目光,抬眸望去,只见柱子旁站着一位士兵,却是再无其他,便收回目光,却是对上了尹月国国主的眼睛,后者面上没有异样,微笑着指了指二人面前别国送给他的青花瓷瓶,问他喜不喜欢。
那青花瓷瓶似乎把忆卿拉入了回忆,眼神闪动了一下,便又平静了下来,但是依旧落入了一直注视着他的国主的眼中,忆卿微微点了点头“很漂亮”。
见忆卿如此,国主只道忆卿是真的喜欢着瓶子,当下便是大笑起来,直命人把那瓶子妥善保管好。
“说起来”国主微微停顿了一刻还是问道“忆卿何以如此喜欢这青花瓷?”青花瓷在当世并不算是奇珍,也就是摆在家里面的东西,他怎么这么喜欢?
虽说这瓷器当真与面前的男子如此的相称,温润如玉的光泽,细腻的触感,含蓄却又华丽的外表。
薀华一直观察着忆卿,除了好看,他还想知道子仪到底喜欢他哪里,子仪应该也不是只注重外表的人,听到国主的话,薀华却是奇怪那忆卿看着自己,眉宇间有着隐痛也有着一丝幸福,他也是男子,自然懂得忆卿眼中的情感,难道这青花瓷还与王爷有关?
令忆卿失望的是,‘子仪’只是单单看着自己,没有其他的感情,让他看不懂,难到王爷当真已经忘了自己?一片苦涩自心中蔓延到喉间,只觉的喉间嘴里苦涩一片,微微垂眸,却是注意到了‘子仪’身后主子旁的士兵,刹那间,两人的视线汇聚在一起,那女子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或者说自己从不曾遗忘。
‘子仪’两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忆卿看着那张自己并不认识的脸,还有‘子仪’也坐在那里,再看向那士兵,后者已经低下了头,忆卿敛眸,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果酒轻轻抿了一小口,却似乎让嘴里的苦涩更加的难咽,刚才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可是子仪明明就坐在自己眼前,为何自己感觉是那样的遥远。
“是呀……还请皇贵君指明,这青花瓷可有和特殊之处?”一个女子听到国主的问句,也问出来。
忆卿回过神看着国主也是好奇的目光,点点头轻声道“曾有人向臣侍说过,相传,在享有盛名的瓷器中,天青色为众多釉色中最为珍贵的一种,烧制出炉的那一刻必须正逢雨过天晴”。
男子澄澈的声线静静的漂浮在大殿空中,婉转清脆如玉珠落盘,忆卿的眼眸却是渐渐的模糊。
春风吹绿了两岸,渔者在运河上高歌,似乎活泼了运河。
烟雨蒙蒙,细细洒下,却透着一丝清冽,沁人心脾。
那日,似乎似命定的一般,他举着油纸伞走出画舫,便见着了她,那人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仿佛是在等他一般。
此刻才明白,如何才是一眼,万年。
许久许久的日子,他却依然记得那日她黑色的纱袍随风轻轻摆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直白的说道,你真好看。
那痴痴的眼眸,傻傻的笑,令他也伸袖捂唇轻笑出声。谁知那人见自己笑了,开心着便要向自己走来,却忘了是在岸边,往前一步便掉进了运河里。
他一怔,赶忙转身找来了熟水性的船家把她给捞了起来。
木雕画舫,亭台楼阁,低眉弄琴,颔首品茗,凭湖赋诗,红袖添香。
转瞬,岁月涟漪。
一场烟雨,一生情。
她曾看着那青花瓷对着自己说过,她时常在想,是怎样的机缘才能让青花现于人间,而这背后又藏着何等惊人的守候,是不是就像我人间匆匆而过,却寻到了你,我是何等的幸运。
她也曾说过,自己便像那青花瓷,温润淡定中,透着一种超尘脱俗的风华。
众人屏息凝气看着那台上的男子那温润不自知的笑意,灿若桃花,只听得那男子呢喃道“就如天青,此生只等烟雨”。
就如天青,此生只等烟雨……
忆卿耳中回荡着子仪这一句,那一刻,仿佛自己和着子仪的声音。
男子如花的笑靥,静坐的风姿如画般刻在每个人心上,国主也看呆了,从没有见过男子如此轻松的笑。
‘咳……咳咳’突兀的,一道咳嗽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男子的话如同那蛊毒一般侵蚀骨髓,魔音一般扰乱着子仪的心智,子仪察觉到不好刚想要离开,心口却是一阵针尖锐刺的疼痛,只能扶着柱子想要缓一缓,却还是喉口一热,一口血便吐了出来,腥热的血堵住了气管,子仪反射性袖掩唇咳了起来。
这声音显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更多的是恼怒打扰了大家的欣赏美人的心情,都看向子仪,薀华疑惑转身,便看到子仪的眼睛,当下惊的说不出话来,子仪狼狈的瞥了眼台上的男子,那男子也看向这里,只是一眼,男子惊诧的连忙拭袖掩唇掩饰自己的意外,痴痴的看着子仪狼狈的跑出去的身影。
“那人是谁?如此不懂规矩?”尹月国国主生气的说道。
“陛下莫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忆卿淡淡的说道。
“说的是”国主拍了拍忆卿的手,便又与众人交谈起来,气氛又重新回到了高潮,忆卿却有些心不在焉终究还是借口自己想回去休息,国主也从来知道他喜静,其实叫他出来也有一点原因就是想刺激刺激上官子仪,谁知到坐在那里的上官子仪如此的镇定,放到让她没了兴趣,也不为难忆卿,边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忆卿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借口散步不让小奴跟着便走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子仪,只是想若只是远远的看看她也好。
“刚才那人应该是咱们王爷”薀华不确定的说出。
“什么?怎么可能”郝云轻笑一声,“子仪哪有那么黑”。
“看身影确实像王爷,而且她穿的衣服好像是赵敏将军的”默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我也得去,王爷刚刚跑出去那忆卿便也出去了,或许他就是发现那是王爷跟着出去了”薀华说着也要起身。
天涯按住了他“你现在是子仪”。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
薀华一怔,看了天涯一眼,点了点头,便起身整了整袍子,向尹月国国主告辞这才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忆卿在栏杆旁站定,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心下一阵失望,低头转身欲回去便见这地上有一小点血迹,响起那大殿上的咳嗽声,是啦,王爷原先偶尔会有咯血,想了想,便循着那血迹走了一段路,血迹却不见少,心下一阵紧张,最后走到天玄宫放杂物的地方,这里鲜少有人来,安静的很,只隐隐的能听到那压抑的咳嗽声,忆卿心一痛,再也顾不得其他跑了过去,那人在屋子外一侧靠墙壁坐在地上,扶着身咳得厉害,看着那人因为咳嗽疼痛缩在墙边,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动物,瞬间心疼无比。
地上已是一片血迹,忆卿只觉的呼吸一滞,冲上前扶着子仪“子仪……子仪……”声音哽咽。
子仪意外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忆卿“你……咳咳……你怎么来了……”。
“子仪……子仪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没有这么严重的……子仪……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唔……”
“怎么哭了”子仪虚弱的一笑,缓缓伸手抚上那人的脸,却更加的爱不释手,摩挲着那人的眉眼,擦掉那人的眼泪,那人伸手握住子仪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那还是他熟悉的温暖。
“果然在那里”薀华恨恨的看着那墙边。
“王爷似乎似受伤了”默看到地上的血,忙跑上前“王爷”。
看着面前的场景,天涯没有生气,只感到自己的心冰冷一片,终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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